吃饭的时候,两位妈妈主动坐在三位老人身边帮忙布菜,而朦胧则全权交给俞斐照顾。 月朦胧一边吃着俞斐给她剥的香辣虾,一边听着他说着在国外学做中餐的搞笑经历,不知不觉吃了很多。 “我去国外的头两年就瘦了快20斤,那边每天的吃食要么是汉堡要么鸡翅,吃得我都快腻死了,于是我就在家尝试自己做中餐。”俞斐说。 月朦胧连忙点头:“对对对,汉堡鸡翅都太难吃了,油腻腻的,一点也比不上中餐。” 俞斐点头,继续:“我在家学做的第一个菜就是西红柿炒鸡蛋,我妈说这个最容易了,于是我找了视频学着自己做,我跟着视频学,视频说先把锅烧热,我就烧锅,视频说再倒适量食用油,我不懂什么叫适量,然后倒了大碗,视频又说等油烧热放鸡蛋,但视屏里没有教怎么打鸡蛋,所以那时盘子里的鸡蛋还带着壳的,我看油都开始冒烟了,一心急,就把整个鸡蛋扔进了油锅...” 月朦胧笑得脸都红了,眼睛成了好看的月牙,她捂住肚子追问:“后来呢,后来怎么了?” 俞斐无奈道:“后来油温过高,整个锅都烧着了,幸好我妈提前回来了,不然楼下的邻居就要打电话报警了。” 月朦胧就像找到了知音,也开始讲述起了自己在家烧厨房的经历。 “我上高中的时候...” 袁觅听着儿子的述说,眼圈都红了,她擦擦眼泪对蒋红星说道:“十二年前,斐斐他爸爸生病去世后,我就想离开这个伤心地,去别的地方疗伤,刚到A国的时候,我忙着学英语,忙着工作,忙着遗忘,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暇顾及斐斐。” 说着说着,袁觅的眼泪又掉下来了,蒋红星递给她一张纸巾,袁觅接过纸巾继续说:“直到那天我匆忙回家拿资料,发现斐斐在厨房正手忙脚乱地灭火,当他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眼睛里都是惊喜的光,然后又有些躲闪,我知道他大概是在害怕我又会责怪他了。” 袁觅看着自己对面早已成熟的儿子,笑出了眼泪,“我那时认真打量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认不出他来了,两年的时间,原来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变了很多,高了瘦了,已经有着小小少年稚嫩的肩膀了。也是从那天起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失职。” 俞斐的爸爸是魔都普通的大学老师,年轻的时候,袁觅一意孤行嫁到了魔都,好在夫妻琴瑟和鸣,不久就有了可爱的小宝宝,那时她以为她是世间最幸福的人,但上苍却跟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之后她没脸再回B市,一个人带着儿子远走他乡。 “前不久,我爸在国外大病一场,病中一直在问家门口的桂花树,还有我妈亲手种下的石榴树怎么样了,医生说怕是挺不过去了。”自从女儿外孙出国后,袁霸基本就是每年国内住半年,国外住半年的,“我每天以泪洗面,那时都是斐斐在照顾我爸,他每天在我爸床边一遍又一遍地鼓励他,说,姥爷,等您病好了,我们一起回国,回国了,我给您找个孙媳妇,再过几年,我们再给您添几个曾孙。” “也不知道是斐斐说到了他心坎上,还是回国和曾孙的诱惑太大,我爸的病情慢慢好了,而经过我爸的事,我也想开了,现在到了这把年纪,还有什么比一家团聚更重要的。” 再后面的事情,蒋红星大概也猜到了,他们一家三代人一齐回了国,再后面俞斐相亲也就顺理成章了。 蒋红星看着自家笑得欢快的小女儿,问袁觅:“斐斐看着挺会哄女孩子啊,看着不像没谈过恋爱啊。” 现在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蒋红星也就顺口问了心里的疑问。 袁觅看着自家儿子的酒窝,笑道:“我也希望他真的恋爱过,国外的孩子很多一到成年就会自己出去单独住,但斐斐连提都没提过,我也从来没见他跟哪个女孩子交往过密,我一度以为他有什么缺陷,说起来,积极地安排他相亲,也算是我最大的私心了。” 现在看着自家儿子向女孩子大献殷勤,袁觅在小小的酸楚后,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后的欣慰。 蒋红星听后点点头,她心里其实能猜到俞斐几分,她听说俞斐现在创办公司所有的启动资金都是自己在HR街挣的,懂事早的小孩大概想着给妈妈减轻负担,因此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想别的吧。 只是,此时的俞斐表现得大不一样,是因为真心喜欢朦胧,还是只是在表演,想让他姥爷和妈妈放心呢? 蒋红星觉得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月朦胧今天挺开心的,跟俞斐聊天很轻松也很愉快,她妈妈一直担心他在国外太久跟她没有共同话题,但事实却相反,俞斐说的很多话题都能让她产生共鸣,两人说话一点都不尴尬。 即使以后大家各自找到了喜欢的人,她还是愿意跟俞斐成为朋友的,月朦胧在心里想着。 吃过饭,俞斐开车带着他妈妈和三位老人回大院。 月朦胧的姥姥苏敏八卦地问俞斐:“小斐啊,你觉得我们家朦胧怎么样?” 俞斐一笑:“我觉得挺好的。” 说到甜心外孙女,蒋怀恩满脸都是笑,嘴上却故意数落道:“小馋猫一个,哪里好了?” 俞斐又笑:“我觉得哪里都好。” 自家乖孙子被亲姥爷埋汰,苏敏不高兴,瞪了蒋怀恩一眼:“谁让你跟司机说话了,别影响小斐开车。” 说完明知故犯:“还是小斐有眼光,小斐,我跟你说,我家朦胧除了爱吃,嘴也甜,还会画画呢,今年过年的时候给我们画的画像可好看了...” 俞斐一边附和着苏悦,只是唇边的笑意略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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