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见她小时候在孤儿院里经常和孩子们分到的鸡蛋饼,她总是一大口一大口的吃,这样就能快点从派饭的阿姨手上拿到水果。 醒来的洛回迷迷糊糊的抱着李秋,她记得院子里早上孩子们便是吃完这些就可以拿到一个果子,最先的都可以分到另外的小点心。所以她总是吃得很快,很少去回味它的味道。 长大以后,独立了便自己着手做了许多的吃食,倒也经常做那鸡蛋饼,明明是一样的做法,她却再也尝不出小时候的味道。 可能身边没有和她一起吃饭的小伙伴们了吧,可能吃完没有水果拿吧。 想到这里不禁笑了笑,感受到身边人的动静,“阿秋,想不想吃鸡蛋饼?” 李秋似乎刚刚睡醒便被她这么一问有些懵。 他躺了一会,见洛回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洛回不仅不松手,反而躺他身上去了,这回她玩心大发,搂着他的脖子骑在他的身上,也不去见他什么表情,睡眼惺忪的靠在他的脖颈间。 身下的人身子一僵,一动不动了,安静了好一会,他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见她不肯起来,便直接从炕上坐起。 洛回从他身上滑下去了一点,倒是松了松手,坐在了炕上,见着面前的人耳根子早就红了,她便心满意足的松了手,下了炕。 给自己和李秋刷了刷牙,她觉得这里的牙刷真的十分的硬,而且还是很原始的那种刷子,虽然有牙刷已经谢天谢地了,可是这样的牙刷感觉就是用来刷锅刷墙的。有时候会觉得牙龈疼。 她烧了一锅粥给李秋吃完了便牵着他带着小骡子去了镇上。虽然小骡子还在,多少还是能背一点东西的。 他们走走停停,成时到了镇上这时候镇子上已经人来人往了,不过摆摊子的不多,只有卖包子的小摊主和摆鸡肉的。 她仔细的观察着路上来往的人都是去往什么地方的,她见着多数人都是从吃食的小铺子小馆子里出来的。 这里在小店里面吃一顿花十几文钱,倒是富裕的很,不过那些普通人家倒是愿意在自家煮锅粥吃一顿。 出来的都是些不想浪费时间,或者家中没有掌厨夫人的。 洛回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买了几斤面粉。 逛着逛着,她在一家铺子前停了下来,这铺子在这个镇上倒是特别,摆的都是些奇怪的东西,居然还有类似马桶吸的那种东西,不过她再观察才发现那是个长相奇特的铃铛而已。 这家铺子的老板倒是手巧的,能够在木头上钻毛,做些古怪的面具。 洛回眼珠子转了转,上前朝他问道:“老板,我出一个纸图,你照着上面给我做个东西,我付你五十文钱可好?” 那老板一听,诧异,他的铺子里卖的都是些不值钱的,最贵的一件也就四文钱,这姑娘倒是大方。 “先让我看看是什么。”他也想赚着五十文,不过得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洛回结果他给的纸笔,倒是小心翼翼慢慢画了起来,她怕自己画不好了,老板看不到,便一边画一边把牙刷的样子仔细的说给他听。 老板显然是没有见过牙刷这样的东西,不过倒是能做得出来。比这里的牙刷还要精细一些。 “请老板做出两支来。” 他点了点头,“明日姑娘便可以来取。” 洛回笑笑,先给了他二十文钱。说好明日便来取东西。 刚刚走出了铺子,在街上走没几步,就迎来了一个面熟的。 这是村里的江具叔的小儿子江辅,他人高马大的,皮肤黝黑,听说给镇子上有钱人家搬货做点苦力,倒是能赚几个钱,他每天早出晚归的,二十岁的人了也没娶媳妇,性子又是老实憨厚的,很多姑娘家都暗中盯着他呢。 “咦?玉侬妹子?”他肩上扛着一大袋东西,见着洛回的时候笑了笑,“跟你家相公出来买东西?” “是啊。” 江辅见她对自己笑,不免有些羞赧,虽然她有丈夫,可到底长得好看,他也不敢多看她,“我还有事忙去,妹子带着你家男人回去路上小心些。” 说完他就扛着一大袋子走了。 她觉得江辅很耿直,话又不多。 江具的妻子在几年前就去世了,他老了,心里担心的也就这些孩子。 有时候会撮合江辅跟村里的姑娘多讲讲话,但也就只是多讲了几句而已。江具恨自己这个小儿子不开窍,前面两个大的儿子都已经有小孩了,独自成家搬了出去了,这个小的虽然留下来说要照顾他,可到底也还是该找媳妇过日子的,江具也无奈。 洛回倒是把这些都看在眼底,江辅给大户人家干了好几年的活了,江家村里的铁铺子也一直开着,不过也不见扩宅。 想必这个江辅是想买一座大一些的宅子,让这个老父亲搬进去。 她见着午时到了,便在镇子上找了一家馆子坐了下来,骡子被小二牵到了棚子里。 她给李秋点了好几道菜,都是她不怎么拿手的,这些都是没有给他做来吃过的,想给他尝尝不一样的味道。 李秋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她夹什么给他,他就吃什么。 馆子里的人多,常常会有人来这里坐上一会聊聊天。 洛回觉得她可以顺便听听趣事,也就不像平常和李秋那样独处,老是啰嗦的对他讲话。 “唉,你听说了吗,京城里发生了大事啊。” “京城里哪一件不是大事啊。” “那之前被明崇帝提拔的商人,现在可是大有名声啊,明广帝特别恩准他当了秋萍的使者,只要是进了国里的商队,都由他来管制,整个商贸权利都在他的手上呢。这进进出出的可都是银子啊。” “那他岂不是成了秋萍最富有的人?” “诶,这之前,他早就已经是秋萍最富有的商人,这会怕是能富可敌国了。” “那明广帝是怎么想的,就这么任由他变成自己的威胁?” 洛回吃着吃着停了下来,这个人,难道是陶玟,这个小公主的另外一个驸马? 她继续仔细的听着。 “他可是秋偲公主的驸马,虽然明崇帝嘴上不说,可是大伙心里都知道,这暗地里可是都在提拔他的。前阵子战乱那会,他也帮着在商人队里揪出了不少的细作和内奸。明广帝提拔他,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听说,这个兵部的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已经择好了良辰吉日了,过了这个年,三月就大婚。” “这兵部可是云皇后的娘家,说到底也算是给他攀附上了不错的人家,虽说已经不是驸马了,但还是皇亲国戚了。” 云皇后虽然不在了,可是明广帝给她立碑在了皇陵,到底还是尊重这个前皇后的。 “你说他还真是命好,逃过了秋偲公主这一劫。” “可怜我们忠武将军因为明崇帝的圣旨,不得不去找这个伤风败俗的公主。如今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毕竟将军的驸马身份,这可是被昭告天下的,皇帝亲封。不似陶玟那般,没有圣旨,就不算数。” “可怜了将军要为这个无德的女子受罪。” 之后的一长串的话都是在批评这个公主是多么的没教养,多么的荒唐,以及种种贬低。 洛回眉头一皱,她只当后面的话她没有听见,喝了大口粥,朝李秋那边看去,只见他已经停下了手中的碗筷。 她给他轻轻擦拭了嘴上的油腻,在这喧嚣之中,两人安静坐在桌边,洛回淡然得仿佛身后的人们说的那些坏话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实际上,还真是没有关系,那是从前的自己,如今的她是洛回,是另一个人,只是借用了她的皮囊重活了一回罢了。 镇子的街上人来人往,皆是匆匆过客,小馆子里谈天说地的几位男子仍旧津津乐道的讲着京城的事情,那对夫妻已经不见了踪影,只见桌上摆放整齐的碗筷,和碎银子。 西城门的街道上,那座店门精致的饭馆,门口进进出出,各式各样的衣着的人们都心满意足的从这座名为“易德楼”饭馆里走出来。 正在忙活的店小二无意瞟见了门外站着的一对夫妻,他眼神一闪,手上还提着水壶,就跑到了门口,小脸相迎。 “李夫人带着你家相公来啦!” 洛回见着生意兴隆的易德楼,唇角勾起,“嗯,来看看。” 小二热情的接待他们进去,将他们带到了二楼的雅间,利索的给他们倒了茶,“二位稍等!” 说罢,便轻轻关上了门退了出去。 “看来易德楼的生意做的不错。今天我们可有大收获了。”她抓着李秋的大手轻轻晃着,嘴上笑嘻嘻的。 过了不一会儿的时间,雅间的门被敲了几下,易福推门而入,面上带笑,“哎呀,我的大恩人啊,近来实在太忙,没有时间过去拜访,真是忏愧。” “能见着易德楼生意兴隆,我也很高兴。” 易福赶忙的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都是银子,他把盒子往她的面前推了推,“这几日可是托了姑娘的福,让我这里蓬荜生辉,从前被对面馆子抢去的客人也陆续回来了。这是之前个姑娘说好的,姑娘收下吧。” “掌柜的这出手可真大方,今天我来,也是想给掌柜的出个好主意。” 易福一听,眼睛一亮,等着洛回继续往下说。 “掌柜的,可有想过做一些糕点来给客官们,让他们体会到不一样的服务。” 易福眨了眨眼睛,“糕点?” 她笑了笑,“若是哪一桌的客人点的菜多了,价格高了,不免给他们送上一盘糕点,或者水果,花样越多越好。让他们得到一点惊喜,下次说不定还带着自己的亲朋好友来,再来您这里点上一大桌。” 他越听,眼中流露出了欣喜,他实在钦佩,“姑娘可真是聪明,易某佩服。” 易德楼可算是老字号了,名声自当是城里哪一家都比不上的,那些富户人家也经常带着其他人来他的楼里谈些生意。这饭局也很讲究,其中门道易福自然是了解的,若真的照着李姑娘这么说的做,效果绝对好。 不说这可以给那些客官们带来点甜头,就说那应酬的有头有脸的人物,见到这些也一定会高兴,那请客的人也会觉得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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