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让自己差点被赵二非礼的事情被李秋知道,她在意他的感受,可是也不想让他担心,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怎么解释。 夜晚,她照常的将饭菜放在了门口,回到了屋子里躺在炕上的时候,李秋背对着她,不似以往那般亲近她了。 她心里一阵难过,知道他可能心里有心事,很有可能是在生气她不跟他解释。 天气寒冷,即使是在暖和的炕上,她睡在一侧窝在被褥里也还是感到了一丝冰冷。习惯了窝在那个宽阔的怀里睡觉,这时候怎么都睡不着。 辗转反侧,想要靠近他,转头入眼的是他背对着自己安安静静躺在一侧。不知道他睡着了没,自己若是这么靠过去会不会惊醒他,他一向浅眠,一点点动静都会醒来。 身子缓缓的朝着那个人挪过去,钻进他的被窝,在他的背后汲取来自他身上的温暖。不敢伸手去碰他,怕他醒过来,她将手搭在他的发上,心里还在意他是不是生自己的气,想着想着就缓缓睡着了。 半夜,静谧的庴石村却亮着几家灯火,远在野地的这一户人家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屋子周围埋伏了一队人。 那草丛中潜藏的几人,正是白天来搜查过的捕快。“头,这都过了这么久了,愣是没见着个人影,会不会是弄错了。” 躲在草丛后的捕头伸手砸了一旁那男子一拳,在他的头上留下一个印子,捕头皱皱眉头,没好气说:“你没看见那家小娘子放在门口的饭碗么,你说那是用来做什么的。这附近一只野狗野猫都没有,肯定和那个柳姑娘说的一样,是给那流民吃的。” “啊?她为什么这么做啊。” “呵,你难道没听见他们是怎么说这个小娘子的?那小娘子见着柔弱斯文,没想到是个放荡的,指不定是养着给自己需要的时候解解闷的。” 那捕头“啧啧啧”的摇了摇头,“小娘子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和醉花楼的姑娘们一个感觉呢。” 这捕头今天带着这些人过来,是抓流民的,白天柳明柔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引他们注意,把这件事情说给他们知道。 那捕头也是有点私心的,这几天在这镇子上搜刮的东西也都搜的差不多了,见着明天就要离开这个村子了,他一听见这小娘子家有几个钱,便想来捞捞再离开这个村子。 白天见着她屋里的那些点心水果,猜测她是有点钱的,要是今天晚上真如那个柳明柔说的,又流民过来,那他们倒时候抓住了,再给她治个罪,指不定能从她那里捞到一点好处。 只是他们等了很久,都没见着人,有的倒是开始打起了瞌睡,捕头那双微眯的眼睛一眨一眨,盯着那家柴门前的饭碗,已经开始有些迷糊起来了。 就在视线要转移的时候,只见那边的草丛窜出来来一个外衣破烂的人影。 捕头顿时睡意全无,将自己身边的那些年轻的男子都拍醒了。看准了时机便带着人往上冲。 屋内的洛回从睡梦中醒来,听见屋子外面的动静,她不安的坐起来,晃了晃一旁的李秋。他似乎早就醒来了,只是洛回怎么做他都不理会她。 她也不在意,穿好了衣服便下炕,听见外面的声音,“头,你瞧,他还穿着新衣服呢。” “估计是这屋里的小娘子给的吧。喂!你这串鱼哪来的啊?” 她心里一惊,难道是那个少年被抓住了。只是为什么这大半夜的,那些捕快还守在自己家门外。 站在门前犹豫着要不要开门的洛回此时听见了棍棒打击的声音,她心里一凉。 那些捕快真如里正说的,见着流民也不管什么,就是先上去打几棒子再说。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到屋子里,从罐子里哪了几两银子塞在衣服里。依照她对那个捕头的了解,但愿这些银子能管用。 她出去开了门,入目的是一群人围着一个少年,其中两人正挥舞着棒子不断的朝那个少年的身上招呼去。 那个少年伏在地上,握紧了拳头,一声不吭,那件脏兮兮的外衣已经渗出了血迹。 “是偷了谁家的鱼呀,快点招出来!不然把你双手打断了!” 捕头恶狠狠的对着地上的少年吼道,就要吩咐那两人朝他的双手打去。 洛回急忙出生,“慢着!” 那两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和大伙齐齐朝着那个那个女子看去。少年抬头,见着她疾步走来,站在了他的跟前。 她深深看了他自己一眼,那双眼眸之中带着不忍和心疼,他顿时忘了自己身上的那些疼痛,在这冰冷的夜里,衬着她身后的夜空,那双明亮眼睛深深烙进了自己的心里。 “捕爷这大半夜的是做什么呢?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捕头的看见她恼怒的模样,嗤笑一声,“哟?还生气了,小娘子见着我们这样子,难道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我还没好好问你,怎么私自包庇流民,藏着不招出来。你这可是妨碍我们办事啊,要是这件事情说上去,不知道上面的人该怎么处置小娘子你呢。” “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都是为了我们村能过的好,这大半夜的还出来办事,只是捕爷抓人,也得看清楚是什么人啊,怎么无凭无据的就认定了他是流民呢。” 那捕头冷哼了一声,“还需要什么证据呢,一看他就是流民啊。” 那少年这时候坐了起来,一声不吭,那眼神却是十分的凌厉。 “捕爷是听谁说的,怎么就知道我家附近有流民呢?” “哼,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今天我们是得将他带走的,小娘子难道有什么意见?” 见着刚才那两人下手的力道,回头看看那狼狈可怜的少年,她于心不忍。 “捕爷真是误会了,虽然不知道你是听什么人说的,但是这人真不是什么流民,她是我家大哥啊。” 洛回见着这个少年跟她一般大,回想起自己的户本上还有一个记着二十岁的大哥,她觉得这样不可行,但是总得让他挣脱流民这个身份。 “我家大哥其实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我和我家相公因为分家,来了这村里,大哥是想来探望我们的,只是最近西城不太安全,他也是为了避嫌,才不敢在我家住下的,这两天都是在晚上才回来的。” 那捕头怎么会相信,正要发作,洛回便往他手里塞了一两银子,“捕爷真是误会了,您也瞧见了,他那外衣是为了以防见着那些不安分的流民才穿着的。那些流民不会去抢那些身无分文的人。再说了,这大冬天的,附近就我一户,哪里有鱼可以偷的,他是捕鱼的,你说,一个流民哪里会有鱼竿捕鱼啊。” 那捕头收了那一两银子,原本神色嚣张的样子顿时缓和了不少,“照你这么说,还真是我误会了不成?”他掂了掂手上的银子,犹豫道:“可是,我们大半夜的,就这么白跑一趟,怎么给村里的人交代啊,大伙可都是指望着我们把流民抓回去的。” 她见着这银子管用,心里也松了口气,往他手上再递过去二两银子,“既然都是误会,那不就好办了吗,村里的人都已经把我大哥的事情传了出去了,都是些不好听的,我也不想再惹什么是非了。捕爷就当今晚那个流民逃了,村里人见你们大半夜的辛辛苦苦的,也不敢说你们什么闲话的,只当你们都是为了这个村子,不辞劳苦的替我们排忧解难。” 那捕头一听这些话,收了银子心里也满意了许多。她知道这个人收了银子好说话,便继续道:“今天给你们添了麻烦,这些银子当做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捕爷今天就当这事情没发生过吧。” 捕头收了银子,脸色缓和了许多,他将手附在背后,抬头神情悠然道:“当然,爷我知道你和你家相公不容易,既然是误会,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的。今天这是就当没发生过。” 那周围的几个年轻的男子面面相觑,直到那个捕头挥挥手,“都是误会,今晚大伙都辛苦了,回去吧,到时候我给大伙请客。” 他挥了挥手中的银子,那些人知道是什么意思,便跟着那捕头高兴的离开了。 四周安静的只剩下风吹草动的声音。 披着大氅的人转身看着坐在地上狼狈的少年,“你,跟我进屋里吧。” 他的背后受了伤,天气又冷,她担心他穿着这点衣服会生病。毕竟,这个人还救过自己呢。 坐在炕上听着外面的动静的李秋,眉头紧缩,看起来很不高兴。 洛回见着那个少年不肯进屋子,他从怀里掏出了那串鱼,往她跟前递。 屋内的门半开着,在她的侧身袭来一股暖和的感觉,见着那几条大鱼,她微笑接过,“谢谢。”她走了进去开了开门,不敢将门大开,害怕冷气都吹进来,“进屋里吧,你背后受伤了,得上药。” 那少年动作一顿,垂头不肯进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到现在为止他也没说过一次话。洛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不想让冷气继续吹进来,便将他往屋里拉,那少年也不知道她会做出这样的动作,猝不及防便抬脚跨进了屋里。 洛回关上了门,见着李秋神色难看的坐在屋里,她鼓了鼓嘴不敢继续看他的神色。 朝柜子里找出药瓶递给那少年,“将衣服脱下来吧,好上药。” 一直安静坐着的李秋这时候坐不住了,他面色难看下了炕走到她旁边伸手抓住她的手,就把药瓶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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