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秋偲在拿到了陶玟的画像之后,心里还是不肯罢休,她发觉自己看着那副画像,怎么看都觉得好似少了什么,再一次见着陶玟的时候,她就觉得心里欢快,一见胜过整日盯着他的画像。  那时候正巧举办诗词会,各路才子才女前去赴会,秋偲在从前就没有去过,她不知道怎么抚琴,也就不去给人面前献丑了。  可是当自己在梅林中看见那个绝色的男子抚弄琴弦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随着他弹奏的节奏跳着。  “陶玟!你会弹琴?”她欣喜的坐在他的对面,支手撑着脑袋笑嘻嘻的。  “略知一二。”他淡笑。  “那你教我可好?”  陶玟抬眸看向她,问道:“公主喜欢弹琴?”  只见秋偲叹了口气摇摇头,“一点也不喜欢,我愚笨又是手拙的,小时候学琴总是弄伤了手,母后说以后再学,我也就弃了学琴的课,只是之后都没有再碰过这个东西了。”她笑道:“陶玟,你弹琴弹得这么好,就教教我吧。”  这座梅林中,就因为秋偲的原因,平时甚少人会来,陶玟坐在亭子里,微微低头,见着今日的她孤身一人前来,他思索一番,“公主既然不喜欢,又为何要学?”  “嗯。。。因为要到诗词会了,到时候会有许多的人去花园赴会,那里会有很多与我年纪相仿的人,还有很多的俊男美女,我曾经有个宫女去了诗词会,她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许多的好玩的东西,所以我觉得那里一定很好玩,我也想去,可是要进入诗词会的花园,首先要比试琴棋书画,若是过了其中任意一式,便能进去了。”  见着她眼中的光彩和向往,陶玟叹了口气,“既然公主有心要学,那在下也会尽心尽力教导公主的。”  秋偲喜笑颜开,“太好了,谢谢你,陶玟。以后我每日都过来,你就教我如何弹奏,若是我能过了诗词会的门关,我就赏你夫子的绝画。”  知道陶玟喜欢笔墨纸画,她便时常会将公宫里的山水画送给他,那些放在宫中的画不说值多少钱,那些能够送进宫里的山水画,觉得意义非凡。  见她随口就说送人,他轻轻笑了一声,“公主真是大方。”  “这有什么的,反正我不懂欣赏那些东西,放在寝宫里也没人去欣赏它,不如送给你,你是懂这些的,给了你也不至于埋没了它们。”  见着笑嘻嘻的少女,他神色微敛,“若是公主过了关,进入了诗词会,不知能否答应草民一件事。”  秋偲直起了腰,坐在他面前,好奇的问道:“什么事?”  “如今国势动荡,边境混乱,使得人民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草民知道,区区一介小商人什么都不能做,可毕竟也是生活在秋萍的百姓之一,希望能为此做点什么,希望将那些粮食补给送给他们,只是草民身份卑微,有这个心却是没有这个资格。”  陶玟面上布满了忧色,跪拜在秋偲的面前,“草民斗胆向公主提出这样的请求,不知公主能否帮助草民献出这一份绵薄之力。”  此时的秋萍边境混乱,时不时便会兴起反抗之势,而近来国库空虚,正是紧急之时,秋偲不知道,可陶玟心里却知道。  秋偲慌忙的将他从地上给拉了起来,“陶玟!”  她不喜欢这样,每一次他都对她毕恭毕敬的,甚至有种敬而远之的感觉,秋偲想要和他做朋友,可是陶玟至始至终都令人捉摸不透,她对他提出要求的时候,他总是会一笑而过,从来不会忤逆她,可是每一次,他都没有说自己是否愿意或者自己是否开心。  她不知道自己至今为止做的事情是否有让他困惑过,或者开心过,他永远都是这般将笑意挂在脸上,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在他的笑脸上看出过一丝真正的快乐。  “我会帮你,既然你都肯教我弹琴了,就算我过不了关,也会帮你的,你为国为民,一片苦心,又怎叫人能不帮你,你放心吧,我让你去见见舅舅,虽然不懂这些,可是舅舅他权势大,一定能帮到你的,如果舅舅也不行,那就去找我父皇,你以后就不要再草民草民的自称了,和我说话,你还客气什么。”  陶玟心里一顿,顺着她的素手抬头看去,只见她白皙的面颊上带着几分肯定,而她的眼中却带着几分失落。  他不明白,她在失落些什么,可是她却笑着和他说着这样任性而肯定的话。  要知道,这国库空虚的最大原因,是因为皇帝的昏庸和皇后以及皇子公主的奢侈所至。  陶玟这么一想来,与她相处的这段时间,这个秋偲公主似乎除了那不好的谣言和粗鲁的举止外,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她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过分的事情,除了选择她自己的驸马,其余的便是些不痛不痒的事情。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心里闪过一个疑问,逐渐将他以前那些认知推翻,禁不止向她问道:“公主。。。为何选择忠武侯为自己的驸马?”  只见秋偲面上闪过一抹尴尬,她无力的坐了下来,“因为,大家都在说,我该嫁人了。及笄了,便应该嫁人了。”  虽是她是这么说着的,可是陶玟却知道,这不是理由,她的眼中带着几分落寞和无奈,“其实,我从未见过忠武侯,只知道他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王,是家家户户给小孩止啼教训的典范。母后说,若我嫁了人便不能像如今这般自由了,忠武侯甚少回京城,从来都是在边境忙着镇压乱军,所以,如果我嫁的是忠武侯,那么就父皇和母后一定就不急着把我嫁出去了。”  陶玟淡笑,“为何皇上和皇后愿意答应。”  他知道,明崇帝和云皇后宠爱她的程度到了什么地步,他们绝对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常驻在边境的莽夫的。  秋偲笑笑道:“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和父皇和母后提过任何过分的要求,我知道,这样会引起舅舅和群臣们不高兴的。”  她轻轻把玩着垂落在胸前的一律发丝,笑道:“一哭二闹三上吊,父皇和母后见着我唯一一次这般执着,自然是会答应的。”  陶玟见着她柔和秀丽的眉眼,那副笑庵如花的模样一阵失神。“为什么公主这般执着?”  秋偲看向亭子外的梅林,眼中含着笑意:“我知道我是父皇和母后最宠的公主,皇兄和皇姐总是能要到很多的东西,可是我不会要求那些,因为他们喜欢的,我都不喜欢,我喜欢奔跑,喜欢游水摘花,母后说我像乡野丫头,没有个富贵样,我倒是觉得这样不错。”  自由和快乐,便是她追求的,她无畏任何流言蜚语和外界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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