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你走吧。”石简抱着女儿看着眼前的女人，女人长得很好，即使结婚了六年，也像个娇俏少女一般，可见大家平常说的石简宠婆娘不是白说的。　　　　女人名叫徐清岚，原本是下乡的知青，长得很漂亮，后来看着回不去了，就经人介绍嫁给了石简，石简也是他们向阳村里面最拿得出手的汉子了，当时两人结婚的时候，石简才刚十七，长得又高又壮，浓眉大眼很是硬气，是干活一把能手。　　　　婚后一年两人就生了个儿子，现在又有了个女儿，应该说是挺幸福美满的一家子，但是谁知道就恢复高考了呢，徐清岚下乡之前是个城里娃，一直心气比较高，要不然也不会挑石简嫁了，不过现在能回城了，谁还愿意继续在乡下呆着。　　　　徐清岚看着石简，她对他不是没有感情，毕竟一起生活了六年，两个人很恩爱，石简平常很男人，对她特别好，什么活都不用她干，当初全家的工分都是石简一个人去养活全家，但是这并不能阻挡她去追求她自己的未来。　　　　以前还能好好过日子，但是现在明明有出路，每次想到自己如果不出去，就仿佛能看到自己生命的尽头——在这个村子里面，面朝黄土背朝天当个农民，她自己就受不了。　　　　这次她是和另一个嫁了人的知青约好，偷偷收拾行李拿着身份证明逃走的，只是没想到吵醒了睡着的女儿，也引来了石简。没想到这人只是问了几句话，就让她走。　　　　“简哥，我...”徐清岚看着男人和女儿，欲言又止，不能心软，她为这件事付出了那么多，没有退路了。　　　　在爸爸怀里的小女孩才两岁，一双眼睛干净又漂亮，由于刚刚哭过，雨过新晨倒着妈妈的影子：“妈妈，抱。”　　　　徐清岚不看她，硬着心肠转身走了。　　　　看妈妈不理她，小女孩撇撇嘴就要哭：“妈妈，妈妈~”　　　　石简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没有说话也没有出去，而是去了离间。　　　　到了里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岁的儿子醒了，坐在床上没有说话，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这几天家里面的气氛一直不好，似乎小男孩早就发现了不正常。　　　　“安安什么时候醒了？”　　　　哥哥叫石多安，妹妹叫石多乐，当初起这个名字就是想让两个孩子一生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安安抬头看了爸爸一眼，还有趴在爸爸肩膀上流泪的妹妹：“醒了好长时间了。”　　　　那就是他和他妈妈的话都听到了，石简坐在床边，摸了摸儿子的头：“没事，爸爸在呢。”　　　　石多安本来觉得自己是个和爸爸一样的男子汉，已经和自己说好了不会哭的，但是还是忍不住，起身也趴到爸爸的怀里面：“爸爸，妈妈不要我们了，我们也不要她！”　　　　石简的胸膛宽厚温暖，足够给两个孩子遮风挡雨：“不怕，有爸爸呢。”　　　　从此这个家就剩他们三个了。　　　　石简一家是逃难来到向阳村的，当时他还很小，不记事，现在已经在这里待了十几年了，父亲身体一直很不好，在他九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几年前石简娶妻之后，母亲也离开了。　　　　没想到发生这样的变故。　　　　原本徐清岚为了让队长给她开证明，和另外一个知青一起和队长睡了一晚，被石简发现了，没忍住就动手杀了两人，另外一个知青受了伤跑了，现在公安执法力度很强，杀人是要偿命的，石简为此也付出了自己的姓名。　　　　但是可怜两个孩子，一个四岁，一个两岁，被养在村子里面却无人教导，儿子最后成了二流子，女儿嫁给了一个家暴男，结婚没多久就天天挨揍，儿子给妹妹报仇，却被几个人乱棍打死，而女儿因为生了孩子身子虚弱，又挨了揍，年纪轻轻也去世了。　　　　所以石简以自己的灵魂作为交换，希望改变自己的结局。　　　　晚上石简在做饭，让哥哥带着妹妹在屋里玩，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自从一个月前宣布恢复高考，他们家就没安生过，现在就清静多了。　　　　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石简把前两天买的豆腐拿了出来，准备炒豆腐吃。　　　　他前天正午的时候凿了半天冰，捉了两条鱼，也被徐清岚拿去给大队长家了。　　　　另外一个灶上熬的是米粥，熬了很长时间很是香甜，这边炒好之后，石简先去屋里准备给两个孩子穿好鞋，下来吃饭了，进去才发现小女儿正在哭。　　　　另一旁的儿子凶着脸。　　　　“怎么了？”　　　　石多乐看到石简过来，张开胳膊就要抱：“爸爸，妈妈呢？乐乐要妈妈。”　　　　旁边石多安扯了一下妹妹：“都给你说了，她先不要我们的，我们也不要她！哭什么哭？”　　　　石简把女儿抱起来，另一只胳膊朝着儿子伸过去：“安安，过来爸爸也抱抱。”　　　　一手一个，抱着两个孩子坐在板凳上，给妹妹穿鞋：“两个宝宝饿不饿？先吃饭。”　　　　看着石多安：“安安，妹妹还小，她还不懂呢，你不要凶她，以后家里面就我们三个人了，你帮爸爸多照顾妹妹好不好？”　　　　“好。”　　　　“那你先学会自己穿鞋好吗？安安是家里面的第二男子汉了。”　　　　村里面四岁的孩子都能干点活了，也就他们家，石简宠老婆，饭都是他做的，徐清岚天天在家就把两个孩子的事都给包了。　　　　“嗯。”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饭，石简后面背一个，前面抱着一个，两个孩子还都在睡，他出门准备到镇上去，把孩子扔在家实在不放心。　　　　村子里面家家户户没有秘密，在昨天的时候大家就传开了，东头刘二家和世家的婆娘都跑了，幸灾乐祸的不在少数，当初他俩娶了城里面来的知青，大家没少酸，但现在一个个还在庆幸，就知道城里的女人不安分，不是个过日子的。　　　　现在看到石简的样子，不少人都在说他可怜。一般只有女人才会这样抱着孩子上工呢。　　　　石简该打招呼的就打招呼，不太熟的人就直接离开，他还担心他们的声音会吵到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