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

我洞悉了这些人的算计，只是轻轻的一笑，说道：“小红，你先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小红委屈道：“我。”　　“没事的，你去吧！”我执意道。　　小红无可奈何，独自一个人回去了。　　我盯着惹事的丫鬟说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就……”那个丫鬟吃惊不已，我懒得分辩，抱着手里的四方盒往里走去，其实心里猜想，那个丫鬟是料想不到自己居然遇到了这样的好人。　　不管怎么说？……那个丫鬟是主动，还是被动的，终究免不了一番刑罚，至于后果怎么样，我是一个度脱之人，哪里有这功夫去想呢？　　我进去时，郗夫人早就笑而不语。　　“夫人。”我把四方盒打开，又一层层的拨开布子，然后将拿出那500偈时，只听郗夫人悠悠的说道，“你处事，难道就这样的小心翼翼，一定要如此的一丝不苟，谨言慎行吗？……”　　我不说话，因为无欲无求，只要不争，结果不攻自破。　　果然，郗夫人低声道：“难为你了……”　　后面的话未说，也是未必想说，我心知肚明，就是不出一点差错，看你能奈我何？……　　郗夫人有什么问的，我皆以“夫人”“是”为口头，过了一会，她也懒得问我，只是让自己好好休息去了。　　我走后，看到那个丫鬟仍旧站在那里，不免微微一笑，问道：“你叫什么？……”　　“姨、娘……我叫陵容。”　　我望着她，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那个丫鬟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自我走后，郗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芈月问道：“夫人，难道就这样便宜了姨娘？……”　　“我能哪般？……她做事这样的小心，我能奈何她什么，就是想挑剔，拿个错，也没有地方下手？……”　　郗夫人挑起一张偈，又说道：“你看看这字，这文，哪里有什么不正经的地方？……明白的写着，让我们看，难道我凭白无故说她不好，岂不是叫下人说我真的妒妇，泼户？……”　　芈月说道：“夫人，这500偈本来就是老爷要的，我们挑不出一丝错的，难道老爷也不能吗？”　　言下之意，用心之明，郗夫人点头说道：“即是，你叫人立刻送给老爷去。”　　芈月答应去了。　　我回去后，小红已经换好红妆红装等着，一看见人回来，就立即欢天喜地的说道：“小姐，可回来了？……她们有没有刁难小姐。”　　我似笑非笑的说道：“难道……还不够刁难吗？”　　我话虽简短，心里却着想的长远。　　也不等小红说什么，自己进房休息，并告诉小红，没什么要紧事，就不要烦我。　　小红说道：“小姐，你休息就是。”　　我刚想睡下，可又觉得心里慌乱，总是觉得今夜未必见好，越是心慌，越不敢睡了。　　无法，只好继续趴在抄偈的那张桌子上，先静静的打个盹。　　良久，我仿佛听到小红唤道：“有鬼。”　　“哪里？……”我立即起身，“哪里，在哪里？……”　　小红突然闭嘴，不敢说话了。　　我连忙走出去，一看，也立即闭嘴，不愿说话了。　　原来，不是有鬼，是他来了。　　我恍然大悟，跪了下来，叫了一声“老爷。”　　小红也跟着跪下，轻轻的叫道：“老爷。”　　萧衍一凛，不知心里想着什么事，此刻，又想打什么主意。　　我低着头，又恭谨，又卑微。　　萧衍的声音毫无感情，只是例行般的说道：“那500偈是你抄的？……”　　我不觉寒噤着，猜测不透郗夫人的用意，心想：抄那500偈时十分谨慎，绝对没有半分马虎，按理来说，郗夫人应将这些偈经占为己有，可是——————郗夫人为什么没有？……反而是好心好意的往外推？……　　我的心思不定，没想到郗夫人是一个心机算计都极为高明的人，只怕不是那表面上的……　　萧衍不待我答话，又想到“微羲”房的一幕幕，他的声音此时变得十分冰冷，“你不是哑，就是聋吗？……”　　我低着头，只知道低眉顺眼地按着身份说话，可自己偏偏唤了他一声“老爷。”……　　萧衍转身而去。　　“嗯。”我低着头叹气。　　小红比我还急，“小姐，你怎么不说话，只唤老爷呢？……”　　我不欲与小红多言，便起身往回走，心里倒是欢喜的，因为心里慌乱，实不知今夜什么人什么事引起，现在，他来了又被气走了，断然不会留在这里过夜，那我的秘密，我的初衷，也就不会变了。　　原本，今夜心乱，实是为了他。　　小红见我回房，也不敢再问了，只是跟着我进去，颇为不解的问道：“小姐，老爷好端端的怎么来这儿了？……　　”　　我摇着头，虽说脸上茫然，可心里还是有几分猜测，若不是郗夫人做的引子，他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到这里来？……　　小红接着又问：“小姐，你是不是和老爷认识了？……”　　“我……”自己点头说道，“是。第二次在后园……”　　小红不解，我其实想说第一次遇到了那么一幕——————实在无法开口，又怕小红近来大了，听说有什么春色新闻，胡思乱想着……　　我又说道：“在后园子，我是见过老爷的，可我不知道如何答应？……老爷看我也是……”　　“小姐，你要知道，一个女人要如何争宠？……如果你不懂得男人，抓住老爷，到时候有人害我们，也没有人会帮助我们？……”小红如此说教，还时不时绘声绘色的比划。　　我一时无解，问道：“你这一套是哪里学来的？……我看没有人教你这些话吧？……”　　小红说道：“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什么人，我是为了小姐你好，要是老爷不帮我们，如果哪一天她们又合起来整我们，到时候我们又如何是好呢？”　　“到时候？……你想得倒是越来越远？……”我似笑非笑说道，“这男人，也不是想争宠就听你的，要说争宠，我心里有一百个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