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3)

警局里。　　“陆哥，发现者已经在审讯室等着了。”陆应一回警局，同事就提醒他去做笔录。　　陆应大步流星走进了审讯室。店员苏赫今年21岁，是大学生，来蒋令芝店里打的是临时工。　　陆应拉开苏赫对面的椅子坐下，翻阅了一下之前警员在现场记得笔录，“说说吧，怎么发现尸体的。”　　苏赫端正了坐姿，先拿起桌面上的白开水喝了一口，而后不急不慢，井然有序的开口道:“今天早上是我负责开门，我在拖地的时候发现有很多碎屑，等我打扫到收银台的时候，我就发现老板娘的尸体在那，我吓了一跳，立马给你们报警了。”　　陆应转着笔，这人说的有条不紊。　　但有的时候，越有条不紊，破绽就越大不是吗？　　*　　年瑶坐在副驾驶上，天气有些热，温言珩把冷气开的很足。　　“我觉得那个叫王大雷的男人不会是凶手。”年瑶看着温言珩冷俊的侧脸，不得不说，虽然这个男人性子极差，但是这外表也太帅了吧!　　温言珩听了她的话，冷哼了一声。　　年瑶皱了皱眉，很不满意温言珩的回答，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江承霖发了大概三四十条消息，年瑶一直都是静音没有听见。　　江承霖和年瑶算是青梅竹马了，这俩混世小魔王小时候什么坏事没少干，年瑶出了国，他们才消停了一点。　　如今，江承霖被他父亲“发配”到江州市管理分公司，美其名曰“锻炼”。江承霖一见年瑶回了国还是直奔江州市，心里自然是美滋滋。想约年瑶出来聚一餐，发了很多信息都没得到回复。　　年瑶盯着手机屏幕，忆起了小时候跟江承一起闯的祸，嘴角上扬，越想越兴奋，忍不住笑了起来。　　温言珩看了一眼后视镜，年瑶整张脸都在后视镜里，委实笑的像个.......智障。　　年瑶点开语音键:“约呀，晚上洗干净等着小爷。” 　　少女婉转的声音传入温言珩耳朵，温言珩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心里莫名烦躁。　　烦躁的想揍死旁边坐的小智障。　　江承霖那边很快就给了回复，年瑶点开他发过来的语音。　　“小的一定洗干净等您!”　　男人戏谑的声音在车子里响起，年瑶想摁低音量键，还是晚了一步，这话传入了温言珩的耳朵里。　　年瑶略显尴尬的将一缕头发撩至耳后，她歪过头看了一眼温言珩，到是没看出什么表情来，愣是她一个学过心理学的人，都看不出温言珩的心。　　她装作不经意的开口解释道:“我朋友...调皮啊哈哈哈。”　　温言珩转头看她，相顾无言。　　车已经开回警局了，年瑶正想打开车门下去，又听到温言珩缓缓开口道:“没想到你爱好还挺特殊。”　　年瑶正想开口解释一番，奈何人已经下了车飘飘然走进了警局。　　年瑶一下车，热浪就翻滚而来，八月的江州市着实是热的很，年瑶加快了脚步，想快点进警局里吹冷空调。一进门，就撞到了匆匆忙忙出来的苏赫。　　年瑶在死者蒋令芝的社会关系上见过这人，是店里的兼职生。此时苏赫正打着电话，语气激烈，恨不得将对方撕碎的语气。　　苏赫看见了年瑶，侧身而过。年瑶只模模糊糊听到了一句:“死了更省事。”　　年瑶不确定这句话，她一边思索一边走，路上又不小心撞到了陆应。　　真的是，流年不利。　　“瑶瑶，回来了啊。”陆应挥了挥手里刚刚做的笔录资料，热情的和年瑶打着招呼。　　年瑶看着苏赫两个字，名字眼熟的很，她朝陆应点了点头就坐在了位置上。技术部法医部的资料都已经复印了放在了她的桌上。年瑶揉了揉脑袋，开始认真的看起了资料。　　法医初步鉴定蒋令芝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两点到四点之间，死因是苯甲醛中毒，也就是杏仁中毒。这到是解释了为什么尸体旁边散落了一地的杏仁屑，但是年瑶左思右想，也觉得尸体的倒地姿势实在是太奇怪了。　　奇怪的就好像姿势是有人蓄意为之，将她摆到这个形状。但是她找不到证据，这仅仅只是她个人的猜测。　　“瑶瑶，温队找你。”李礼刚从温言珩办公室里出来，走之前温言珩一边看资料头也不抬的说:“喊新来的进来。”　　年瑶理了理思绪，走进了温言珩办公室。　　偌大的投影仪投在墙壁上，尸体清晰的展现在年瑶面前。　　温言珩听见了年瑶进门的声音，他放下了手里的资料，靠在椅背上，沉声道:“说说你想法？”　　年瑶走到了屏幕前，她说:“一个女人的死，无非不过是抢劫，情杀，仇杀。现场财物都在，不是入室抢劫，尸体身上没有什么虐待伤，仇杀也可以排除。所以，我认为案件的切入点可以是蒋令芝的情感方面。”　　温言珩闻言，挑了挑眉，手指扣击这桌面，节奏缓慢有规律。　　“你觉得王大雷怎样？”温言珩问。　　年瑶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而后开口道:“比起王大雷这种胆小怕事只敢窝里横的男人，我倒是觉得苏赫更为可疑。”　　温言珩难得赞同的点了点头，可年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这男人说:“那你就负责跟踪苏赫。”　　年瑶有些抗拒，苏赫还是个大学生，如若她要跟踪，势必是要去江州大学上学的，她当年一高考完就去了国外，哪里会知道国内大学是什么规矩。　　年瑶走到温言珩面前，她低下头凑到温言珩面前，盯着男人深邃的眸子说:“温队长不去是因为自己也知道自己很老吗？”　　温言珩突然一使力，年瑶被他带到怀里，又是一股烟草味，夹杂着薄荷的清香。　　温言珩见怀里的小人又在用力闻，好笑道:“怎么？恋尸癖又犯了？” 　　“恋你妈啊。”年瑶脱口而出。她想从温言珩身上跳下来，一不小心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顶着她。　　温言珩沉重的说:“别乱动。”　　年瑶也愣住了，气氛尴尬着。　　年瑶的电话响了，是他舅舅陈升。陈升要出差，家里也没来得及收拾，又不放心小姑娘一个人住酒店，左思右想拜托温言珩来照顾。　　温言珩应的爽快，反倒是蹭住的人磨磨蹭蹭不肯，陈升也放出狠话了，如果年瑶不住，他立马把她揪回年家去。　　*　　苏赫回到宿舍里，宿舍空无一人，他走进浴室里洗澡，衣服背面有些许血迹。　　他，说谎了。　　今天并不是他值班，他到店里去是想跟蒋令芝预支工资，即使他已经预支了四个月的工资了。　　苏赫在前天晚上扔店里的垃圾时，有看到老板娘蒋令芝和一个男人在后角落里拉拉扯扯，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警方，他怕被揭穿值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