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之间暗涌的不愉快没有影响到果果,回去的路上她一直笑眯眯的问袁一曼,到家是不是还能吃蛋糕。 袁一曼伸手点她的嘴巴,故意吓唬:“牙齿会长虫虫。” 果果倏地一下捂住嘴巴,嗓音含糊,“果果会刷牙。” 袁一曼失笑,“只能吃一小块。” “妈妈最好了。”果果伸手够她的头,费力亲她,“果果喜欢妈妈。” 姚安生透过后视镜瞄一眼她们母女俩,脸拉得老长。 回到家,果果吃完一小块蛋糕,高高兴兴去洗澡。袁一曼给她洗干净吹干头发,等她刷完牙一把抱起回了她的卧室。 “妈妈晚安。”果果乖乖躺好,嘴角还挂着笑意,“明天还要吃。” “小馋猫。”袁一曼曲起食指轻敲她的脑门,“快睡。” 果果应了声,闭上眼很快睡过去。 袁一曼脸上的笑容散去,关了床头灯放轻动作开门出去。 姚安生坐在客厅抽烟,电视开着,声音有点吵。袁一曼弯腰拿起遥控器调小音量,“果果刚睡。” 姚安生吐出口烟,憋了一晚上的火气顿时发作:“袁一曼你什么意思?我爸生日你下个厨房怎么了?你买的那是什么礼物!” 袁一曼眼底划过一抹讥讽,在一旁坐下,目光平直的看着他,“上个月我爸生日,你送了什么,合着你父母是父母,我的就不是?” 姚安生噎了下,脸上的肌肉抖动起来,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你跟我计较这个?!” “为什么不能计较?我是你妻子不是你买回来的丫鬟。”袁一曼也有火:“你爸妈我得捧着,我爸妈任由作践,人心肉长,姚安生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对得起我爸妈么?” 爸妈是不同意她远嫁的,一个是公婆看着不像是本分人,一个是姚安生太浮总想着不劳而获。 她那会鬼迷心窍,完全不把他们的话放在眼里,他们越反对,她就越想跟姚安生在一起。 说起来,恋爱时姚安生真的是完美男友,各种各样的节日礼物从不落空。 她毕业找工作,他陪着她一趟一趟跑人才市场,会安慰她帮她分析各个公司的利弊,凡是她想不到的,姚安生都会主动帮她想。 不过几年,物是人非。 “一曼,这件事是我没做到公平,对不起。”姚安生攥了攥拳,想到买房的事语气不由的缓和下来,“我妈就是比较碎嘴,你别跟她置气,刚才我语气不好我道歉。” 袁一曼冷淡的看他一眼,站起来径自回房拿了睡衣去洗澡。 他那不叫道歉,叫施舍。 活像他多委屈似的,真委屈也是他妈给的。不用想也知道婆婆肯定又哭了,之前她还觉得公公人不错,今晚这出真是大开眼界。 拧开花洒,袁一曼看着果果丢在脏衣服篮里的小衣服,渐渐冷静下来。 离婚肯定会有损失,在这之前她得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且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有离婚的想法。郑红英那么戏精,绝对做得出拿个大喇叭上公司去闹的事。 为了这么极品的一家人,影响公司的生意不值当。但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晚上还是分房睡,袁一曼早上起来带果果洗漱,等保姆给她准备好小书包,牵着她的手像往常一样送她去幼儿园。 车子开出小区,果果歪着头一脸天真:“果果看到奶奶了。” 袁一曼降下车速,透过后视镜看到婆婆拿着望远镜蹲在垃圾桶后,漫不经心的“嗯”了声,笑道:“果果看错了。” 果果没法回头,撅着嘴哼了哼有点不高兴,她真的看到奶奶了。 袁一曼笑着哄她,心里翻江倒海,不断开解自己不要急。 婆婆作的越狠,离婚越容易。 9点多,李总打来电话,约袁一曼去喝茶。今天新丰项目的部分材料开始入场,地砖还没最后确定用哪一家代理商的货,他应该是急了。 袁一曼答应下来,约好见面的地方,挂断后给吕蔚蓝打过去。 “行吧,我正好在楼下。”吕蔚蓝笑的有些不怀好意,“这位李总是阎骞前前女友的弟弟,进新丰靠的还是阎骞的关系,居然敢跟咱摆谱,必须得会会。” 袁一曼失笑。 就算没有阎骞压着李总,这个先河也是不能开的,不初有自己合作长久的供货商。再说了,要是人人都跟李总一样,想分一杯羹就能分到,不初的名声也毁了。 五分钟后,吕蔚蓝的声音出现在门外的公共办公区。 袁一曼好笑摇头,调出晶安大厦的资料打开。 这个项目的总预算在八百万左右,外墙部分已经完工,不初只需要负责室内装修工程。真拿下来,下半年有的忙。 “知道我要来也不说出去迎我一下。”吕蔚蓝推开门进来,关了门脸上的笑容马上收敛:“你婆婆跟个神经病一样,拿着望远镜在楼下转悠,抓/奸啊?” 袁一曼点头,平静看她,“已经好几天了,小蒋报过警,估计是没被处理就又来了。” “卧槽!”吕蔚蓝拉开椅子坐下,气得又站起来,抬手指着她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你……” “消消火,在公司不谈私事。”袁一曼示意她冷静,跟着拿走她的手机解锁报警。 吕蔚蓝再次愣住,直到她挂了电话才回魂,听见自己见了鬼一般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开窍的?” 袁一曼想起差点被姚安生强/奸的事,漠然出声,“忽然之间就不想容忍了,这个人我也不要了。” “我给你找最好的律师。”吕蔚蓝眼底漫上笑意,重新坐回去,如释重负地轻拍胸口。 姚安生那个垃圾,早该扔了。 袁一曼挑了挑眉,转开话题跟她说正事。晶安是刘总白手起家打下的江山,总部大厦的装修项目,基调是实用、朴素,但不能廉价。 “阎骞的意思是,刘总要是能确定不走竞标,我们可以先给他出个方案。”吕蔚蓝放松后靠,“你上回不是说要送他茶叶吗,咱可以拿这个当由头再去见见他。” 袁一曼含笑点头:“我也有这个想法,不过得先回江城一趟,我不爱喝茶,之前带回来的都在公婆那边,估计早扔了。” 吕蔚蓝撇嘴。姚安生的爸妈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 聊了会,袁一曼的助理敲门进来。说辖区110处警,被抓住的老太太说认识她,问她要不要下去看看。 “我不认识什么变态的老太太。”袁一曼佯装惊讶。 助理应了声,冲吕蔚蓝笑了笑转头出去。 吕蔚蓝竖起大拇指,起身走到窗边开了纱窗伸头往下看。 姚安生他妈又蠢又坏,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恶心人,好像全天下就她能配得上自己的儿子,别的女人都是垃圾。 袁一曼在感情上特别认真,这些年没少受婆婆的气,换做自己,早八百年就跟姚安生说再见了。 “被带走了,估计你们家今晚得翻天。”吕蔚蓝目送警车走远,回过头,似笑非笑:“她那么在乎她儿子,干嘛不自己嫁。” 袁一曼被她的话逗笑,关上电脑招呼她出去,“李总还等着呢,走吧。” 吕蔚蓝翻了个白眼,直起身拿走丢在椅子里的包,跟她一块下楼。 李总比她们早到十分钟,在君悦五号院。 袁一曼和吕蔚蓝进去,李总坐在凉亭里冲茶,身边的两个同伴看着很面生。 离得近了,吕蔚蓝看清他的同伴是戴恒和阎骞,嘴角勾了勾,笑了:“今天吹的什么妖风?” 戴恒站起来,视线扫过她的脸落到袁一曼身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南风2级,温暖怡人。” “我怎么感觉像是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吕蔚蓝话里有话地调侃一句,回头给袁一曼作介绍:“这位是戴恒,新丰的大老板,这位是……” “戴恒的三哥。”阎骞打断吕蔚蓝站起来,丢了个警告的眼神给戴恒,神色冷淡地看着袁一曼,“又见面了。” 袁一曼认出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这么巧。” 一周内连续碰见同一个人三次,这种巧合的频率未免有点高。 “是挺巧的,坐吧。”阎骞坐回去,微眯着眼看李总,“说说,你想要什么。” 李总脸色发白,迟疑放下手中的茶杯,生无可恋。 吕蔚蓝双手抱胸,忽然有点好奇阎骞跟那位前前女友是怎么分手的,又为了什么不跟袁一曼表明身份。 “小李子,南郊的动物园最近在招管理员,专门管理虎园的。”戴恒瞥一眼李总,微笑着请袁一曼坐下,视线在她和阎骞的脸上扫来扫去。 袁一曼的漂亮跟吕蔚蓝大相径庭,如果说吕蔚蓝是带刺的玫瑰,她就是雨后的山茶,宜家宜室。 难怪阎骞会惦记。 “我就请人喝个茶,什么想法都没有。”李总本能地抖了抖,“三哥,你相信我。” 阎骞乜他一眼,嘴角挑起一抹笑,倒了杯茶递给袁一曼:“六安瓜片。” “谢谢三哥。”袁一曼接过茶杯,指尖碰到他的手,心头莫名一跳。 他的眼神让她感觉很不舒服,说不上来的感觉。 阎骞垂眸,目光一寸寸扫过她微红的脸颊,眼底的笑意渐深。他倒是没想到,袁一曼叫他三哥的调子也没别的意思在里头,竟该死的好听。 抿了口茶,他放下茶杯,视线落到戴恒身上,漫不经心地掀了掀唇:“走吧。” 戴恒非常有眼力见地站起来,拍拍吕蔚蓝的肩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慢慢喝,这六安瓜片是三哥带来的。” 吕蔚蓝秒懂,眯了眯眼摆手示意他快走。 阎骞也站起来,状似不经意的看一眼袁一曼,摸出支烟含嘴里抬脚走出亭子。 出了院子,戴恒嬉皮笑脸地拦住阎骞,目光玩味:“不初成立的时候她还没嫁,你怎么没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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