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日子并没有什么改变，或许这就是成长的意义吧，它打开潘多拉的盒子，把希望交给你，却同时让你学会平静以待。老韩被堆积了几天的工作压得更年期提前到来，曾经很短暂的出现过的体谅他人的美德也失去了，不停地使唤着自己拖着还未完全痊愈的伤腿为他卖命。万陶很微弱地抗争过，老韩眉峰斜挑：“哟，我还得为你准备间伤残人士疗养室了？”万陶点头到半截，在老韩冷冷的目光中，很不英雄的又摇摇头，认命的去工作了。　　幸好小助理还是很可爱，可以让自己搓圆揉扁。万陶看着跑上跑下，跑来跑去的小助理的身影，欣慰地想道。　　小助理端来杯咖啡，递给她，说道：“万姐，最近好像很多人结婚啊。”　　“怎么了？”　　“我们事务所最近业务量多了很多啊，基本上都是小情侣，小夫妻来的，都是要为新房子添置家具的。”　　万陶想了下，若有所思道：“难道最近有什么黄道吉日？”　　小助理说：“黄道吉日是什么时候都有，就是感觉一下子多了好多已婚人士。”　　万陶敲她脑袋一下：“咱们就是干这行业务的，当然见的多了。怎么，你看他们看的心动了，也想结婚了？”　　小助理害羞地笑笑，不好意思地说道：“万姐，他最近向我求婚了。”　　“是吗？”万陶高兴道，“这么高兴的事你也瞒着我。”　　小助理有些委屈：“我没瞒着你啊，你最近不是腿受伤了，一直没来，我没法跟你说啊。”　　万陶想了下：“也是。那你是答应了吧。”　　小助理有些迷茫：“答应是答应了，但是我们目前也下学没多久，还处于打拼的阶段，我只是不太确定这么早结婚好不好。”　　万陶说：“你个小姑娘，总是爱乱想。你要到我这个年龄想的就不是这些事了。”　　小助理说：“万姐，你以前在学校时有没有谈过啊？”　　万陶点点头：“有啊。”　　小助理一脸好奇：“怎么样啊？”　　万陶思索了下，说道：“过程很美好，结局有点伤感。”小助理仍是一脸“接着说，接着说”的表情，万陶站起身，敲她脑门一下，笑道，“怎么变得这么八卦，赶紧干活去。”　　小助理揉揉脑门，嘟囔道：“我就是想知道能跟万姐走一块的人会是什么样。”　　万陶笑：“还能是什么样，不都是人样嘛。”　　小助理忙说：“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万姐你既成熟又美丽，业务能力也这么好，我就想什么样的人能当你男朋友啊。”　　“男人。”万陶说道。她站在打印机旁，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成熟？呵呵，没想到自己也能用到这个词了。男朋友啊，她不禁开始想起陈年。　　那一天在她点完头后，陈年并没有什么动作，他安静地看了她好一会，看得万陶有些坐立难安，然后他回过头去，神色不明，慢慢说道：“那就一起走吧。”　　万陶感觉他的声音有些深沉。他把万陶送回楼底下，并没有跟着上楼，只是叮嘱她要小心一点。然后这么多天，他就没再出现过。　　万陶想，自己想他吗，不知道。一个人的日子过得太久，好像连怎么想人都忘了。她手头有好多工作，她可以专心致志地找灵感，画图，跟老韩斗智斗勇，她可以让自己的一整天都充充实实的，陈年似乎可有可无。　　然后她又想到十八九岁时的自己，简直像个疯子。万陶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时的自己怎么会那么黏人，怪不得惹人烦。她缠着他去教室，去图书馆，去网球场，去食堂，去逛庙会，去爬高山，去坐游船，去过那么多地方，她想时时刻刻地把自己粘他身上，她想在他的身上贴个属于自己的标签，也想在自己的身上贴个属于他的标签，那时的她那么离不开他。　　现在的他居然已经成为可有可无的了。万陶笑。时间真是一个好玩意儿。可有可无的陈年前几天对她说，他要出差几天。万陶很豪爽地让他尽管去。原来她真的适应的很好。她吃饭，睡觉，上班，加班，上网，发呆。她只是没想到，他会那么的见缝插针。在每一个她神游太空的时刻。　　这是他们没有见面的第四天，她表现的很好，既不激动也不消沉。就像那天晚上她也没有失眠一样，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了，她可以把这种事情处理的很好，对，就是成熟。　　老韩走过来，冷冷说道：“我不知道咱们这打印机还能开花。”　　“啊？”万陶愣愣地瞅向他。　　“看你这一脸色眯眯的样子，我还以为咱们这打印机怎么美到你了。”老韩说。　　“谁色眯眯了，你别把你往我身上带啊。楚河汉界，别乱说话。”万陶说。　　“要钱的时候也没见你楚河汉界。”老韩面无表情。　　万陶使劲点头：“对啊，要钱的时候你是爸爸啊。”　　老韩不屑：“我没你这么大的女儿。”　　下班的时候，李和韫找来了。万陶看见他笑眯眯的样子，才想起自己似乎是把他给忘记了。　　李和韫笑嘻嘻地说道：“小陶啊，有没有想我啊。”　　万陶说：“没有。”　　李和韫夸张地按着胸口：“真是伤心啊，枉我想你想的——”　　万陶打断他：“不要说茶不思饭不想，我不信。”　　于是李和韫很顺其自然的说道：“食欲大增。”　　万陶眯着眼扫视了他一下，点点头：“看的出来。”　　“去吃饭？”李和韫提议。　　万陶忍不住就笑了，说道：“咱们两个怎么好像每天都在吃饭啊。”　　李和韫思考了下，说：“也是，那换个其他的，去饮食？”　　万陶摇头，说道：“我不能跟你去。”　　“怎么了？”　　万陶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对你坦白，肮脏的丘比特之箭已经射中我。”　　李和韫眸子跳动了下，上下看了看她，说道：“没看出来。”　　万陶继续说道：“它深入我的骨髓。”　　李和韫又是一脸夸张：“莫非那个人是我？”　　万陶面无表情：“你们同为男性。”　　李和韫笑：“真的是我。”　　万陶翻白眼，下结论：“总之，你走吧。”　　李和韫眼睛眯了眯：“是陈年吧？”万陶点头，她也不想掩饰。　　李和韫笑了，声线一下子低沉了许多：“小陶，你想好了，你确定陈年可以？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万陶说：“我从来都没想找一个好人。”　　李和韫哭笑不得：“这话又把我弄得像是一个小人。罢了，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真的不考虑我了？”　　万陶摇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我也不想掺和，能跟你认识我感觉很高兴。”　　李和韫笑：“一下子这么客套了啊。小陶，你真是太乖了。”　　万陶觉得有些莫名奇妙，她没有接话。李和韫手伸过来，万陶往旁边躲了下，李和韫顿了下，手悬在她的头顶好大一会，然后收了回去，笑了笑：“还可以是朋友啊，我不介意你把他甩了再回来找我，毕竟我们是八字相合的人。拜拜，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