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思考着之后的行动。 “砰砰砰。”持续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 夏泽打开门,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行过一礼,“小姐,金夫人来看您了。” 院子中央站了七八个人。一个柔和的女声说:“你们都去外面守着吧。我和她说会话就来。” 现在? 夏泽硬着头皮迎了出去。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到这来了。阿离你还没睡吧。”金夫人携着她的手走进房间。 “没有没有。婶母好兴致,我正无聊呢。”夏泽强充笑脸,心里却七上八下。 两人谈天说地聊了一阵,金夫人讲了许多金子轩小时候读书习武的趣事,夏泽面带微笑貌似听得津津有味。 “对了,阿离。我之前做了个荷包,一直没机会送你。这次来莲花坞我也带上了。”金夫人说着递上了一个荷包。 荷包是用金线织成的,上面绣着一朵金星雪浪牡丹。荷包系口的红绳结上挂着晶莹的白玉环扣。 一股微甜的清香扑面而来,她打开荷包,里面装满了金星雪浪的花瓣,有的还挺新鲜,应该是刚做不久,看得出做荷包人的用心。 夏泽心下感激,向金夫人致谢。 金夫人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不知不觉,夏泽的眼皮打起了架,长长哈了一口气。 “阿离应该是困了,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夫人,我送您回去吧。” 夏泽起身找了件衣服披上。 “不了。阿离快休息吧。外面还有家仆等着呢。” “好。”夏泽把她送到了门口,看着仆从提着灯笼消失在转角。 刚刚回到院子,小环从一片黑暗中冒了出来,一把抓住她。 “小姐,离子时只有半个时辰了。” 夏泽冲回房间火速拿了两件黑色披风,和小环匆匆忙忙向武器库赶去。 一队巡逻兵走过来,“什么人?” 夏泽还没来得及开口,小环摘下披风上的帽子。“是我。奉小姐之命去给金夫人送东西,旁边这位是小姐院内的丫鬟。” 巡逻兵打量了她们,没说什么就走了。 士兵已经开始换班了。 转过假山,一阵酒香迎风而来。士兵三三两两,面红脚软地走了出来。她们连忙躲到假山里。 “江宗主最近怎么回事,下了那么多禁令,还增加了训练的强度和时间。” “是啊,现在喝个酒都要偷偷摸摸。” “昨天我想去云梦集市上逛逛,居然被头领拉回来了,说什么非常时期不得擅出……” 现在,还没到覆巢的时候吧。难道江枫眠提前感知到了什么? 等士兵离开后,她们轻手轻脚进了武器库的大门。 孟禾已等候多时,看见她们立刻转身打开武器室。 “一柱香的时间。”孟禾接过小环带的蜡烛,点燃后放在烛台上递给她。“我只是负责掌管钥匙。我并不知道是放在何处,也不敢违令擅入武器室。劳烦小姐快速找寻,我会尽量拖住换班的人。” 夏泽道过谢,走了进去。武器室的门轻轻掩上了。 晃动的烛火映照着一间极其宽敞的屋子,各式各样的宝剑,戈矛,戟槊,弓箭,鞭锁整齐陈列。夏泽快速来回看了几遍,才在最里层架子角落发现了外壳泡的发胀的“废铁”。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夏泽叹了口气,放下烛台,把手机从壳子里拆出来,再放进那块铁。 正要往外走,忽然看见面前的空架子上有个立起来的扳手。鬼使神差地,她拉了一下。 柜子缓缓向两边移去。面前是一个巨大的落地铜镜。烛光下铜镜照着自己的身影,格外幽森。铜镜中央有个小孔,她把手指伸了进去。铜镜上缓缓出现了无数裂痕,无声地陷进了地里。她走了进去,铜镜又缓缓归位。 眼前是一间长廊,两侧的架子上放着各式的卷轴、精美的工艺品,和一些她从未见过的武器。每件物品所在的架子都刻着细致物品来历。这里全是历代家主珍藏之物。墙壁上数十盏九瓣莲灯映出清冷的光。 夏泽走马观花,一直向前走着。走廊尽头是一个房间,门开着,地上有些撕碎的纸屑。看得出有人来过。 她放下烛台,捡起碎纸试图拼凑,字很潦草,只能看出“温”,“监察寮”,“江”,等字。 这已经足够了。 温氏,已经把剑刺向了莲花坞的咽喉! 夏泽从震惊中回过神,才发现蜡烛不知什么时候倾倒在烛台上,大滴的蜡油淌到了地毯上。 手慌脚乱地扶起蜡烛,夏泽一筹莫展。房间里传来一声长叹。 一个沉稳的声音道:“宗主,这已是第三封信了。” 江枫眠的声音响起:“还是以上次的方式吗?” 那声音道:“是。深夜以飞箭传书的方式,钉在莲花坞校场大门上。写着云梦江氏宗主亲启,所幸拾得的人不敢随便拆阅。” 江枫眠道:“传令下去,严查送信人。各殿军队加强操练,去民间征集兵力。” 那声音道:“宗主,需不需要联合各家……” “不可。现在各大家族尚且自身难保,打草惊蛇,必有大难。”江枫眠出声打断了他。 “属下失言。” 江枫眠沉默了一会,“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士兵问原委就说莲花坞附近的镇上暴民频出,需要肃清。士兵长守莲花坞,无故不得外出。” “另外,夫人回来后暂时别告知此事。她最近时常咳血,身体抱恙。不能再为这些事操心了。”江枫眠叹着气说道。 夏泽还想再听会,蜡油不断滴落烫到了她的手,时间已经用了太久。她匆匆向走廊出口走去,所幸地毯掩盖了脚步声。 走到铜镜前,将手指放入小孔中,铜镜再次四分五裂,陷了进去。之前的架子已经复原,夏泽拧了一把扳手,从移开的柜子间走了出来,再顺手再拧了一把,两边柜子缓缓合笼拢。 舒了一口气,匆匆走了出去。 “小姐你再不来,就要撞上换班的了。”小环拉起她飞快地离开了,还来不及向孟禾致谢。 回到房间,小环左右翻看着手机,“金公子倒有心了,送这么一块镜子。只是这镜子这么黑怎么照人,倒不如送块玉佩。” 夏泽哭笑不得,与小环唠了一会,送她回了偏房。 手机屏幕和背后并没有留下划痕,夏泽试着开机,手机屏幕画面纹丝不动。 她暗叫不好,长按开机键,手机屏幕的开机画面才启动了,像个悠悠转醒的老人。 回到界面后,电量显示不足。夏泽点开微博,反复刷着热搜。每一次刷都是截然不同的内容,唯独魔道祖师的热搜仍然稳坐头条。 “憋死我了。”一个声音幽幽地说。“你过来的时候干嘛不把手机拿稳?” 夏泽连忙道歉。 “算了算了。本来我可以化成人形来见你,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 这货真的成精了…… “说重点吧。怎么补坑?” “这个你看着补吧。系统进了水还没恢复过来,任务暂时无法生成。” 夏泽:“……” 夏泽想起今夜的见闻,试探道:“莲花坞能保住吗?” 系统叹口气:“这怕是难如登天。不过事在人为,理当一试。 ” “滴滴——”手机上方显 示,“电量耗尽,还有三十秒自动关机。” “喂,”夏泽使劲点着系统,“快告诉我充电方法!” “没事,静……置……二十……四小时,中途……不能……有……颠簸……撞击,否……则……”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喘的像个奄奄一息的老人。 “嗡”的一声,手机自动关机了。 夏泽将手机放到床边,想了想又拿出来裹上手帕,找了个扁盒子装上并藏在了枕头下面。 第二天下午,江枫眠和夏 泽在莲花坞渡头送别了金夫人。金夫人拉着她的手,再三邀请她去金鳞台做客。夏泽连连应允,她才依依不舍地乘船离开。 一队船只顺水漂流,很快消失在莲叶深处。 渡头众人目送金家船只离开,转身离去。 这时,一艘小船飞快地驶来。船上一个紫衣少年大喊:“父亲,阿姐!” 江澄?! 船如利箭一般驶向渡口,一个杏眉细目,脸色绯红的少年丢开划桨,跳上岸来。 “公子。” “师兄,你怎么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道。 江澄来不及回答任何人,抓住父亲的手臂,喘着气急切地说:“父亲,魏婴……被困在暮溪山洞底了。温狗派人……堵上了洞穴,他……还受了重伤,怕是,怕是……” 来得太快了。 魏无羡,已经得罪王灵娇了。 江枫眠立刻去点将堂召集门生。夏泽则将江澄带到厨房,端了几样还没上的菜给他。 两人对坐。江澄狼吞虎咽,边吃边说,“姐,温氏实在是……厚颜无耻到了极致。” 夏泽道: “我知道。你快吃吧,别说了省的呛住。” 江澄灰头土脸,头发还用束带扎着,但凌乱不堪。夏泽让小环打来了洗脸水,又将他头发放下来重新梳理。 正梳着,江枫眠匆匆走进来。“阿澄,人已经找好了。就你平时最出众的几个师兄弟。干粮我已经备好了,你记得带上。” 夏泽让小环再去拿些点心打包带走,却听江澄道:“父亲,你不去?” 他瞪大了眼睛,满是惊讶之色。而这惊讶中,隐隐还藏着什么。 “我有要事在身,暂无闲暇。你速去速回,注意安全。”江枫眠拍拍他的肩,转身离开了。 江澄神色复杂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隐隐有喜悦之情。 夏泽把点心递给他。 江澄一把接过,站了起来。 “姐,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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