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纨绔子弟  徐傲不知道跟男人接触是应该有什么样子。她成天跟闺蜜泡在一起,逛街八卦上网看电视,最好的朋友王婉,严格的说她跟徐傲不是一类人,王婉是男生女生全都吃得开的,在男生眼里她是魅力十足的女人,在女生眼里她又是热情仗义的姐妹。成绩又好,能力又强,徐傲想不明白,王婉怎么会跟自己成为闺蜜,但女生的友谊就是这么回事吧,虽然比较脆弱,但也比较纯粹。王婉对徐傲很好。徐傲觉得,她把自己的世界一掰两半,一半在男生群里,嬉笑怒骂,卖弄风骚;一半跟自己在一起,正正经经,简简单单。现在呢,徐傲不知不觉的踏进了王婉的另一个世界,了解了跟王婉接触最多的另一群人,男男女女,他们恋爱同居,既打成一片,又各自独立——纪忱没有女友,但显然他是其中的一分子,甚至还是中心人物,虽然他总是表现的异常低调。他的身边有莺莺燕燕,风格各异,熟了,能互相搂着脖子喝酒,说起话来不三不四,嘴巴上占着对方的便宜。  迎新晚会只是个引子,聚众喝酒才是重头戏,她本以为众人会小聚,交流经验,品评节目,结果谁都不提晚会的事,学校最大规模的晚会,像阵风就那么飘过。一年一次,已经是例行公事了。他们在一起,男的女的,能喝的不能喝的全都一塌糊涂。众人也给徐傲倒酒,王婉和纪忱先是不让,徐傲没有酒量,不能喝的,到了后来,王婉自顾不暇了;而纪忱呢,看起来是清醒的,但后来也没那么坚持了,倒就倒吧,喝一点能怎么样?徐傲为了融入组织,下了决心准备醉的,醉后如何——那只好先豁出去不管了。徐傲喝了一点,就心跳加速,手足无力,脸更是烧得烫人,但脑子是清醒的,她看见乔树对这纪忱的耳边说了什么,像是偷偷的瞥了自己一眼,纪忱听后立刻笑着摇摇头。王婉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勾搭着纪忱,脸几乎贴到他脸上去了,口齿不清得说道:“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是不是要打徐傲的坏注意?”  纪忱立刻抬头看向徐傲,无辜的笑着,像是解释,王婉又把他推开,拉过乔树,也逼到脸上问道:“那就是你想打我的坏注意!”  乔树扶着她:“行了,别丢人了,我送你回家,你不要老打我的坏注意就行了,成天色迷迷的盯着我看。”临走又对纪忱说:“先走了,你照顾好徐傲,自己搞定啊!”  纪忱笑着摇摇头,催促他快走,徐傲见他笑,也莫名的就笑起来——她手脚发软,但是脑子是清醒的。  纪忱先走到徐傲身边,徐傲半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纪忱问道:“没事吧,还能撑一会吗?”  徐傲胡乱点着头,纪忱又走到另外一边,搀得搀,扶得扶,又连着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就坐在徐傲的身边,既没说要走,也没有其他举动。众人都喝高了,有些人走了,有些人走不了,看来只有纪忱还是清醒的,过了会儿,又来了几个同学,一人搀起一个,跟纪忱打了招呼,就走了。  只剩下纪忱和徐傲两个人,纪忱一直坐在徐傲身边。徐傲的心,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什么,鼓足劲的跳,真怕连身边的纪忱也听到了,徐傲的手下意识的掩在胸口上——想把那心跳按下去。  纪忱静静的看着徐傲,热闹过去,他冷静得像是换了个人,他像是在观察她——徐傲是能看见自己的——她眼睛微张,看起来醉得厉害,却又像在等待着什么,她的手搭在胸口——领口微有些低的小礼服。  纪忱点了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身子慢慢的靠向沙发,吞云吐雾中像在思考,徐傲道:我要回去了。纪忱全靠在沙发上,跟徐傲挨得很紧,他只一偏头,嘴巴就几乎贴在徐傲的耳边,他声音极轻:“我们去哪里?”  “嗯---”徐傲猜不透纪忱的意思,含糊的应道。  “你说去哪里?”纪忱追问,徐傲只说了一个字,他却像是没听明白。  “回家------”徐傲软弱无力,更加含糊不清。  “你的家不在这里,你是说回学校,回宿舍?”  徐傲轻哼了一声,像是更醉了,更听不懂话了,“回宿舍?嗯嗯-----,要不然能去哪里?”  “我送你走吧。”纪忱直其身子,一拉徐傲,徐傲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三分醉,七分醒。  纪忱拽着徐傲的胳臂,力大无比,徐傲觉得疼,但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拉着走出包厢,真是奇怪了,刚才扶别人的时候倒是温柔,对自己又那么粗鲁。纪忱拉着徐傲立在路边等车,发觉徐傲的手轻轻的扭了一下,像是吃痛了挣扎,他的手没分毫放松,只问道:“疼不疼?”  “嗯,有点疼。”  “那没办法了。”他仍然紧拽着徐傲,人却不去管她,一心看着有没有空着的出租车。  事后徐傲回忆起来,上了车之后的事,倒真记得不太真切,自己应该是睡着了,纪忱任由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好像是对她说:他们回不了学校,学校早已经关了门了,只能在市里住一晚。她知道纪忱去酒店,开了一间房,等自己早晨醒来,他早已走了。他应该是把她安置好就离开了。  徐傲醒了,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还残留着酒气,自己的、别人的。昨晚虽是混乱,但并没有什么危险性,徐傲想想,喝酒,又夜不归宿,对她来讲倒算是不寻常的经历了。她记得纪忱昨天晚上的暧昧,在她的耳边低语,问她去哪里,她心里一阵发颤。她知道王婉和乔树早已是事实的夫妻,身边恋爱的人也不乏这样的。但徐傲还是觉得那样太草率。  她没有摸透他;她也不想靠自己的身体拉拢他,稳定他,那样反而危险。徐傲肯定自己的做法是对的。但要纪忱靠近,为何心里老是觉得很难呢?她不知道自己少了什么,让纪忱迟迟不肯下定决心。他表达了意向却仍在考虑,是这么回事吧,他是吃准了自己的,而自己就这么被动的等着他一锤定音?  再说,他又了解自己多少?  徐傲洗了澡,再穿上脏衣服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她走向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隔两条街不远处,她见到福禄商城的匾额,她想自己好久都没逛街了。只是,新学期开始了,日子又重复了吗?纪忱还会联系自己吗?为何会觉得渺茫呢?  徐傲收拾了,下楼退了房,一个人慢慢的逛到福禄商城,她本打算去关熠星的店里,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裙子是纪忱挑选的——对了,他并没有说衣服是送她的,也许这衣服也不是他买的,不论怎样,自己还要还他。  徐傲没了逛街的兴致,站在商城的门口停了会儿,早上八点,大部分的商家都关着门,也许关熠星家也是,算了,还有点远,不去了。徐傲在商城的门口上了公交,她想着爸爸这两天该回来了,正式上课之前,自己最好能回家一趟。  下午的时候关熠星多半是在店里打发时光,她看着那女人试衣服,那女人穿上一件清凉的碎花吊带裙,本来是小清新的,她却总要向下扯,好露的更多一些;这女人是熟客,也是风月场上混的,见惯各种场面各种人,来买衣服总是大手笔。她在关熠星的店里常常耗很长时间,慢慢试慢慢聊,一下午也就这么打发了,关熠星听得多说得少,那女人常聊夜店见到的各种男人,口气是不屑的、鄙夷的。好像看破了一切。关熠星听的有趣,也附和几声,她跟这种人打的交道不少,没有任何鄙视的意思,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那女人说着说着,突然问她怎么会有男人来买衣服?  关熠星问道:“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就是前几天晚上,挺迟的时间,我买好后见门口站一个小伙子,我走了之后回头看看,他不是进来了,是买衣服吧?”  关熠星听出她的疑问,她似乎是好奇自己与那个大学生有什么关系,她淡然道:“是买衣服,估计是送人的,头天也来过,不过钱没带够,将学生证放在我这,第二天晚上是来取的。”  “学生?!”那女人照着镜子,一听这话,突然扭过头来。  “是学生啊,AA大学的,怎么那么吃惊?”  “我出去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我觉得我见过他。”  “你在哪里见过他?”  “人间福地。”  人间福地,大名鼎鼎的,是京城最昂贵的会所的名字。那里面消费的非富即贵,就是传说中的一顿饭吃掉平常人家一年的收入的那种消费,假如他连一件贵一点的衣服都买不起,又怎么有能力去那样的地方?  “你看见他的时候他在干嘛?”  “在跟女人接吻。”  “或许是别人吧。”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不会是别人。”那女人转过身来,对着关熠星,“他看起来跟别的富二代差别太大了。就算是那么一个地方,他还是一副学生模样,最多就是一个老练的大学生。”  “你又怎么知道他是个富二代?”  “你还不知道那地方,普通学生进得去吗?普通学生会来你这买衣服?他哪里来的钱?——除非----”,那女人忽然迟疑了,“他是在里面打工的?打工还敢在里面泡妞?”  关熠星看这个女人对他产生了好奇心。这也不奇怪,初次见面,她不也是禁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吗?  只是,他的行事作风,一点也没有富家子弟的纨绔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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