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婚那天见过燕无双后,第二天他就带一小厮出去,十天了都未曾有回来的迹象。    新婚第二天清晨,慕容槿独自前去平南王府给燕澈奉茶,老王爷虽还不好亲近,但不至于像燕无双那样以貌取人。    “双儿还未承认这门亲事,离府不归确实有些过分了,感情的事还得慢慢磨合,不能操之过急。”燕澈喝了一口茶,将茶盏置于桌上说道。    “儿媳谨记父王教诲。”慕容槿垂首跪着回答。    “先起来吧!”    “是。”    同老王爷用过早膳,慕容槿就乘车回墨王府,燕无双七岁母妃死后,就被封为墨王爷,赐了府邸,离南平王府有些距离。    当年,老王爷怜燕无双太小,不放心,就一直留在平南府生活到十四岁,搬到墨王府到现在已有三年。    墨王府很大,至少比将军府要大上数倍有余,府内景色宜人,随处可见花花草草。那些华美的院落,仿佛不经意间就会迷失方向,寥寥几名杂役,空旷得就像那天夜里的燕无双一样落寞。    偌大的府邸,却是那样的安静。    慕容槿带着残月她们坐在柳树下,看着眼前秋叶渐黄的景色,心里突然也无比凄凉。    “听王爷大婚那天夜里,就去了书房,第二天出去就不曾回来,这个王妃不过是空有虚名。”    “是啊!也不看她那样子,要我长这么丑,肯定死了算了。”    “……”    几个从身后路过的丫头当着她的面细声的议论。    王妃的头衔原来并不是表面那么的风光,慕容槿也不是那么在乎,只是连一般的杂役丫头都能无视她的存在,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对于那些流言蜚语,慕容槿也根本不把它当回事,依旧该吃吃,该喝喝,无人打扰,倒是落得一身自在,就是一直呆在府里有些无聊。    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人就是要有说走就走的旅行。    慕容槿回到芳心阁,这是她与燕无双的婚房,原是燕无双的卧房。    “残月残雪,本小姐想出去走走,今天你们就不用跟着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本小姐的功夫不比你们差,你们就不用保护我了。”    慕容槿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足以道明自己的要求。    虽然残月残雪想继续跟着,可是小姐说了,做奴婢的不能随意忤逆主子的命令。    出了门,慕容槿犹如脱缰的野马,在街上左看看,右瞧瞧,这街逛过无数次,可是第一次身着男装,又揭掉了脸上的假疤痕。    一身白衣,一把纸扇不紧不慢的在身前懒懒摇着,这身装扮太过妖孽,惹得街上有不少小姐公子哥纷纷回头。    慕容槿摇着上纸扇在街上不缓不慢的走着,完全沉溺于自己的世界当中,忽略了不远处巷陌的一伙痞子早就盯上了她。    “那少年细皮嫩肉的,卖给有断袖之癖又好收集美男的陆黎,他一定会出高价,这样我们就发了。”巷陌的痞子议论的人,就是女伴男装后的慕容槿。    “老大,他要出城了。”痞子们跟了一路,硬是还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跟上。”痞子头发话,大家悄悄的跟在后面。    “一个人逛街果然没意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都这个时辰了,不如去望岳山上看落日。”慕容槿收起扇子往望岳山的方向而去。    本来想用轻功的方式比较快,可是又想看看沿途的风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终于到了望岳山的山脚下,慕容槿展开扇子,拍拍身上的尘土,准备飞上山崖。    此时,一伙人却围住了她的去路,正是一路上跟着的那伙痞子,慕容槿自责一路上怎么没发现,难道是沿途的风景太美了,都忘了警觉周围。    不过他们明明有机会用蒙汗药迷昏她,然后拖走绑架,怎么这么大大方方的现身,是不是有点太笨了。    现在不是评论这个的时候,该想想怎么对付他们才是。    “你们想怎么样?”慕容槿看了一圈,大概十五个人左右。    痞子头没有回话,使了个眼色,大家就冲向慕容槿。    慕容槿早有准备,摸出银针飞了出去,未待他们看清楚,身上就瞬间麻痹,倒在地上。    “就你们几个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抓我,好在我这暗器未淬过毒,你们捡回一命,下次再让我看见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可小心你们的命。”末了,慕容槿擦了一把冷汗,收回银针,威胁道。    “谢公子不杀之恩,我们一定改。”痞子头急忙应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准备离开,又来一伙马贼将她与那伙痞子团团围住。    痞子们因为中了麻药的缘故,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马贼将搜走他们的财物,然后将他们的人杀害。    慕容槿心里自是有些害怕,是了,功夫再好,背负杀母之仇,那又如何,毕竟自己没有身经百战,没有实际的杀过人,心里还是有点胆怯。    看了看周围,想趁他们不备飞走,可是心里害怕让慕容槿双脚像装了铅一样沉重,不知道刚才斗痞子的勇气突然都去了哪儿。    “这公子生得不错,活像个娘们儿,真不忍心杀了。”马贼舔了一口带血的刀,眼睛紧盯着慕容槿。    痞子头自是后悔自己为何不脚踏实地的寻份工作,干这虏人贩人的勾当,没想到今日,这人没抓着,反丟了性命。    慕容槿更是无暇顾及那伙痞子,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这马贼可与痞子不同,是真会杀了她的。    眼看马贼逼近自己,看来只能硬拼,顺便练练手,学了那么多功夫,还没真正的好好拿出来过。    一袭素白的身影在马贼间穿梭,冷风拂面,吹散了她心里的胆怯。    马贼残暴冷血,与慕容槿大战三百多个回合,终是寡不敌众,败下阵来,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绝望的闭上双眼,以为就此结束。    意料中的疼痛迟迟没有袭来,睁开眼,原是从望岳山下来一伙黑衣人,惊鸟四散,迎着火红的落日飞奔而落。    带头的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长发如墨,一身黑色暗纹长袍,露出一双黑眸,宛如寒潭般深不见底。    “杀!”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带着极度威严的语气。    手下的黑衣人不稍片刻就将那伙马贼全部解决,痞子们也只剩下痞子头一人活着。    冷风乍起,面具男子的黑袍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他脚步沉稳,带着王者般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之情。    他走到慕容槿面前站定,黑眸一冷,弯下腰,扶起跪坐在地上的她,也碰掉了她原本就因打斗而早已松松垮垮的白色丝带。    如瀑青丝瞬间一泻千里。    面具男子马上放开了手,向后挪了两步, “男女授受不亲。”    本就还没站稳的慕容槿又跌回地上,心里有些不快,却很快掩去。    慕容槿重新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双手抱在胸前,“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不必,我也是正巧路过。”转过身,头也不回离去。    慕容槿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远去黑袍公子,她咬牙,在他即将消失在眼里的那刻,慕容槿用尽全力喊道:“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怎个望岳山都回荡着她的声音,却迟迟没听到回答,就在她失望的那一刻,她听到了。    “季宸轩!”    随着婆娑树影,在望岳山之巅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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