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花回到谢府,前脚刚回房,小玉姐后脚也回了。    小玉姐走过来,细细看着花灯,赞叹道, “秋花,你这花灯挺好看的。”    “我也这么觉得。”叶秋花将提在手里的花灯转了转,也随着小玉姐一笑,“想不到这儿一带人手艺这么好,做的花灯巧的很。”    “秋花你这花灯从哪得来的?”小玉问着,已坐下来,锤着自己的腿。    叶秋花神秘的一笑,“其他人送的。”惹的小玉姐摇晃着她身子,试图逼她说出来,乱成一团。    房内其他人也有人见着新奇,走过来看,赞这花灯美丽,只是一旁的惜若看一眼花灯,看一眼秋花,又趁着这烛光缝衣服去。    这花灯热闹没几天,叶秋花还要继续当她书童去。    今天夫子刚细查她的功课,之前学的是《千字文》,最近又补读《蒙童训》,《三字经》,课后自己还须预习《百家姓》,《千家诗》。    秋花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要一股脑学这么多,但是夫子既然交代,当然要好好学。    桌上还有一刀新纸,一锭墨,一方砚台,这些天秋花已经开始在练字怎么用毛笔写。    事实上,用树枝在泥巴地上写字与毛笔写字完全是两种体验,特别是叶秋花不自觉的力气,很容易下笔重,将纸张弄得一团墨汁。    “秋花写字像画花脸一样。”夫子都忍不住这样取笑她,好在叶秋花记性好,学的快,毛笔字也没那么难。    此时的叶秋花在收拾书架,脑海里还在思考新学的字笔画顺序如何。    冷不防的被人轻拍,叶秋花身子一抖,“《蒙童训》学的如何?”叶秋花转过身来,看到的人还是谁?果然是公子。    “秋花有些不解。”叶秋花皱着眉头,望向谢枫答道,“好像夫子最近上课都没之前节奏控的好,过急了些。”    谢枫沉默了一会,“也许你可以来问问我,这些毕竟是我学过的。”    听谢枫这样说,叶秋花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公子你最近不是要为县试做准备吗?”    谢枫心底一阵惊讶,这才意识到最近为何叶秋花学好《千字文》后,再没向他讨教。    “县试还得有一年时间,也不少。”说到这,谢枫藏不住自己好奇心,“我考县试的事,按理来说,未与你提及,你是怎么知晓了?”    叶秋花将最后一本书小心放入书架中,拂了拂灰尘,笑着解释,“上个月花灯节里,公子的玩伴提过。”    “那些人,秋花是不用理的。”,谢枫冷着脸嘱咐,似乎并不待见这些人。    “是。”    谢枫脸色更差了一些,“秋花,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不用再称“是”吗?”    叶秋花才知自己无意间又下意识的这么回应,垂下头来,“是管事要求的。”    谢枫一愣,该不知无语还是苦笑,她那样的反应本就是被谢府一手驯化。“至少在我面前不必如此,这是谢府。”    手伸出来,本想抬起叶秋花头,望着她那黑亮的双眼说话,却从半空垂下,“自今天起,以后都不必这么答了。”    然后,谢枫转身离开。    叶秋花望着离去的背影,忽而感觉到夫子之前跟她说的平等感,两人一起学习知识,因为在知识面前是平等的,连带着学习外他对她也格外好很多。    只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美妙,叶秋花的淡淡笑也慢慢散去。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  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    她师傅写在第一本书背后的诗句,被她于心中默读而过,仅仅只是个别人尊重她,也不过是片刻的安宁。    真正能逆天改命的,还是考科举。    她不会为了那一瞬间的恩赐而忘却自己来时的路,只顾着自己现下的安乐。    到了晚上,秋花回到房内,正准备拿出包袱里书,再看会上面的内容,毕竟好不容易学会常用的字 ,能够看懂这两本书。    若是秀才知她有这样造化,估计也会很高兴,想到此场景,叶秋花不禁笑起来。    待翻遍整个包袱,叶秋花却发现这本书无翼而飞!    谁拿走了她的书?    确切地说,谁发现她平时与公子一同学习,才窃走她的书,毕竟没有无缘无故的丢失。如果被人告到夫人那里,说不定叶秋花很容易被剥夺这份短暂的幸福。    这一刻,叶秋花有点慌。    然而接下来,谢府内风平浪静,并没有事情找上门来,叶秋花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    她开始自我安慰被窃走的书或许被人卖去换铜钱,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    连小玉姐也只是知道叶秋花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只是具体是什么,愣是不肯说,还说是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小玉姐也只当这小妹说胡话,并不在意。    叶秋花尚还在纠结书到哪里去了,这天小玉姐来到书房外,让公子的贴身丫鬟传话,说有急事。    “小玉姐,这是?”叶秋花有点慌两本书的事。    小玉姐却有些迟疑,神色凝重,说出另外一条让叶秋花震惊的消息,“你家乡的人在府外等你,好像是你祖母的事……”    还没等小玉姐说完,叶秋花已一路小跑到府外,踹着气,问来人,“我祖母,她怎么了?”    那人望着眼前有些白嫩的丫鬟,到底与他们这些乡土不同,眼睛冒出精光来,这可是在有钱人家当丫鬟的人,故而摆谱道,“我来一趟不容易,你们家就不能表示表示?连句好话都不会说。”    叶秋花忙从袖子深处的一个小荷包里拿出五铜板,有些急迫的问着,“求你了,我祖母她到底怎么了?”    “病了,喊你回去。”语气淡淡的,望着女童伸过来手,下意识的接过铜板,还捏了一把对方的小手。    却不料女童从袖子里撒出莫名粉末,让他呛的泪流满面,“你这不识好歹的东西,竟往我身上扔东西!”    叶秋花身形灵活,轻易躲过他的重拳,好在谢府家丁听到响动也走过来,将那人赶走。    然而她内心久久无法平静,祖母到底怎么了,是该收拾收拾,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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