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桂嬷嬷好没脸地退了下去,当即气咻咻地便回了中宫,一径将任紫的所作所为回禀给了孙皇后,孙皇后听了倒是笑了起来,“有意思啊有意思,这义王这么急吼吼地娶了个商家之女,听说那任紫是个有姿色的,哀家本还以为她把赵弘志给迷住了,却没想到,两人大婚之夜竟然连圆房都没圆,看来,这也是个不得宠了,那么这样的话,赵弘志娶她便有些意思了,改天那任紫进宫来,本宫可得好好看看她。”  桂嬷嬷心里暗恨,本来是告状,想要皇后娘娘替她做主,好好惩治任紫一番,却不想皇后根本就不提惩罚任紫的事,而她自己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此际,书房内,也早有下人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报给了赵弘志,赵弘志听完竟笑了,“这个任紫倒是有些意思。”他说道,他自是知道皇子大婚第二日一早是有验元帕的规矩的,却懒得去替她遮掩,而今日一早,孙皇后更是派了她身边最得脸的桂嬷嬷来,不就是想要给任紫这个新王妃一个下马威么,先用雷霆手段让她害怕,然后再动之以情,慢慢将人收买、拉拢,皇后的那些手段他最是清楚不过,但是,他明明白白地看着,冷眼旁观地瞧着,却不发一言,那是因为,任紫于他而言,代表的只是那三千万两黄金,黄金到了手,打完斋不要和尚,卸磨杀驴的事情,他不是做不出来的,虽说他与任学汉协议的是保她性命,保她一生富贵荣华,但是,将她打入冷宫,却仍然保持她王妃的吃穿用度,这个却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办到的。  只不过,令到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任紫竟然能够就这么强势地将桂嬷嬷给打发了,然而,宫里面的人是那么好得罪的么?以后她既是王妃,出入宫禁的回数想必不会太少,那么,等待她的又是什么呢?赵弘志懒得去操那份心,在他的眼里,任紫诚如他所言,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只不过,现在这个摆设的前面加了三个字:有意思,她是个有意思的摆设。  属下报告完应报告的事情后,自然就退下了,赵弘志看起下属送来的消息来,照以前,他这会应该是在朝堂上的,但因为他新婚,朝中可享有三日休假,这三天,他不用上朝,可是,他也不愿意留在新房里面对着他才娶的新娘子,早上那难堪,便是他故意给她的,他也想过随她在这王府里自生自灭,可现在看来,至少也得等那一百五十万两黄金到手后也不迟,想到那一千五百万两黄金,赵弘志由得暗骂了任学汉一声“老狐狸”。  身处碧雅园的新房内,海儿和欣儿两个正在帮任紫收拾着,欣儿发愁地说道:“小姐,刚才你也太、哎、说话太……,这毕竟是新嫁娘,一入门就把府里的嬷嬷给得罪了,这以后可怎么好?”  任紫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以为刚才的事,我若是做小伏低,便能够讨得好去么?她们那起子人,不过是有心要下我的脸面罢了,这样吧,欣儿你一会儿去打听打听,看那嬷嬷是哪里的管事嬷嬷,然后,我再想对策吧。”  “是,小姐。”欣儿赶紧应下去打探去了,只剩下海儿在一边打理着,她看到任紫就那么斜着身子,倚坐在窗下沉思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小姐,你怎么啦?”  “海儿,我忽然觉得,我是不是不该强嫁进来。”任紫悠悠地叹了口气道。  “小姐……”海儿大惊,赶紧抬眼望向任紫,却见任紫的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海儿,他昨天没有碰我,他说,要等他喜欢我的时候再与我圆房。”  海儿连连点头,却听任紫又说道:“可是,今天又这样,令到我实在是心寒,他若是不想娶我,为什么不早说呢?他贵为王爷,难道我还可以逼着他娶我吗?”  任紫对于她爹与赵弘志私下的交易并不知情,而任学汉也从未提起过,而关键的是,她竟然也从来没有问过!她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那是幸运之神降临到她的头上,她心爱的男子竟然愿意娶她,愿意不因着身份、地位而娶她这样的一个商户之女,这于她而言,是多么地快活!而此刻,她满腔热情得到的却是赵弘志的冷遇,这、不得不令她重新来审视这一切!  海儿自是也不清楚为什么赵弘志会愿意娶任紫,但既说愿意吧,看着他昨夜的表现,还有今日出的这一出糟心的事,可实在没什么诚意,但她能够怎么说呢?她没办法说什么,只得拿起桌边的梳子,走近前来给任紫一点一点小心地梳起头来。  却在此刻欣儿回来了,赶紧将她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任紫,原来府里的人对于任紫这样一个名声不好的商户之女来任她们的主母心有不忿,巴不得任紫出乖卖丑,于是便也不瞒着欣儿,听到欣儿打听,那都是七嘴八舌地说了出来。  任紫本来心情郁郁,却在听了欣儿的一番话后顿时整个人又鲜活了起来,“真的吗?欣儿,你说那桂嬷嬷是皇后身边的人,并不是这府里的?”  看到欣儿又作确认状地点了点头,任紫顿时一蹦老高,“太好了”随即被海儿梳子上拉的头发“嘶”地叫了一声,咧了咧嘴直喊疼。  “哎哟,我的好小姐,你就消停消停吧,刚才那会儿都那样了,现在倒又发起疯来。”海儿不满地说道。  任紫笑道:“我高兴呀,我就说吧,王爷怎么会对我那么坏呢,原来那个桂嬷嬷是皇后身边的人呀,呀,海儿,欣儿,我早就该想到的,王爷的娘是前皇后,这个新皇后再怎么着都算是后娘了,这天底下啊,哪有后娘会厚待前妻留下的孩子呢?你看,我爹不就是怕我被后娘欺负,这才不娶的吗?难怪着呢,她那都是不安好心来着。”  欣儿惊得赶紧上前要捂任紫的嘴,一边说道:“哎呀好小姐,那是皇后、皇后!你还一口一个后娘的,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可没等她来得及捂,任紫却已经是竹筒倒豆子地全说完了。  任紫调皮地伸了伸舌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就是,快快快,给你家小姐我好好打扮打扮一番,我可不能够让人看轻了去。”  “是是是,谨遵王妃之命。”欣儿笑应道,赶紧动手忙了起来,倒是海儿,蹙着眉没吭声。  任紫忽然想起姜震来,问海儿道:“对了海儿,昨儿个我出门都没见过姜震呢,你见过他吗?”  海儿一怔,见过没?心头却泛起一丝苦意来,他们何止见过,他看到姜震为了她买醉,也听到了姜震的一些心里话,可是、这些话叫她怎么跟小姐讲?她有一刹那的失神,想要替姜震编一个好一点的借口,但终于还是实话实说道:“他喝醉了。”  “哦。”她听到任紫带了些惆怅的语气应了一声,海儿的心里蓦地一痛,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姜震,也许都为吧,眼前的一切,注定了他、还有她自己,都无法得到自己所爱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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