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衣玄其实并不认识她,只是那时在昭襄侯府便已经察觉到她的存在罢了,能和慕容司扯上关系,并且还能让他叫出名字来的女人,除了小医仙姑娘也实在是想不出别人来。  “大人,白公子带着一千卫兵直奔城外去了。”  “由他去吧。”  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有下人前来禀告,王衣玄摆摆手,并未对此事太过上心。  “需要派一支暗卫去保护白公子吗?”  “不必。”  他倒是巴不得出点儿什么事情才好,不然像这般两方僵持下去也确实是过于耗时了些,他从不担心这案子破不了,只是怕圣上那边会给慕容司施加压力,而此前他怀疑过的秦家三公子秦彦之,似乎之前他派去淮安城的人还没回报消息回来,所以那个家伙果然是在河西吗?  就这样,时间一直捱到后半夜。  “大人,出事了。”  下人匆忙来报时,他正在宗庙祭拜祖先,手中的香烛还来不及插入香炉之中。  眉头轻微皱了一下,又立即恢复平静。  “说吧。”  “派给白公子的一千卫队,各分五百被抛尸在东西山界的山脚之下。”  “白书谨呢?”  “未发现白公子的踪迹,我已经安排人将两座山脚团团包围住。”  “拿纸笔来,修书一封送去皇都。”  “大人不先去现场看看吗?”  “急什么?”他接过纸笔,直接摊开在贡台之上。“保护好现场就是,吩咐仵作过去验尸了吗?”  “已经安排了,仵作正在赶去的路上。”  “再找几个丫头出去明日一早去市集散布些假消息,就说秦家老爷子身染急病快要不行了。”  “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屿策在家吗?”  “屿策小少爷跟江翎还在淮安,未曾回来。”  “太好了,立刻安排人快马去淮安,务必让他们两个牢牢牵制住秦家。”  “属下得令。”  一番话说下来,要写给慕容司的信也完整的封进了信封之内,王衣玄将信交给那人,便又转身跪下,继续自己未完成的祭拜之礼。    “东山清点尸体五百具,西山清点尸体五百具,各人身上伤痕不一,未发现致命伤口,但手骨脚骨皆被拧断,看起来似乎是被活活痛死。”  “这种作案手法应当是匪徒为了避免血迹溅出,会不会是已经没有换洗的衣服了?所以最后的几件一定不能溅到血迹?”  “若只是为了保证自己身上干净,这样的手段未免也太过残忍了。”  “如今能证实的只有,匪徒劫走贡船之后,移走贡品将船沉入江中,然后各分两批分别潜入东西二山之中。”  “可是这两座山都是荒山,除了树木野兽之外也没别的东西了,他们是如何能在山中住着的?”  “既然是分成了两批,又是如何得知对方要做什么,能这般默契的保持杀人手法一致?”  一大早,各个领队的队长们便纷纷找上门来,围着王衣玄分别禀告各自的看法以及目前查探到的所有消息,来得可真早啊,他都还没睡醒呢,王衣玄捂着嘴偷偷的打了一个哈欠。  “王大人,如今这案子越拖越久,丞相府的白公子还因查案在河西失踪,若是你再不重视起来,只怕圣上和侯爷怪罪下来,咱们无人承担的起啊。”  “是啊王大人,现在这案子毫无进展不说,咱们的损耗还越来越大。”  “诸位莫急。”见这话锋转到了自己这边,王衣玄这才笑着开口安抚起来。“本官已经将河西城内目前的近况悉数上书昭襄侯爷,由于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实在是太少了,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你们看,这相府白公子一来,什么都不搞明白就冲出去查案,结果现在弄得个下落不明,所以诸位都请稍安勿躁,切莫冲动行事才对。”  “那王大人的意思是,咱们这些人就这么干看着?什么都不做?把这案子拖着,拖到圣上降罪下来不成。”  “本官不是这个意思。”  “那王大人是什么意思?属下们都不明白。”  “对啊,我们不明白,河西从未出过这等乱子,如今咱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莫急莫急。”见那几人情绪逐渐激动上来,还有好几个趁着这争辩的当头都站起身来了,王衣玄连忙伸出手来示意他们坐下。“本官正是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才不敢贸然行动,白公子的事情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嘛,我不过就是个正三品的官员,而贡品这事办不好那可能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啊,我要是敢随意的吩咐了,你们有人敢去做吗?你敢吗?你敢吗?此事若是哪一步出了岔子,咱们河西就真的是彻彻底底的完了。”  “那王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本官的意思是,我们最好把昭襄侯爷给请回来,让侯爷来坐镇安排此事,这样就算是出了什么岔子,那也有人顶着不是。”  “那照王大人的意思,昭襄侯不在,我们几个在河西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  “卫统领要是想做什么,本官也绝不拦着。”王衣玄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来。“总之话就说这么多了,我送给昭襄侯的信应该也快要到皇都,不过我劝各位,在昭襄侯回来之前各位最好还是尽量收集好已经发现的全部线索,若是有人想私自行动,到时候惹出什么乱子来,本官一概不会负责的。”  “那白家公子的事情又要如何安排。”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各位还是尽快安排找人去吧。”  河西的官员们,除了王衣玄几乎没有一个是慕容司手下的人,不过他作为河西能代替慕容司的最高决策者,还是非常值得信任的。  那日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慕容司虽然未对他提及一个字,不过多多少少的也能猜到些什么,他是想让慕容司回河西的,毕竟有那么多的事情,是他们必须要离开皇都才能继续去做。  “备马。”  “是。”  等到那几个闹事的家伙散去了之后,王衣玄这才准备自己动身去看看现场情况,他坚信白书谨还活着,那秦彦之就是再不知死活也是不敢动相府二公子的性命的,何况就目前的站队来看,圣上同相府、无罪城、秦家都是一条路子上的人,林殊寒这个人他暂且排除在无罪城外,因为这个人的不确定因素还太多,而阎家那边目前还没有明确的站队,不过就那家人的做法来看,跟他们河西也是绝对合不拢的,所以不考虑丝毫能成为伙伴的可能性。  现在最有可能的便是秦彦之抓走了白书谨,不过他应该不会在白书谨面前露面,两人此前应当是没有碰过面的,不过此后难免不会遇见,他是绝不可能在一个世事未通的孩子跟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白书谨应该是被丢在别的地方。  可是会丢在什么地方呢?  王衣玄扶着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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