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早晨起来，外面白茫茫一片整个小镇被银色覆盖，冯婧拿了个厚棉衣让田小小穿上。　　　　走向教室，在楼梯的转角间碰上了迎面走来的唐钰，少年穿着校服，身后跟着几个神色倨傲的少年，几个人拥簇着他，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唐钰的笑容更是如沐春风，这样冷的天他只穿着薄薄的校服，领口的衬衫隐约可见，他单手插兜，皮肤白的如远处的积雪，他望着田小小，漆黑的瞳仁盯着她，眼角含笑，他说：“我认得你。”　　　　“是吗？”　　　　“那天在俱乐部，谢谢你的一瓶水。”　　　　田小小有些尴尬的撸撸头发，“没关系。”　　　　少年跟她擦肩而过，身体靠近她的，有清冽的风霜味道，“以后有机会来七班玩。”　　　　他邀请她。　　　　“好啊。” 　　　　田小小笑笑，唐钰领着一众人下楼。　　　　楼道里七班的教室里炸成了一锅粥，偶尔传来女生尖叫的声音，田小小看那边一眼，七班的教室外男男女女混成一团像是在庆祝什么活动。　　　　田小小转身往八班走，一转头就瞥见站在教室门口倚在栏杆处的邵兵和石俊山几个。　　　　他穿着黑色棉服，硕大厚实的狐狸毛帽子将他的五官衬的分外清秀帅气，亚麻色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他望着自己，脸上不带任何色彩，身体的重心全都倚在栏杆上，田小小觉得如果栏杆断裂，他的整个人就会迅速坠落跌的粉身碎骨。　　　　站在他旁边的石俊山倒是一脸冷漠，往日的大男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她是黑社会恐怖分子似得。　　　　田小小瞥了对方一眼没做停留直接走进教室，教室里很吵，比往日里还要吵一些，就连同桌杜小梅都在嘶声竭力的吵着什么，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愤愤不平的神色。　　　　田小小将书包放进桌厢里坐了下来，随手将旁边的杜小梅拉过来问，“怎么了？”　　　　“你不知道啊，昨晚邵兵的比赛搞砸了。”　　　　田小小一怔，搞砸了？昨天看他不是准备的挺充分的吗？怎么就搞砸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反正昨晚他们没有表演，音响出了问题。”　　　　“不能换一台吗？”　　　　“他们的舞曲都是自编自创的，再说音响也是经过好多遍调音的，临时换一台显然不可能。”　　　　“......”　　　　田小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最后他们怎么办了？”　　　　“能怎么办，邵兵团队主动退出了，没有参赛，十五天密集培训的名额被唐钰他们拿走了。”　　　　“......”　　　　难怪，她刚在楼梯口碰到唐钰那伙人时他们那么兴奋，原来是这个原因。　　　　想起平时邵兵的拽样他能受得了？不免为他有些可惜，“难到再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我看邵兵平时跳舞信手捏来，当时随便跳一场也不一定能输啊，最起码不会放弃比赛。”　　　　杜小梅嗤鼻，“邵兵是什么人？追求完美的人。”　　　　田小小这下彻底不说话了。　　　　上课铃声响了，邵兵和石俊山几个人走进教室，田小小朝邵兵望了一眼，他侧脸立体，肤色白皙典型的奶油小生，手插兜完全看不出来是刚刚输了比赛的人，反倒身后的石俊山和另外几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很没精神。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叶子老师夹着书本走进来，眼睛扫视了教室一周看见邵兵、石俊山等人，今天几个人难得的没有吵闹分外安静，除了态度懒散看不出来一点坏学生的模样来。　　　　叶子老师作为班主任对班里发生的大小事情一清二楚，语气难得的没有往日的严厉，只说了句，“本来就是个娱乐活动没希望你们拿什么名次，失败了就失败了权当人生中的一点教训，接下来好好学习，将心思用在正题上，毕竟你们的专项是体育而不是舞蹈。”粗略几句，便言归正传开始上课。　　　　坐在下面的石俊山性子直脾气冲，听见叶子老师用失败字眼来形容他们这些少年看的比生命还重要的舞蹈，当下脾气就上来了，蹭的一下站起来，语气挺冲，“老师.....”　　　　叶子老师转过身来，“怎么了？”　　　　邵兵一把将他拉坐下，扬声，“老师没什么。”　　　　叶子老师眼神凌厉，扫视了那群人一眼，看石俊山脸色铁青，眼睛瞪的贼大，胸腔还在剧烈起伏，“有什么事下课到办公室去说。”　　　　中午放学，田小小收拾书包准备离开，身后有人喊，“等一下。”　　　　田小小回头，邵兵身体倚着墙壁慵慵懒懒的模样，面上神色清淡，手指夹着香烟举起慢慢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圈笼罩着他姣好的面容。　　　　田小小望着他声音细碎，“老师说教室不能抽烟。”　　　　邵兵没接话，三两下将指尖的香烟抽完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起身，将书包挎在一侧肩膀，“一起走。”　　　　高大的身躯笼罩过来，田小小跟着他出了教学楼，去车库取了车两人一路无话往家赶。　　　　田小小无话找话，“那个，这次没跳好不一定以后跳不好，加油。”　　　　邵兵开着车没说话，过了会说：“你和唐钰认识？”　　　　“不认识，就上次见过一次。”　　　　邵兵没再说话将田小小放在路口车子扬长而去。　　　　田小小摸不准他下午来不来接自己，一点四十到路口，远远地便瞥见邵兵那辆翠绿色的跑车停在路口，车窗降下来邵兵正在打电话。　　　　田小小快步跑了过去拉开车门的一瞬听见邵兵说：“那好不跟你说了。”挂了电话。　　　　田小小坐进车里，邵兵身体坐直准备开车。田小小说：“你今天真早。”　　　　邵兵没接话发动车子离开。　　　　到学校两点不到，邵兵停好车对田小小说：“你先上去，我还有事。”　　　　“哦。”　　　　田小小走进八班教室，早上讨论的话题仍在继续，杜小梅中午没回家知道的内幕好像比较多，看见田小小进来就拽着她说：“你知道吗？听说这次邵兵他们的音响出故障是有人恶意捣乱的。”　　　　“啊？”　　　　杜小梅点头，“真的是这样，邵兵好像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了。”　　　　田小小想，怪不得他今天到学校这么早。　　　　下午上课，邵兵和石俊山几个没来，代课老师也早已习以为常，一直到下午放学邵兵他们仍没见到踪影。　　　　冯婧早上说下午会包饺子让田小小下午放学回家吃，田小小围起厚围巾将自己包裹严实踏着厚厚的积雪往家赶，刚走两步，邵兵的翠绿色跑车停在身侧，车窗半降下来，邵兵说：“上车。”　　　　田小小上了车，真暖和。害怕邵兵又嫌弃她太怕冷，摘了围巾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　　　　邵兵透过后视镜望她一眼，“下午不是不回去吗？”　　　　田小小说：“家里包了饺子。”想了一下又说：“你也去我家吃吧。”　　　　邵兵笑笑，不知道是冷笑还是嘲笑，“哼，不去了。”　　　　田小小没再说话。　　　　车子开出去一段，田小小问他，“你们那个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　　　　“还没有。”　　　　两人说了几句便不再言语。　　　　晚自习邵兵也没上，一直到快下晚自习了邵兵和石俊山几个进来，石俊山一进教室就扯着嗓子喊，“我去，教室真暖和，我他、妈都快冻僵了。”　　　　田小小瞥过去一眼看见石俊山的一双耳朵冻的通红，脸颊白皙鼻头也红红的，还不停的搓手捂着耳朵，看来确实是耳朵快要冻掉了。　　　　转眼再看看走在前面的邵兵，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厚实的狐狸毛帽子放起来一点半遮住耳朵，只能看到露在外面的小半只冻得微红的耳朵，他吸吸鼻子，似乎有些受凉。　　　　几人一进来教室里的热气被吸了大半，从外面带回来的风霜一走近隐约可以闻见。　　　　石俊山坐在座位上，将手揣进兜里半爬在桌上取暖，问坐在一旁的邵兵，“你说下雪天电路怎么就断了？在这之前我还专门找了学校的保勤人员看了，没说电线有老化现象。”　　　　邵兵揉了一下眉心，眼睛微垂身体慵懒的靠着墙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我说肯定是人为的，趁咱们排练的时候把线路给掐断了，谁这么缺德？”　　　　邵兵歪头点了根烟，前面几个望着烟雾中邵兵寡淡的脸问他，“邵哥，你说。”　　　　邵兵吸了口烟，“线路外皮严重损坏，再加上昨晚刮了一夜风下了一夜雪，很多证据都很难找到，到底是人为损坏还是老鼠咬的谁也说不准。”　　　　石俊山来气，“我～操，破天气下什么雪啊。”　　　　邵兵笑笑，“这天气你还不知道，三天两头不是刮风就是下雪。”　　　　石俊山没再接话。　　　　过了会说：“要我说就是唐钰那帮人干的，要不就是他指使人干的，不然谁会和咱们作对？”　　　　邵兵抽着烟没说话。　　　　石俊山气不过自言自语，“唐钰那娘们唧唧的真不是东西，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等哪天我抓住他们的把柄非得弄死他！”　　　　邵兵出声制止，“做对手就得有较量，你输不起较量还有什么劲！”　　　　石俊山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