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火冒三丈,还不好发作,手中的酒杯都要给捏碎了。贵妃见状连忙识大体地夸公主漂亮,随即就提出:“不如就将佳人赏给十六弟可好?他也是时候成家立业,安安心了。”    皇帝把酒杯往桌上一砸,一锤定音:“好!就这么办。”    省得他三天两头惦记着自己的淑妃。    另一头,陆谨先是把阿菜支开了,七拐八绕,左右张望之后,才来到了太液湖后面的废宫门口。照理说酒过三巡还有些时间。可她远远地就瞧见废宫门前已经伫立着一个身影,华贵的长衣被夜风扬起,兀自风流。    忽然之间,不知为何,太液湖边明明冷风习习,她却更加觉得全身发热。    陆谨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收到纸条的时候她就觉得事有蹊跷,可是...她太想见他了,拿到之后就心急火燎的,根本不想等到酒过三巡。    而且他的目光太过灼热,让人难以承受。    远远地听见他咳了几声,陆谨忽然打起了退堂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迎风疾来,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三步并做一步轻松越过废宫旁边同样废弃已久的宫墙,带她出了这座巨大的金丝笼。    “这...这是要去哪里?”陆谨明显感觉自己的呼吸重了起来。    她软趴趴地靠在他胸膛中,耳边是他同样快而沉重的心跳。    “一个有床的地方。”    “难道...你也...?”    姜玉衡低头冲她露出了一个蛊惑到致命的微笑:“你竟然对我用药?莫非不知道你就是我的春,我的药吗?”    他的嗓音低哑,月色在他脑后蔓延,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模糊的。    陆谨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像被火烧一样,难以自拔。她扯了扯自己的领口,露出秀丽挺拔的弧线,然后仅剩的理智又驱使她牢牢盖住。    “不是我,我没有...是贵妃...”    “无所谓。你欠我一个洞房,想去哪?”    陆谨两颊通红,双目迷离,勉强用残存的理智思考着,抱着他的脖子双臂愈发紧,又把脸深埋在他的颈窝里。    掩人耳目,不被知道的地方...她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勾栏院...”    姜玉衡流畅的动作明显一滞,脚步停了下来,他深邃的瞳孔猛然收缩,原本就重的呼吸愈发沉重:“难道,我在你心里就一直...只是玩物?”    陆谨迎着月色看着他的双眸,终于忍不住缓缓吟叫了一句:“阿熏...”    可是他并没有回应她,而是紧抿着双唇,忽然掉头往来时的方向奔去。    陆谨一时慌乱起来,可是不管怎么叫怎么抓怎么挠,他都像铁了心一般,直径往回奔。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二人已经再一次翻越城墙回到了皇宫之中。    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在羽林卫的巡查之下,穿梭于各个宫殿的屋顶。他的速度太快,让沉重的喘息声都消逝在风中,难以辨别。    眼见他到了前朝金銮殿,一脚踢开了夜里紧闭的鎏金宫门,大步流星穿过大臣们平日上朝所站的地方,走上三层通天台阶,一把将陆谨扔在了宽大华丽,庄严肃重,硬邦邦的龙椅上。    “你疯了?”    她刚要挣扎着起身,就被他栖身压了上来。    “我一直是玩物所以不值得被珍惜,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抛弃是吗?”    他的双眼红的可怕,声音压抑到了极点,粗鲁地扯掉了陆谨宫装的腰封。    “不是...”    他一边指着龙椅上的龙头“只有他值得你尽心讨好,甚至不惜假孕争宠是吧?”一边翻开层层华服,扯出所谓的“孩子”,随手扔到了宝座后方。    “不是这样的...”    陆谨想解释,又不知道如何解释。他的热气铺天盖地而来,这场景像极了最初相遇的时候,只是他的手却不再温柔。  他像一只隐忍已久,饥渴难耐的狮子,终于得以释放自己的野性,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拦得住。    连她自己也渐渐被□□吞没,就着硬邦邦的龙椅,无尽地渴求着。    平日里天威浩荡不得侵犯的金銮殿,远在云端可望不可即的龙椅,此时在天井投射下的月光中,被亵渎得一塌糊涂。    他根本就不是最初以为的连膏都不知道往哪里抹的单纯少年,他床笫功夫太好了。一世伶人,一世流连青楼的风流浪子,交合间上下求索,让人欲罢不能。    皇上心神不宁,总觉得右眼角跳的厉害,干脆提前叫停晚宴,匆匆离席。    贵妃连忙跟了上来,这一场她亲自策划的大戏,可不能错过了。    “皇上为何独独饮酒,连饭菜都不曾用几口?”    他脚步急匆匆地往朝阳宫走去,揉了揉太阳穴,好不容易放缓了声音应付贵妃:“无甚,爱妃无需费心。”    贵妃笑的坦然,仿佛听不出皇帝口气中的不耐烦一般:“怎么会呢,为皇上费心是臣妾的职责,也是臣妾真心所愿的。”    贵妃一路跟着他,眼见到了朝阳宫,下人却说淑妃从未回来过。    皇帝再也无心忍耐周旋,眉头一皱,径直下令羽林卫大力搜索淑妃下落。    此时贵妃安排好的宫女上前一步,说早前似乎目睹到淑妃形容的女子往太掖池废宫方向去了。    贵妃担忧的脸上闪过一丝无比狡黠的笑容,她算的刚刚好,此时二人药效正达巅峰,应该是打的如火如荼的时候。    确实如火如荼的,陆谨只觉得自己□□,嗓音都叫哑了,几近昏厥,却被他握住双肩翻了个面...    门轰的一声被踢开,然而预料之中的香艳画面并没有呈现在众人眼前。废宫里虽然确实有灯火,以及一张尚可载人的床铺,可是却空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贵妃的脸色不太好看。    皇帝的脸色更不好看:“加派人手!全宫搜查!另外派人去楚王府问问他回去了没有。”    他擅长隐忍,顾全大局,可是这次却有些压不住了。那样明目张胆,当着外国使节丝毫没有给他留面子,更何况还是淑妃!怀了他孩子的女人!  即使是他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十六弟也不行!    几乎所有的羽林卫都出动了。全宫上下人心惶惶,连身在佛寺的太后都收到了消息,立刻打点行装,打算连夜赶回来。    皇宫虽大,也经不起几千人来回折腾的。    不一会,禁军首领就颤颤巍巍地跪在了皇上和贵妃面前。    “找到了?”    那禁军首领汗如雨下,头都不敢抬:“找,找是找到了。”    皇上从座位上猛然站了起来:“带路!”    “可是...他们...”    贵妃假意担忧,多口问了一句:“当真是他们?淑妃与楚王?”    禁军首领闪烁其词,只听皇帝一声压抑的低吼:“即刻带路!”    他只得麻溜的站了起来,佝偻着腰,先行带路。    贵妃跟在皇帝身边都能感觉到他压抑不住的怒火。这个男人成年以后便学会极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三宫六院三千粉黛,他都能驾驭得游刃有余,不偏不颇。    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他在人前发怒了。    君王一怒,龙吟一出,淑妃还能有命活着吗?更别说她肚子里的杂种了。    只是贵妃做梦也没想到,她挖的坑,他们却在里面狠劲地作死。    废宫被捉奸就已经死无全尸了,胆大包天的二人竟然在金銮殿...    沉重的鎏金大门轰然洞开,火光瞬时将空旷的大殿照的亮如白昼。    皇帝呛地一声拔出长剑,剑气横扫先是把所有的灯都挑灭了:“不许看!谁看朕挖了谁的眼睛!”    可是即使所有的灯都灭了,龙台天井投下的光还是将龙椅上的狗男女照的一清二楚。    殿内的画面太过香艳,艳丽宫装的碎片散落满地,其中还混杂着男子的玄色衣衫,交织在一起,难分难解。    他凌空挥了几剑,四方的帘布被割断,落下来罩住那太过扎眼的画面。    可是他心里的怒火却依然如江海般横流,持剑直直走近龙椅。    陆谨的药效已经过了大半了,可是她身上暴风般的男子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住手...快停下!”    话还没说完她早已红肿不堪的双唇又被含住了。    系统滴滴滴地叫【皇帝的好感度直线下降,怨念值直线上升。】    “不降不升才怪呢...快快快,让你准备好的血包呢?”    皇帝用难以置信的,颤抖的脚步走向龙椅的时候,就看到被布帘盖住的女子的身子下面,缓缓的流出了暗红色的液体...    浸染了明黄色的龙椅坐垫,滴答滴答地顺着台阶往下流。    那是无声而惨烈的颜色,那曾经...应该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他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他再看楚王怀中面色苍白,无力抵抗的纤细女子,忽然间气血上头,一剑刺了过去。    彼时姜玉衡看见鲜血也停下了动作,却依然准确地出手抓住了急袭而来的长剑。    用力握住剑锋的掌心也开始滴滴答答的流血,两股红色交至,铁锈味充满了宽广大气的金銮宝殿。    “十六弟!”    “哥。”姜玉衡垂直眼,依然跪坐在她身上不肯下来:“我说今日之事,是你身后的贵妃对我们下了药,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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