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昨夜里刚下过雨,薄雾仍然笼罩着青山,白墙黛瓦在群山之间,有些看不太真切。    拾酒睡眼惺忪地爬起来,脑袋瓜一抽一抽地疼,她扶着床边揉了揉额头。如此好一会儿,终于缓了过来,便往外走去。     青山派这几进院落,最高及最内里的是君伯的屋子,走下几步蜿蜒的山路,才是弟子们的住所。拾酒终究是女儿家,得穿过一个小小的院子,过一个月亮门到的师兄们的住所。再前边就是伙房、厅堂和药房了。    刚过月亮门,便撞上了一梅。    “拾酒姐姐,你这么快就醒啦!”    “……”    一梅是山下农户一树的亲妹妹,比拾酒小一些。这么多年,时常帮着山上运些新鲜禽肉和时令果蔬。一树前些年参军去了,君伯可怜一个姑娘家在山下住着,怕有意外,便让到山上来,平日里做些小活计,就住在拾酒那儿后头的小屋子里。    拾酒闭着眼睛晃了晃脑袋,“是呀,这脑袋重得狠,我这睡了一日?”    “可不是嘛,哎,你可快往前边去一趟,楚公子快下山了,起初还以为要他回来了才能见着你呢!”一梅推了推拾酒。    拾酒应了声,便急步往厅堂里去了。    “楚定啊,你此回下山,把这药丸给乌冬公子,便算是完成任务了。只两点要记住了,其一,这可得收三百两黄金啊,其二,听说乌冬公子的妹子最喜欢江湖翩翩公子了,她要是瞧上你,大方答应便是,乌冬家可有钱啦!那为师便可买上一车的秋玉露啦!”    讲话此人,便是师父了。    “师父,您这是为了酒,连大师兄的婚姻大事可都豁出去了呀!”拾酒边进门边说。    “哼!小丫头片子,若不是酒,可还不抱你回来了呢!”君伯瞪了拾酒一眼。    楚定看了看拾酒眼底子下的乌青,低笑一声,说:“小师妹,你醒了。”    “我们还寻思着,得师兄回来了,才能见着你了呢!这次有长进啊,只睡了一天。”魏亭边嗑瓜子边说。    拾酒有些窘迫,干咳了两声,“师兄,一路保重,早日回来。”    楚定点了点,转过头对师父作揖,“师父,弟子下山,定当顺利完成任务,早日回来。我不在,师父的酒可要少喝,剩下的两罐秋玉露,弟子已经藏起来了。”又转过去对余下人说,“魏亭你也多看着,每日晨起还是要练功,小师妹若醒着,也得多敦促她多练功,多识几个方子。”    说完便身姿挺拔地走了,留下君伯急跳脚,“楚定,你给为师回来,你走就走,将为师的酒藏起来做甚!哎,给为师回来!”    楚定此人,君伯座下大弟子。身材颀长,剑眉凤眼,五官如斧劈刀削般分明,武功高强不说,也熟读各式典籍,好一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仪表不凡器宇不凡不怒自威的公子……嗯,楚定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场,谋事深思熟虑,遇事沉着冷静,做事果断干脆,大伙儿在他面前特别听话。事实上……青山派中,君伯说的话都不及他的话有信服力……    楚定之下,便是魏亭。魏亭也是打小跟着君伯,长得温和敦厚,也爱庖厨之事,常管着山里芝麻绿豆大小的事儿。虽有些婆妈与唠叨,但心却很细,拾酒也算是被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魏亭后面,还有林则方、林则云两位兄弟,他们原是富贵人家子弟,后家道中落,乞讨为生。弟弟病重之时,迫于无奈,只得偷东西。这一偷,偷到了君伯身上了。怎知君伯身上最值钱的就要数那只玉雕的酒壶。君伯嗜酒如命,断不可忍,抓住了那小鬼,得知是为了兄弟病重之事,也未曾偷窃他人。捋了捋胡子,一不小心动了恻隐之心,便将兄弟俩带回了青山。    则方天赋不错,跟着君伯和楚定,也实打实学了不少功夫和本事,脾性跟楚定也十分相像,像是照着楚定的模子画出来一般。则云,抱回来的时候也就跟拾酒那会差不多大,许是幼时生病,根骨与资质稍差,身子骨也不大好,十岁后才正式拜入门下,君伯一直教他吐纳养气的内功,好助他将养身体。但后来,则方跟着楚定练功看书,则云也交给了魏亭照顾,脾性跟魏亭学了六七分。    所以则云比拾酒还晚入门。    有些人听见大家喊拾酒,总以为是“十九”,在师兄弟中行十九,君伯也总不让解释。    一问缘由。     “外人听起来,显得我们青山派人很多嘛!”君伯一拍桌子如是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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