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

Chapter40.决定　　　　“嘿，你们在聊什么。”云浅回来看见九爷和洛翊在一处说话，也马上凑过来。　　洛翊单手扶额，他回来得真不是时候……“没什么，随便聊几句。”九爷对云浅轻轻颔首低眉，就离开了。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云浅向吧台调酒师要了一杯酒，却注意到洛翊的表情。　　“有吗？”洛翊笑着说。　　“夏半的事，我听说了。”云浅猜洛翊大概是为这件事烦心。当他从左茉那里得知这件事，着实吓了一跳。但是他只能是黑，不能参与到白的世界里去。　　“啊……这件事，也是很头疼。”洛翊似乎没有想谈这件事的样子，“九爷遇到你之前是怎么生活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云浅看着洛翊，单纯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样啊。”　　“对我来说，重要的是当下和未来，过去是什么不重要。我只需要知道九哥是值得信赖的人就够了。”云浅这么说，让洛翊哑口无言。　　洛翊起身将钱放在桌上就离开了。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对上云浅，毕竟对方是个可怕的对手。但是九爷的过去他必然要查清楚，他有预感，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和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不安分的几日过去了。这已经是第六个检察官，夏半惺忪着双眼，他真不愿意继续这么耗下去，但是……　　“我要你给我一个承诺。”夏半想到叶尘新当时的表情，像是在期待着什么，“我不要求你承认你就是犯人，但是希望你就这么沉默下去，对洛翊他们也是如此。”　　……　　“嗯哼？换到我这来，也是要继续持有你的沉默权吗？”这次的检察官是出了名的恶魔文绝。　　一片寂静。　　“你应该知道，我们已经掌握所有对你不利的证据，就算你不承认，但是连反驳都没有，就这么起诉也是合乎情理和程序的。”文绝十分自由地走来走去，说话的同时还为自己准备了下午茶点。　　“无所谓。”夏半希望可以早点放他回去，与其待在这里看这个男人狡黠的面容，还不如回去还能看看书籍什么的。当然，长着一张狡猾诡诈的脸并不是文绝的错。　　“你沉默时间之久让我都忘了你会说话。”文绝的语速不是一般的快，他向来是雷厉风行的人，说话做事皆是如此，“既然如此，我就着手准备起诉，你是要自己请律师还是要国家给你指派一位？”　　“随便。”夏半说着起身就要走。坐在后方的押解人员疑惑地看着文绝，似乎是在说这样就可以了吗？　　“到时候律师会去找你了解情况。”文绝向押解人员点点头，“带他走吧。”说完就坐回自己的位置准备开始写起诉书。　　押解人员看了看手表，距离夏半进入这间办公室到出来才十分钟而已。　　现在的少年到底在想什么，文绝并不想知道，不如说他十分厌恶去深究这些。像刚才的那名少年，从接手的第一个检察官到第五个都拿他没辙，他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谁都不敢轻易起诉，担心万一出了差错对他们的职业、甚至人生都会有一定影响。文绝看得出少年眼中充满不屑和无趣，他已经放弃辩解，甚至是要放弃自己的人生，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我就如你所愿，剥夺你所唾弃的自由。”　　　　傅文卿还来不及沉浸在章亦沅离世的悲伤中，就被另一件事情给困扰住。他不明白那天晚上左茉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件事，更不明白章晟与夏半有什么关系——　　“也不知道夏半被逮捕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下子就是章晟也不能随心所欲地骚扰了。”左茉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走远，傅文卿还站在原地。　　这到底怎么回事。之前被逮捕的人是夏半——章晟第二个继承人？章晟与夏半？一下子接受了这么多信息，傅文卿竟也缓不过来。　　“亦沅呢？”傅文卿转身对着左茉的背影喊道，“亦沅知道这件事吗？”　　坐上出租车的左茉回头看着傅文卿，轻笑道：“唔……谁知道呢。”　　傅文卿突然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很有意思，除了事件本身，左茉这个人第一次让他觉得耐人寻味。　　　　洛杰锡听了洛翊和他去加拿大拜访的中国女人的对话录音，大致了解了情况。　　洛杰锡问：“如果你想知道具体情况要联系的话，我可以找找关系好的探长，这个案子当时是FBI接管的吧。”　　“不用联系了，毕竟我也不是正式的警察，没办法深入到FBI去，而案子的表面也大概清楚了。”洛翊拿了杯水又坐回沙发，“所以我打算，直接到美国去。”　　“做什么？留学？”洛杰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嗯，我已经联系好了学校，过两天就过去。”洛翊说得事不关己的样子，“那个女人虽然是加拿大国籍，但是偷渡到美国去混在学校里工作。受害者也是美国人的话，去美国应该可以找到受害者的家人。”　　“哇，我儿子还真是行动派。”从洛杰锡的表情上看一点也不像是在夸奖洛翊的样子，“……喂！你这臭小子！你妈还没回来，你也要丢下你老爸出走吗！”　　“哎哟，说什么出走……”洛翊淡定地回应洛杰锡抓狂的表情，“都一把年纪了还对儿子撒娇。”　　“那你要怎么和他们说。”洛杰锡指的自然是探森他们。　　“等我查到了真相再说吧，我们再也经受不了失望。”洛翊感觉这一次他可以更接近真相。　　　　探森准备好饭菜，刚想喊韩煜下楼吃饭，却被门铃声阻断。　　“噢，怎么是你。”韩探森印象中洛翊从没有来过他家，现在却出现在门口。　　“啊，做了这么多年朋友，竟然都不知道你家在哪，发现我真糟糕。”洛翊笑着说。　　“你不要跟我说因为这个才来按我家门铃的。”探森把洛翊从自己身上抓下来，“现在才来求原谅晚了。”　　“当然不……”　　韩煜走下楼，看见站在门口的探森和洛翊：“你们两个人站在门口做什么？”　　看见韩煜出现，洛翊一巴掌就把探森拍在门上，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门，向韩煜鞠躬，礼貌地问候：“韩叔叔你好，家父和我提过您，今天特来拜访。”　　“噢。洛翊啊，已经长这么大了。”韩煜笑着说，“听说前阵子你去了加拿大。”　　“嗯，今天来有话想和您说。”洛翊看了一眼餐厅上的饭菜，继续说，“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您。”　　韩煜猜到他想问的问题，就示意他去书房谈。　　韩探森一边鼓着腮帮一边揉着太阳穴，心里直骂洛翊没良心，一边走到餐桌上自顾自地吃起来。　　……　　“嗯？他有什么需要和我爸谈的？”探森吃到一半才想起来。　　　　“听家父说您只听他提起过那件案子一次就记了那么久，真的很感谢。”洛翊站在韩煜面前说。　　“你像探森那样和我对话就好了，不用拘礼。”韩煜示意洛翊坐下。　　“那我就直说了。不知道您对徐允礼了解多少？”洛翊问。徐允礼就是洛翊去温哥华时访问的中国女人。　　“我在温哥华的时候一次吃饭忘带钱包，然后她帮我解围。”韩煜说，“不用担心，她的话是可信的，虽然是服过刑的人。”　　“如果她说的话都是属实的，那不是白白受罪，真凶却逍遥法外。”洛翊说。　　“程序就是如此，只能说对她不利的证据太多。”韩煜说，“法律事实并不等于案件的事实，只有我相信她的话是不够的。无论是温哥华警局，还是FBI，都不会相信具备人证、物证、动机的嫌疑犯不是真凶。毕竟，在那里，比起实体法，他们更注重的是程序法。”　　“啊，是啊，难道……就没有怀疑的警察吗？”洛翊说，“还有就是人证，我想找到当时作证的人。”　　“我听杰锡说你要去美国，就是为了这个吧。”韩煜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所以我准备好了联系方式，你想知道的怀疑过的警察和人证的联系方式。”　　洛翊惊讶了一下，没想到洛杰锡的嘴快，韩煜的手更快。嗯？等等，难不成……“难道您当初查过这个案子？”洛翊问。　　“嗯——是这么回事吧，本来听她讲到这件事情想要查查看，但是她说不需要了，我也就只查到这里。”　　“即使只有这些，也很感激了，省去我不少精力。”洛翊说。　　“什么时候启程？”韩煜问，“别看我年纪大了，但是交际方面还是挺广的，有需要可以说，或许我可以帮到不少忙。”　　“不是说年纪越大资历越深吗？还是十分感谢您。”洛翊笑着要离开书房，“那我就先下去了，还需要和探森说一下留学的事情。”　　韩煜点点头。　　　　“说完了？”探森听着脚步就知道是洛翊下来，但他没有回头，继续埋头吃饭。　　“哎哟，你什么时候练出了这个新技能。”洛翊说。　　“我认不出你的脚步声我还会认不出我爸的吗？”探森继续吃饭。但是半天都没有听到说话声，探森奇怪地转过头看着洛翊，“有话要说？”　　“嗯……”洛翊似乎在酝酿什么，但最后也只是简单地说，“我要去美国留学。”　　探森明显怔住……“理由。”　　“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