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阿尔忒弥斯不仅不觉得自己哪里傻,看到阿天那一瞬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还很美滋滋,开心地把那根头发丝儿夹到《炼金术入门》里做了书签。 然后这本书就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用事实残酷地向她证明了理论和实践的差距。 阿尔忒弥斯的理论知识一向丰富,而且因为那一部分想搞事不大安分的个性,使得她的理论枝干在遭遇迷惑和好奇的事情后逐步延伸到各个方面,不会局限在单一层次。同时由于绝佳的记忆力,她在实践中应用理论的时候,也几乎没有出过差错。 然而此时看着手上历经几度回炉重造、勉勉强强地可以辨认出枪形的东西,她十分不甘地想,自己可能在炼金术方面缺少天分。 “啧,真是没用。” 阿尔忒弥斯朝着魔杖冷哼一声,“你行你来啊?” 里德尔应声从魔杖里飘了出来,在她旁边蹲下|身,黑眸盯着她手上的东西,面上笑容渐大。 “真是——极具艺术性的构造。虽然我实在看不出来它原本应该是什么样子。” “……你可以直接说我做的特别差,这样的评价我还是能承受得来的。” “咦?居然不会精神崩溃吗?” “以己度人这种事不太适合你呢里德尔。”阿尔忒弥斯呵呵一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一被提到自己的失败就会立即翻脸。” “是啊。”里德尔看着她,用自己的表情诠释了什么叫做“好生气哦可是还要保持微笑”。 “我很容易翻脸的。” 然后他就站起来预备走人了。 “等等——”虽然阿尔忒弥斯每次一对上里德尔就会迷之想揍人、迷之冷漠,但是对方的才能和智慧毫无疑问对她有帮助,而她也不是会死顾着面子拉不下脸的人。 “这个你会吗?” “哦?想要我帮忙?”黑发少年挑高了眉,微微倾身,双手撑在膝盖上俯视她。 阿尔忒弥斯见状握紧了拳头,做好了对方要是敢说“那你求我啊”就立刻给他一个熊猫眼的准备。 “不过你应该知道。”对方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我先前吸收的金妮的魔力并不够。” 但只是制造物品方面的炼金术用不了多少吧?阿尔忒弥斯皱了皱眉,没有立即提出异议,而是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那么,你的意思是,需要再吸收我的魔力?” “你说呢?”里德尔轻笑一声反问,空出一只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怎么?害怕自己像金妮一样被我控制?” 阿尔忒弥斯皱着眉毫不客气地拍掉了他的手,“我如果怕这个,一开始就不会同意你附到我的魔杖上了。” “嗯?” “魔杖方面的知识我是算不上精通,但好歹当时感兴趣的时候有认真研究过。魔杖引导巫师控制体内的魔力,魔力通过它在外界释放,这其中的魔力过渡就是在魔杖身上进行的。何况……” 阿尔忒弥斯接近金属色的灰色眼眸斜睨着他,并没有包含过多的情绪。 “虽然你吸收的量很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如果到目前为止一次都觉察不到……里德尔,你是真的觉得我是蠢货吗?” “不哦,我从没这么认为。”黑发少年蹲下来,平视着她摇了摇头。 “应该说,我只是想弄清楚你这样做的原因。就这么放心吗?对那只狐狸精的能力如此信任,觉得有他在我不会动你?” “虽然是事实,但是听你说阿天是狐狸精总感觉非常微妙。” “哼。”这个话题似乎戳到了里德尔某个不悦的点,他冷冷反问,“难道他不是吗?” 阿尔忒弥斯:“……我们开始讨论的不是这个吧……这个方向有点奇怪!” “那就言归正传。” “你很想知道?” “不然你以为呢?” “欸~”阿尔忒弥斯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那我不说的话会不会气死你?” 里德尔面容一冷,“并不会。” “哦,那就不说了。” 里德尔:“……” “噗,好啦~回归正题。既然你吸收过我的魔力,虽然不多,但这么久了也不会太少,现在为什么还会需要?或者说……你想更多地吸取我的魔力做什么?” “问问看而已。”里德尔往前探了探身,黑眸近距离地看着她,原本冰冷的面容渐渐浮出了一丝微笑。 “毕竟……你最近的大脑发育趋势实在很令人忧心。我着实不太想看到后辈从蛇退化成愚蠢的狮子或者小獾小鹰,玷污了斯莱特林之名。” “我觉得吧……”阿尔忒弥斯忧虑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的语重心长,“里德尔你大概需要去补一下麻瓜的进化论了……蛇类是退化不成飞禽类和兽类的。” 里德尔:“……你还学不学炼金术?!不学我走了!” “哎,回来回来!” 送给Xanxus的礼物阿尔忒弥斯参考了九代目Nono的意见,是一对枪。 使用特殊炼金材料炼制的枪身内部极耐高温,即使把Nono在信的落款留下的那簇火焰填充进去也一样可以正常使用,并且通过枪膛作用的冲力及爆发力,使得火炎得到增幅。 对于现在死气火炎还算不上非常强大的Xanxus,可以说是一件十分省力的武器。 而如果他日后的死气火炎强度能够达到九代目那种程度,毫无疑问,当他拿着这对枪的时候,几乎堪称无敌。 至于双枪外部……阿尔忒弥斯一开始是打算把它炼制成通体全黑的样子,但想到之前自己说的话,她又去请教了里德尔和贝西墨,在枪身外部刻画出了魔法阵,并以最外层的刻纹将其盖住。 现在的完成品一如她先前所说的,一旦Xanxus使用了它们,铭记了他的火炎的武器,不会再接受任何主人。 礼物都带了,就算知道了真相,应该也不会……太生气吧?阿尔忒弥斯不是很确定地想着,同时也做好了自己一踏进彭格列城堡的大门就有可能被攻击的准备。 红白相间的城堡安静地伫立在矮坡上,守卫换了一批人,比起之前,这次的人数不知道为什么多了一倍,而且阿尔忒弥斯还在门口看到了九代雾守Croquant·Bouche。 “Croquant叔叔?” 这种情况很不对劲,一般来说城堡的守卫固然非常重要,但还没到要出动守护者本人的程度,通常都是由隶属某个守护者部门的下属处理,而现在Croquant亲自站在这里,那就意味着…… “有了一点小事情。”青年紧紧地盯着她的异色眼睛,似乎在试图从中找寻什么,半晌无果后,神情有了些微和缓。 “先别站在外面了,进来再说。” ……我本来就想先进去的不是您在挡着么?! 阿尔忒弥斯一边吐槽一边跟在Croquant身后。 走在前方的青年脑后束着一绺细长的发丝,虽然年岁渐长,但身形看上去依旧高大挺拔,带着和其他守护者不同的,如同蒙着一层薄雾般微妙的难以看透的气质。 难道……这就是雾守的特性?天生就要给人以捉摸不透的感觉? 这样的话每一任雾守岂不是很难找?毕竟不是谁都能有这种素质的。还不如裹个斗篷,那倒是谁都看不穿了。 大厅里其他守护者少有的齐聚一堂,常驻彭格列的阿尔克巴雷诺reborn也在,表情残存着一丝凝重,看起来好像刚刚经过一场气氛严肃的短暂会议。 Nono坐在首座上看向走进来的黑发少女,嘴角微微扯出一个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 这一看就不太对啊……阿尔忒弥斯完全可以肯定,彭格列绝不像Croquant说的只是有了一点小事情。 稳坐意大利黑手党第一把交椅的彭格列可不是闲得整天没事干的组织,守护者们分散各地处理事务才是彭格列的日常,像现在这种坐在同一处开会的情况,本身就意味着出现了异常。 普通的产业问题、黑手党之间的小打小闹等等事件不至于让几位守护者们放在心上,那些都太常见了,而且能让一向豁达沉稳的Nono叔叔露出那种笑容…… 如果单是彭格列发生了什么大事,身为首领为了稳定人心,Nono叔叔理应是所有人中看上去最为冷静沉稳的人。 然而事实正相反,在阿尔忒弥斯眼里,他现在才是最具情绪波动的那一个。 所以结果很明显了…… “Xanxus怎么了?” 意外的直击核心的提问让几人皆是一愣,Nono叹了口气,单手撑着额头给出了回答。 “Xanxus在黑手党学校附近失踪了,彭格列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在周围进行了排查,但到目前还没有结果。” “值得怀疑的对象也已经进行了查探。”穿着黑西装的小婴儿站在椅子上,接上了他的话。 “表面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 “呵。”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事实上是不是真的和他们无关,还要更加深入地查清楚才能撇清嫌疑。” “所以就是说——Xanxus不见了然后大家到目前还找不到人对吧?”阿尔忒弥斯大概地总结了一下,在众人肯定地点头后,猛地合掌,语调轻快。 “那就不用担心啦~Nono叔叔你给我一点你的血就行。” Nono:“嗯?” “亲缘魔法,可以根据魔法指引找到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虽然才学不久算不上熟练,但用起来也没大问题。” “这么说,用上这个以后马上就能找到Xanxus了?” “听起来倒是很方便。” “如果真的指向了那位的家族,那也不需要太过在意证据了。要给黑手党世界一个交代的话,有事实就够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找Xanxus,时间太久恐怕会有不测。” “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对他下死手,只不过……就最近的情报来看,这两年对方正在进行人体研究。” “针对死气火炎的?” “不光是这样。” 事情出现转机,守护者们的神经也微微放松下来,三言两语地讨论起了去找Xanxus的事,阿尔忒弥斯看了看沉默不语的Nono,和同样发现这一点的reborn对视了一眼。 明明是关系最为亲近的父亲,得到好消息后却一句话都不说,也没有哪里看起来很高兴,这怎么看都不对吧? “阿尔忒弥斯,你跟我来。”Nono突然从主座上站起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守护者们只以为他是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取血,并没有多想,但阿尔忒弥斯却因为对方这样的举动更加感到不对。 小婴儿看着两人的背影,黑漆漆的眼眸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他并没有悄悄跟上,只是略微压低了帽檐。 “只要有我的血就可以吗?”推开书房的门后,走进房内的Nono忽然问道。 “没错。虽说亲缘魔法因为受血脉影响,相关的人可能会不止一个,但它会优先选择直系亲属。” “是吗?”Nono不置可否地扯了一下一侧嘴角,坐在书桌前安静许久,长长地叹了口气。 “可是阿尔忒弥斯……我和Xanxus 之间,并无血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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