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蹬车、上马队伍有条不紊的开拔,到了安西三千禁军被安排到了安西驻军的军营,而王大人等人被安西知府迎进官驿居住,此时贾赦才算把心放在了肚子里,他带着贾琏来到席真的房间,先是向席真道谢,席真道:“将军真是不必如此,我此次前来就是受王爷指派帮助将军办好差事的,哪里还用您道谢!”  贾赦摇摇头道:“先生不必给在下脸上贴金,这次出来若是没有先生帮衬我无论如何不能把事情办成!恐怕还得搭上我这小子的命!”贾琏从父亲那里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也吓了一跳,那些人居然要拿自己的命逼迫父亲贪污军饷!天哪!自己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居然能值上百万两的军饷,这是太抬举自己了!  “将军过谦了!”席真其实一开始很不看好贾赦,毕竟他亲自去查过贾家,对他们家的事情是了若指掌,就贾赦那种唯懦、愚孝的性格他是真不敢苟同!可是接触了这些日子席真倒是改观些了,贾赦天生性格却懦,让他带兵征战沙场根本不可能,席真想也许当年就是看穿了他的个性,荣国公才会任由老荣国公夫人溺爱孙子将他养成纨绔子弟,既然已经不能继承家里衣钵,那么纨绔一生至少不会让上位者忌惮,从而能守住家业也不失为一种平稳的方式。   贾赦轻咳了一声道:“先生,安西府到了,咱们是不是下一步该去换银子了?”他怕直接问席真拿银票会让人家心里别扭,就拐着弯的问了一句。  席真会意的一笑道:“银票就在将军身上呀?!”  “啊!”贾赦都傻了,自己啥时候拿回来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席真“哈哈”一笑道:“真正的银票在王爷送您的北静王府令牌之内,您从户部提取的银票本身就是个障眼法!”他说完贾赦彻底蒙了,他颤颤巍巍的指着自己明目张胆挂在腰间的北静王府的令牌,席真点点头,贾赦和贾琏父子俩下巴都要掉了。当时水溶让席真把令牌给他的时候只是说:“出门在外,有这个令牌好调配席真和廉亲王派来的护卫。”这,原来王爷玩了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高,实在高明!  因为王大人还要等大聿的使者到来,所以他们暂时不会前往军营,而贾赦和汪东城就要趁这个时间赶紧去大通银号将银票兑换成碎银。第二日,席真和石馨带着人手跟着贾赦和汪东城来到大通银号,银号的掌柜早就等在那里,等他们到了贾赦才将令牌递给席真,席真在令牌边缘的部位一使劲将令牌一分为二,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张银票。石馨在旁边看的眼热道:“先生,这可是鲁班门的东西?”  “嗯?你小小年纪知道鲁班门?”席真没想到这个十四五岁的丫头还挺见多识广。  “呵呵!我是郡主的探子嘛!自然知道的多!”石馨笑起来的时候才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贾赦在旁边可惜的想:这么好的闺女,怎么要当兵呀!要是自己的闺女自己肯定不舍得!哎!算了,回去还是找个可靠的嬷嬷好好教教自己那个木呆呆的傻闺女吧!   席真将银票递出,对方掌柜查验银票,然后道:“诸位大人,银子早已准备好,诸位随我前去提银!”  “这么快?!”贾赦以为他们这种银号再能干也得半个月才能凑齐这些银子吧!  “大人谬赞!我们大通银号既然敢接朝廷的买卖自然把事情做到万全,绝不敢耽误朝廷的大事!” 掌柜的领着众人前往银库。  贾赦路上问席真道:“先生,一开始我没好意思问,咱们朝廷的事情为何要用民间的银号?再说这银号怎么就能保证安全?!”在大华是有官家银号的,但是这个大通钱庄则是民间的银号。  席真用扇子挡住嘴轻声在贾赦耳边道:“不瞒将军,这大通钱庄的老板在江湖中极有势力,咱们在京城将银子送入他们的银号,他们能保证在咱们人没到安西钱就能到安西,比官家的银号还要保险!”  贾赦愣了一下道:“就不会有人打劫他们吗?”这么多银子的调用,这个钱庄的老板该多有本事?!  “打劫?!”席真一翻白眼道:“打劫大通钱庄的后果就是一夜灭族,比皇上抄家的圣旨执行的还彻底,您说还有人敢吗?!”   “呵!”贾赦倒抽了一口冷气,嘴里道:“这么横!什么人呀!”  “南宫世家!”席真笑眯眯的看着贾赦直接傻眼,估计他一直以为南宫世家就是个普通的富户呢!呵呵,能称霸江湖说一不二的南宫家族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他们家的高手如云,而且因为全是南宫姓氏的本家不像别的门派心气不齐,为自己家族的利益大家会更加齐心协力!  到了银库那管事和另外六个掌柜同时掏出钥匙,那银库的锁只有七把钥匙同时插入才能打开,否则一旦有人破坏门锁或者钥匙有问题那个门的门框里的机关会倒出热蜡将整个银库大门封死。席真看着那把锁用扇子一拍石馨的肩头,石馨缓过神对席真道:“先生,这就是鲁班门名震天下的七巧连环锁吧?!”席真点点头,石馨心中赞叹这鲁班门的人做出来的东西真是巧夺天工!  因为要押运石馨带来的三千精骑,将士们将装有现银的银箱搬上早早准备好的马车,按照贾赦和汪东城的吩咐,从现在开始饷银归军营保管,石馨因为要负责王大人等人的安全,所以跟着贾赦等人送军饷的是刚刚从军营赶来的邢飞。  贾赦和汪东城等人坐上马车先一步前往军营,路上贾赦不放心的问席真:“先生,咱们走了,王大人那里不会有事吧?还有那两个被抓住的人还在安西府衙呢?别再让他们跑了!”  “放心!王大人是来和谈的,安全自然由郡主保证,再说了,石馨那里的几千人马也不像是摆设不会有事。”席真摇着扇子看贾赦不放心继续道:“至于那两个人,将军也放心,我相信在安西地界想跑出郡主的手心没那么容易。”贾赦只好暂时放心,他不是不放心别的,而是那个石馨姑娘年纪太小,还不如留下这个护送他们的青年妥当呢!  安西府到西疆的军营路上骑马一天就到,但是贾赦他们是坐的马车,又押运着大量的银钱,怎么也得两天一宿才能到。这一路上给贾赦担心的呀!这辈子他也没带过这么多银子出门呀!倒是贾琏他因为觉得闷就坐在了车把式身边看风景,看到远远的邢飞坐在高头大马上,旁边的将士们也是威风凛凛想着自己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却只能在内围厮混,好在这次北静王提拔自己才能跟着父亲出来见世面,就这些日子和席先生身边也学到不少做人的道理,总是比在家听着叔父一通的“孽障、不上进”好的太多了 !  看出贾琏一脸渴望的眼神,赶车的车把式道:“小少爷,您也想参军呀?”这车把式不是贾赦他们从贾家带来的,而是到了安西邢飞安排的,因为要进军营邢飞安排了自己军营里的车把式,让贾赦将贾家的仆众都留在了安西府,除了汪东城带来的户部官吏所有的随从都不准进军营。  贾琏对这个中年汉子道:“大叔,你也是当兵的吗?”  “是呀!只是后来受了伤,上不了战场了!郡主就给我安排了活计,还给我安排了媳妇,我现在都有儿子了!”车把式黝黑的面庞燃起笑意。  “护国郡主,她打仗真的那么厉害吗?”贾琏的认知里,女人就都是大姐姐那样的三从四德、规行矩步,他自始至终没明白上次远远见过一次没觉得怎么着的郡主居然能打仗?!  车把式大笑道:“你是没见过郡主,她可厉害了!一杆银枪直接把那哈哈尔挑翻于马下!我还见过郡主三箭齐发射死了敌军有名的神箭手!那叫一个准呀!还有呀,郡主领兵有方,现在的穆家军比老王爷在的时候更勇猛了!”车把式说的贾琏一脸的神往。  太阳尚未展现最后的美丽邢飞就找好地方让大军扎营,贾赦还奇怪的问邢飞:“邢将军,咱们这么早就扎营?”  邢飞一点头道:“将军有所不知,前方是无人谷地势险要晚间入谷会有危险,明日一早天明过谷天黑前就能到达军营。”  “哦!原来如此!”贾赦想:你看看这小伙子办事很是稳妥,自己家的那些孩子有一个算一个比人家可是差的太远了!  扎营盘对于邢飞等人来说那真是家常便饭,不一刻一个整齐的营盘就扎好了,贾赦走进宽敞的帐篷心里再次感叹:自己也算是将门之后,可惜呀!这辈子也就干干这劳军的事啦!这还是王爷提携,要不自己能有这美差?!等回去后得好好的登门给北静王道谢去!   晚间将士们弄了点热汤、猎了些野味就上干粮贾赦吃的饱饱的,然后和汪东城、席真等人回到营帐开始继续完成军饷的发放前的事宜,其实贾赦就是一个看着的,真正干活的是汪东城和户部的官吏们,至于席真他坐在旁边听着,别看他半合着眼睛只要账目里的数字有一点错他都能听得出来,这下那些户部的官员开始知道北静王派来的这位是个能人!  账目完成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梢了,贾赦在旁边陪的都睡醒一觉了,看到汪东城依然神采奕奕他有点尴尬的摸摸鼻子,几个人出了帐篷伸个懒腰准备回各自的营帐休息。此时突然有数只火羽箭射来,贾赦吓得张大嘴巴,他以为那些羽箭就要射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席真扇子一展手腕一翻那些羽箭被他扇子直接扇了出去,此时邢飞的人从四面八方窜出,直奔羽箭袭击的来处!那些袭击的人以为羽箭即便不能伤一人也可以烧着营帐,倒时大军必定大乱,但是谁承想那些羽箭扎入帐篷后就灭了,火着不起来!那些袭击的人不知所以然但一击失败他们心中暗道不妙!邢飞的人冲出来的时候他们上前迎战,但是穆家军的□□太过刚猛,那些偷袭的人猝不及防不一刻便折在了邢飞等人的手里。   贾赦和汪东城等人被席真带回了刚才的营帐里等候,外面杀声震天吓得这些文官多多少少都有些紧张,倒是汪东城在安西做过几年知府还是比较镇定的,他对席真道:“先生原来是个身怀绝技的高手!”  席真谦虚道:“高手不敢当,不过练过几天把式强身罢了!”  “先生!”贾赦颤颤巍巍的上前道:“您看,要是您收个徒弟方便吗?”  席真一愣道:“将军,您这个年纪做我的徒弟?”虽然轮真实年龄贾赦比席真的小,但是席真自己年轻俊秀的模样很是看不上这么老的徒弟。  “哎呦!看先生说的,我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呀!”贾赦咬着后槽牙道:“是我儿子,贾琏! ”  “哦!”席真一笑道:“令公子我倒是很喜欢,可惜他年纪大了,学不出什么了!”  “他还不到十五呢?!”贾赦没明白这么年轻怎么就年纪大了?!  “将军,想学本事要从三四岁开始,十五人都长成了还能学什么?!”席真话一出口贾赦有点失望,倒是汪东城在旁边道:“也不是这么说,十五开始努力也不算晚,只要肯用心!”   “汪大人说的也不错!”席真一转眼珠道:“这样吧!做我的徒弟令公子确实岁数大些,但是我给他找个师傅怎么样!旁的学不了,学些学问和上进的本事还是可以的!”贾赦听完赶紧点头,席真接了一句道:“既然将军愿意,等到了京城我便送这人去见将军!”  贾赦心里略略有点失望但嘴上赶紧道:“不敢劳烦先生,赦亲自去请!”  “那等到京城我带将军去接人。”席真本来也就是有一搭无一搭,他在进京后无意中于大相国寺认识一个落魄的举子,此人空有一身本事可是脾气太臭很难进入官场,所以才在大相国寺摆摊为生,席真和他相识又很聊的来,正好借此机会推荐给贾赦,一是给那朋友找个吃饭的地方,也是帮贾赦一把,他这么浑浑噩噩的脑袋若想出人头地没有个得用的幕僚可不行。  贾赦再三道谢,他们这一来二去的倒是缓解了不少气氛,等到邢飞掀帘子进来的时候几个人是在安静的等待,邢飞身上还带着血迹,汪东城道:“将军受伤了?!”  邢飞一摇头道:“没有,这不是我的血!诸位大人受惊了,那些贼人已经拿下,请诸位大人放心! ”  贾赦上前道:“将军,都是些什么人呀?你这可带着大军他们都敢打劫?!”  “是一路护送你们的禁军!”邢飞说完看到汪东城等人脸上全变了他才道:“石馨将他们送到安西府的军营,他们觉得我就会掉以轻心!其实送他们去军营只是一种试探,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石馨的监视之下!”  汪东城有一件事没弄明白他道:“这一路上他们为什么不动手,我们从京城出来走了不少时日,他们那时候动手的话我们不是没有还手之力吗?”  “那是因为一个他们不能确定银票在哪里?二一个他们一开始没准备撕破脸,是贾将军敬酒不吃吃罚酒,还害的他们的人被擒他们才会鱼死网破。”回答的不是邢飞而是席真,他叹口气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汪东城等人也是摇摇头,害人终害己呀!  这次带领叛乱的当然是从安西大牢里跑出来的张统领,只是这次他没那么好运气,不但和他带着的三千禁军被邢飞包了饺子还把自己的命搭上了!张统领跑了,仁郡王府的长史自然也跑了,只是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个人是石馨一早安排的夜枭,就是为了知道这位长史的联络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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