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走进张燕才装修好不久的新家，闻到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新家俱的刺鼻味道。张燕一进门，就忙着去开窗透气。这是一套小户型的两居室。进门就是客厅，左手边是厨房和卫生间，正对大门的那间房是主卧，旁还有一扇门，张燕说那现在是书房，等将来有了孩子再改装成婴儿房。这套房子虽不大，但结构紧凑，很实用。　　“挺温馨的。”　　“漂亮吧！等空一段时间，散散味儿，就可以拎包入住了。”张燕满足的看着她的新家说道。“好不容易在上海有了自己的房子。”　　“酒席定好了吗？”　　“订到了，10月18日。”　　“那快了嘛！”　　“是啊！这段时间忙死我了，还有好多东西都没买呢！”　　“你婚礼打算穿什么衣服？”　　“她们都说要准备三套，婚纱、敬酒时穿的礼服和一套便装，我都还没买呢！这不就是约你来给我参考参考吗？”　　“婚纱你不是说在影楼租嘛！我觉得敬酒时可以穿旗袍。听说延安路上有很多订做旗袍的门店，一会儿咱们可以去哪儿看看。”　　“好呀！你的眼光比我好，帮我好好参谋参谋。”张燕打量了我一下说道。“你今天这条裙子挺好看。”　　“是嘛！叶飞买给我的。”我有点得意的说。　　“这包不便宜吧！”她拿起我挎在肩上的包看了看。　　“也是叶飞买的！”　　“找个有钱的男朋友就是好，想要啥随便买！”　　“也没有啦！他只是最近老爱给我送这送那的。”　　“男人无事献殷勤你可要防着点，这是我的经验。”　　“什么呀！对你好也有错？”我不经意的笑了笑。　　虽然在心里，张燕并不真的是我的好友，但我还是很为她高兴。女人对于婚姻总是充满美好憧憬的。我们逛了一天，终于选定了她婚宴的服装。　　“晓雨，在哪儿？我到上海了，晚上一起吃饭。”　　“好呀！我在南京路上。”　　“我来接你。”　　是叶飞打来的电话。我放下电话对张燕说：“一会儿，叶飞来接我，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家老公说好加完班回家做饭的，我还想叫你去我那儿吃呢！即然有人请你吃好的，我就不留你了。”　　“好吧！电话联系。”　　我坐在叶飞的车上，车子驶过了一片商业区。这里是我童年时居住的那栋老房子的所在地，此时已完全的变了模样。一幢幢的高楼拔地而起，林立的楼房中间是个广场，各色的商铺门口，人头攒动。　　“你知道这里曾经是什么吗？”　　“这里呀！我外婆过去的老房子好像就在这儿。”　　“你去过嘛？”　　“小时候去过，记不清了。”　　“你记得什么？”　　“能记得什么？就一小破房间。”　　那栋老房子对于叶飞只是个模糊的记忆，也许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却有我太多太多的回忆……　　“晓雨，明天开完会，我妈让我们回去吃饭。”　　“这么突然，你怎么不早点给我讲，我也好准备准备。”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不是我妈老念叨，我还不想回去呢！”　　“第一次去你家，我要不要买点什么东西？”　　“不用那么麻烦，我能回去吃饭，他们就很高兴了。”　　“我就这么去，不是很好吧！”　　开完会，我回到酒店房间，精心的为自已补了下妆。由于没有什么准备，身上还是昨天那条裙子。叶飞妈妈的样子，在我的记忆里，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她好想处吗？老叶总同意我们的事吗？要见家长心里总是免不了有点紧张。　　空手去心里总感觉不太好，当叶飞开车经过一家水果店时，我让他把车停了下来，进去买了些水果。　　“哪用这么麻烦！”　　“我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只是觉得不好意思空手去。”　　“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讲究。”　　“你爸妈好相处吗？”　　“我爸你不是刚才还见了的嘛！他就那样，总是一本正经的。我妈好说话，啥都听我的。”　　“你们家怎么想到开酒店的呀！”　　“我爸以前是房地产公司的项目经理，经常在外面跑，那几年酒店不是少嘛，他觉得这行挺有发展的，就辞职和朋友合伙在浦东开了一家小酒店，就这样做起来了。”　　也许是因为担心，我不停的问东问西。叶飞家在浦东的‘锦绣家园’小区，走进小区里，亭台楼阁，林荫小路，假山湖泊，宛似一个小花园。　　来应门的是叶飞的妈妈，她现在发福了不少，不是我印象中的样子了，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周婆婆的影子。　　“回来的正好，饿了吧！快去洗手，准备吃饭。”她接过了叶飞手上拎着的水果说道。“以后回来什么都不要买，拎着多重啊！”　　“我就是给晓雨说不用买什么，她就是不听。”　　“阿姨好！”　　“进来！进来！早就喊飞飞带你回来吃饭了。”　　“妈，爸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也才到家。”　　走进饭厅，我看见老叶总已坐在饭桌前了。他冲我们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叶飞拉着我的手，把我牵到了饭桌边。　　“坐！”老叶总简练的说到。　　此时，我不知道该喊他老叶总还是喊他叔叔，站在那儿有点不知所措。叶飞把我摁在了身边的椅子里。　　老叶总坐在那儿吃着餐桌上的食物，没有再说话。餐厅里的气氛让我感觉有点压抑。　　“飞飞，给晓雨夹菜呀！你也多吃点。”　　还好叶飞妈妈热情的声音，缓解了这尴尬的沉默。　　“晓雨呀！今年多大了？”　　“快要26了！”　　“和我们家飞飞一样！家里还有什么人？”　　“妈，你是查户口的呀！”叶飞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好了！好了！吃饭！”她往我和叶飞的碗里夹着菜。　　吃完饭，老叶总起身踱着步，走出了饭厅，也许是去了书房。叶飞妈妈把我拉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叶飞则从茶几上拿起了电视摇控器，打开电视，瘫在了我身边的沙发里。饭厅里，阿姨正在收拾餐桌。此时，我发现并没有看到周婆婆。　　“哦，对了！”　　叶飞妈妈突然想起了什么，走进了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出来时手上拿着一个手饰盒。　　“阿姨给你的见面礼。”　　她把盒子递向了我。　　“阿姨不用！”我推脱着。　　叶飞从他妈妈手里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个水晶石项链。　　“给你，你就拿着，说明妈喜欢你。看！都没给我准备礼物。”　　“淘气！”叶飞妈妈嗲怪的对叶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