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

让莫可桢没有想到的是，紧接下来一场同学聚会就真的就造访了她。　　周二的时候，天突然变得阴沉起来，到了下午，竟然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来，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地上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冬天的天黑的较早，再加上阴天，这个时间段整个城市已经灰蒙蒙的，只有路灯发出灰暗幽黄的灯光。　　　　周一进货折腾了一天，莫可桢觉得身体疲惫。加上店里有些忙，吃饭总是凑合了事，胃逐渐出现不舒服的状况。想着晚上坐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看看没什么人，她收拾了一下准备关门。锁卷拉门时，包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不知道会是谁给自己打电话。可桢手机里的人员名单很少，除了小姨，就是水果市场的进货电话。寥寥的几个人。　　手机上竟然显示“陈廷玉“的名字，想必是陈廷玉上次输在自己手机上的。迟疑了片刻，她接起电话。　　　　“喂？”她轻声问道。　　电话那边却没有声音，就在她准备挂时，里面却传来声音。　　“我是陈廷玉。”还是很清冷的声音，可桢有些惊诧，一时说不出话来。　　“前两天不是说有同学聚会吗？今天晚上举行，你也一块去吧！”平稳的语气却带着让人不易拒绝的语气。　　　　“我……我想……”可桢有些犹豫，但是还想着拒绝，她不认为自己有参加什么同学会的必要。　　“我看到你关门了，”电话里的声音打算了她迟疑的话语。“我就在你店门对面，你锁上门就过来吧！”语气简短但又似乎不容人拒绝。　　可桢有些烦躁，她不明白陈廷玉为什么要拉上自己参加什么同学会。但与他的关系又不算很熟，也不好马上拒绝。抬头向对面看去，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就在马路对面停靠，洋洋洒洒的雪不时地落在上面。　　　　可桢只好锁上门，向那辆车走过去，风夹杂中小雪直往脖子里钻，她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车窗摇了下来，陈廷玉露出头来，招手让她坐在前座。　　车里暖气和足，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陈廷玉上身仅穿一件羊毛衫坐在驾驶的位置。　　“先把外面的大袄脱掉，不然一会儿出去容易感冒。”他的语气竟然出奇地温柔，伸手帮莫可桢脱袄。距离太近，温润的呼吸徐徐地吹在可桢的脸上。　　　　“我……我自己来。”可桢有些惊慌地拒绝道。　　陈廷玉似乎也感觉出了不妥，讪讪地缩回了手。　　看着他讪讪的表情，可桢也有些尴尬，自己动手脱去了羽绒袄放在腿边。车子稳速前进，平稳得像火车一样，名车看来真是对得起它的价格，想起自己那辆震动式的昌河车，真是不可相提并论。　　　　两人一路无话，大约20多分钟的车程，他们到了一家名为“前进KTV”的门前，可桢以前上班的时候跟着同事来过这里，这是这个城市很有名的KTV，只不过他们一般都是在普通包间，据说那里的VIP标间很是奢华，当然价钱也很奢侈，不是一般小老百姓消费得起的地方。这些年来自己一个人开小店，几乎已经跟这里绝缘了。她唱歌一般，又不善言谈，以前和同事来这也只是傻傻坐着喝饮料而已。这次来竟然有几许不自在。　　　　他们一起进入大厅坐电梯进入顶楼，陈廷玉虽然脚不是很方便，走路速度却不逊于平常人。可桢是走路慢悠悠的那种，跟他走在一起还略微有些吃力，几乎有些紧步才能跟上他。　　在三楼楼道的拐角处他们走进了一个房间，进去后是一个小客厅，再向里走才发现是一个很大明亮的包间。里面很金碧辉煌，可桢只能用这个此来形容。所谓的VIP包间只不过是多砸点钱装修吧，还不是一样供人吃喝玩乐的地方。　　　　里面稀稀疏疏坐了五个人，三个男的加上两个女人。看到他们进来，似乎都有些吃惊。　　“靠！小玉，你也带女伴来，每次来就你一个，感觉让你没趣，我这次想着陪你不带伴，你丫的竟……”一个虎背熊腰的男的站起来说道，等看清莫可桢时竟然止住了话。　　可桢也看清了他，是张亚涛，虽然相比以前他好像发福了不少。　　　　“是可桢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张亚涛吃惊过后打招呼道。　　可桢冲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嘴里怎么还这样不干不净啊！真应该拿你出去放在雪地里清洗一下。”陈廷玉拉可桢坐下，冲张亚涛说道。马上就有几个人起哄，说让张亚涛躺在雪地滚一趟雪球。　　　　那几个人可桢看了一下，觉得有些脸生，应该都是当年班里的同学，或者是一个村的人，但随着村子改造，大家都分散搬离到不同的地方，很多人都已经不记得了。　　所谓的同学聚会，不过也就是陈廷玉和几个朋友的聚会，可桢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拉自己来。另外两个女伴也坐在那里似乎没事干，过来和她聊了一会儿，莫过于当时在那上学？几年级几班？现在在哪住什么的。可桢不善言谈，往往是她们问什么自己就答什么，谈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就不再说话。那两位女士开始小声唱歌。倒是那些男人们滔滔不绝。　　　　“小玉，我咋就不明白了，你们那个外企投资公司就那么好，让你呆在上海那么多年不会来。虽然你一年分红会有个小百万，但给别人干多不自由啊！你不是在水果市场那投资了吗？怎么不回来自己干啊？是不是显咱这城市庙小承载不了你这大和尚？”张亚涛戏谑道，他口中的“小玉”称呼，让莫可桢觉得有些好笑。把陈廷玉称作“小玉”，似乎有些太过女性化了。　　　　“那边的负责人是我一个大学师兄，公司前几年一直缺少人，希望我能帮忙几年，所以一直脱不了身。最迟明年就能回来。”陈廷玉淡淡说道。　　“那好，咱们为兄弟们的重聚赶上一杯！”张亚涛举杯说道，他性格粗狂，小时候就是出了名的喝酒打架的主，莫可桢不明白陈廷玉他们两个怎么会变成好友。　　　　“哎！女士们也举杯呀！”张亚涛叫道，顺手拿起一杯酒递给可桢。　　“我……我不会喝酒。”可桢推辞道。平时除了一些饮料，她几乎滴酒未沾。　　“这是红酒，不碍事，我专给女士们点的。”张亚涛叫道。　　可桢看了一下陈廷玉，他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其他两位女士已经端起酒杯，如果她在拒绝，就显得太过矫情。没有办法，她轻轻地抿了一口。　　　　“嫂子，这可是上好的法国红酒，86年产的，多喝一点，给兄弟们点面子。”另外两个男士中的其中一位说道。　　　　可桢被他的那声“嫂子”称呼，几乎呛着了。陈廷玉也不做解释，只是轻轻低喝着自己杯子里的白酒。可桢只好将那一杯葡萄酒轻轻地抿完。味道没有白酒的辛辣，也谈不上好喝。看来自己是无福消受那种高档的饮品。但是有了第一杯，接着就有第二杯。在大家的劝酒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几杯。可桢想起上学的时候一个女老师曾经说过。　　　　女孩子在酒场上要么滴酒不沾，要么就练得酒量惊人，将灌你酒的人全部喝趴下。否则你会容易吃亏的。可桢当时没有明白那些话的意思，认为那些与自己无关。若干年后她才终于明白它真的是珍玉良言。　　　　喝完那些酒，可桢刚开始的时候没有感觉出了。但半个钟头后，她终于印证了红酒后劲很强的说法。头变得有些晕晕的，眼皮也变得有些沉。如果不是强力支撑，她感觉自己马上会睡过去。　　担心自己会睡着，她手碰一下身边的陈廷玉，告诉他自己想回去了。如果他们有事忙，那自己就一个人打车回去。　　　　陈廷玉正和那几个男士聊得起劲。可桢的手伸过去想碰他的胳膊时，却不小心碰到了他放在腿边的手，不禁吓了一跳，刚想缩回去，却被那双手给紧紧地握住了。　　　　可桢心里一阵发紧，不知道是陈廷玉是怎么了，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她想挣脱但感觉浑身无力。　　“怎么了？喝那点酒就醉了，看你的酒量！”他轻叱道，犹如情人般的呢喃。　　看着其他人暧昧的眼神，可桢有些生气，不明白陈廷玉为什么会这样做，她用力地站起身来，想挣脱他的手，却由于站得过猛，一阵眩晕几乎摔倒。一双手及时地拦住了她的腰，让她斜靠在一具温暖的怀里。似乎害怕她逃跑似的，紧紧地勒住。　　　　“明天还有事，我们先回去了，改天我们再聚。”她听到陈廷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