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余恩直到坐到飞机上才知道他们这次的出行并不是出差。　　　　“绍远，你要知道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要是知道去美国只是看画展，她肯定不会去。　　　　“我想带你出来散散心。”叶绍远不希望她一直陷在悲伤回忆的状态。　　　　余恩知道他是好心，于是也不再说这件事，“这次是哪位大师的画展，竟然能让你这个工作狂放下工作跑一趟美国。”　　　　“我父亲的故交。”　　　　“那你岂不是要去拜访他？”　　　　“是，你和我一起去。”　　　　“不要，我还要照顾江想和江念。”余恩慌忙摇头拒绝。　　　　“是汉斯大师，你确定不去吗？”叶绍远撇唇一笑。　　　　“真的？”余恩后悔自己拒绝地那么快，汉斯大师是全世界最有名的画家之一，余爸爸小时候经常跟她提。　　　　叶绍远笑着点点头。　　　　“能带江想江念一起吗？”余恩微微瞪大眼问道。　　　　“可以。”他知道余恩舍不得和他们分开，所以他最开始就没想过不带他们去。　　　　“跟着叶老板就是好。”余恩露齿一笑。　　　　“是吗？”　　　　“必须是啊。”　　　　“哦，记住你的这句话，以后不许跳槽。”　　　　“放心吧，你赶我走我都不会走。”余恩边说边拍拍叶绍远的肩膀，他是她的恩人，如果跳槽太过分了。　　　　叶绍远其实只是开个玩笑，他了解余恩，他不会走，而且还会全力以赴地帮他。　　　　一行四人刚出机场就有一辆车停在外面等他们，余恩已经习惯了，叶绍远在纽约有一幢别墅，他们每次来都是住那里不住酒店。　　　　江想江念一上车就跟司机打招呼，他们已经认住这个开车的帅哥了，他们在北京见得外国人都没司机哥哥帅。　　　　“司机哥哥好。”两个人甜甜地笑着。　　　　“小家伙你们好。”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龙凤胎。　　　　“司机哥哥你越长越帅了。”江想从小就喜欢帅哥，在早教中心只喜欢和帅的男孩儿玩儿。　　　　“是吗？小想也越来越美了。”　　　　“我也觉得。”江想毫无压力的说出这句话。　　　　一车人听见江想的回答都笑了，这小妮子越来越自恋了。　　　　“司机哥哥，我是不是也越来越美了？”江念眨巴着眼睛问。　　　　“是，小念长大肯定是个大帅哥。”　　　　“叶叔叔，我会长成帅哥，好开心。”江念跑到叶绍远怀里。　　　　“小念现在就是帅哥。”叶绍远笑着摸摸他的头发。　　　　江念闻言更开心了，对着叶绍远的脸颊“吧唧”了一口。　　　　江想看到江念的动作后，从余恩怀里跳下来跑到叶绍远怀里，也对着叶绍远的脸颊“吧唧”了一口。　　　　叶绍远笑着把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抱在怀里，他很喜欢他们，有时候心里会想，如果江想江念是他的孩子该多好，每当看到这两个孩子，他就会不由自主地羡慕余恩喜欢地那个人，到底是多优秀的人才能得到余恩的爱慕，如果将来有机会他很想和那个男人见一面。　　　　余恩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又有些难受了，她的孩子们从小都没见过他们的爸爸，这对他们的成长肯定有一定的影响，叶绍远虽然给了江想江念几乎与父爱同等的爱，但他毕竟不是他们的亲生父亲，与有血缘关系的父爱是不可比较的。　　　　余恩扭头看车窗外的高楼大厦，她不想让叶绍远和孩子们看到自己落寞的神色。　　　　四年过去了，城市越来越繁华，高楼大厦也越来越多，可她最喜欢的仍是那个古朴的的小镇，那座二层客栈，以及他写生时常去的那座山，尽管她在那里呆的时间仅仅只有十天，但那短暂的美好时光将让她铭记一生。　　　　余恩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会想她为什么会喜欢上江洋，他不热情，他不爱笑，他有洁癖，而且每次都是她死皮赖脸的和他说话，他从没主动过。　　　　可是，他不热情却会请自己进去躲雨，他不爱笑却会给自己做好吃的饭，他有洁癖却没有阻止自己睡他的床，他从不主动说话但自己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永远都会回应，他从不画人却给自己画了一幅画。　　　　在自己生气跑出去的时候，他会来找他；在自己生病的时候，他会熬夜照顾她；在她伤口不能碰水的时候，他会给自己擦脸；在她耍赖提不合理要求的时候，他从没拒绝过她。　　　　他的每一个表情她都记忆犹新，微微皱眉的，淡淡翘嘴角的，一丝不苟的……他们相处的每一个场景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仿佛是昨天刚刚发生的。　　　　如此看来，她对他是一见钟情，他的一声把他带来了自己的世界，带来了聪明可爱的儿女，她坚信江洋会给自己幸福的一生。　　　　余恩现在担心的是江洋能否如约而至，她后悔当初忘记问他的手机号，还有他在美国的居住地址，如果知道这些的话他们这四年间还能联系。　　　　四年前余恩之所以喝的酩酊大醉，一方面是给自己壮胆，另一方面是她不想经历离别之苦，她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江洋离开，不想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那种痛苦她无法承受。　　　　余恩在江洋离开的当天也离开了，因为客栈里的任意一个角落都能让她回想起江洋，她需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转移注意力，来调节她的心情。　　　　她是知道自己怀孕后才回到家的，知道怀孕的那一刻她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激动，开心，还有愧疚，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父母，余妈妈从小就跟她说过女孩儿要洁身自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对于那晚的行为她从来没有后悔过，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给自己的父母解释，如果江洋在她身边还好说，可是他都不在国内，她没法给父母描述她爱的这个人，所以关于江洋的事她一个字都没说过。　　　　那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见爸爸生气，当时他们正在吃晚饭，余爸爸和余妈妈都很开心地给她夹她爱吃的菜，他们都很想她，因为这是她除读书以外离家最久的一次。　　　　“爸，妈，我怀孕了。”　　　　余恩说这句话的时候低着头，她不敢看父母的表情，她知道自己深深地伤害了无比疼爱她的父母。　　　　其乐融融的场景气氛瞬间冷凝，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余妈妈才开口。　　　　“谁的孩子？”　　　　“他走了。”余恩说这句话的时候流出了眼泪。　　　　“他叫什么名字，我让你姑父找。”余妈妈沉声说道。　　　　余恩不说话，只是眼泪静静地流淌在脸上。　　　　“你说话！”余妈妈吼了一声。　　　　余妈妈从没大声说过话，余恩当时被吓得身子抖个不停，牙齿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余恩，你让爸爸说什么好？”余爸爸颤着声音说完，起身上了楼。　　　　“爸……”余恩抬起头看着父亲的背影，终于哭出了声。　　　　“余恩，你对得起我和你爸吗？”余妈妈也转身离开了餐桌，骂没用，打舍不得，面对余恩的行为她不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