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谢母和儿媳妇吃完饭后各自便散了，林文清便回去了，这会儿女儿也该醒了。　　刚进院子，见居妈妈正在训斥女儿的丫鬟，“这天都快要热了，还给小姐盖这么厚的被子，穿这么厚的衣服，你们都是大少爷和夫人精挑细选出来照顾小姐的，要是你们这些都不能做好，趁早给我明说了，我也好早些回禀夫人，好早些找人来替换你们，也省得你们占着茅坑不拉屎。”　　宿雨忙说道：“居妈妈，你糊涂了，怎么说这种粗鄙的话，犯不着跟这些人生气。”　　“少夫人，您回来了啊！”居妈妈忙赶过来。　　“居妈妈，你可别生气了，这些人不中用便打发了吧，犯不着生这些气，春分，你去叫林管家的过来吧，就说我有事找他。”　　“是，少夫人。”一旁的春分便领命了。　　那些伺候的丫鬟听见这话，一个丫鬟忙磕头认错：“少夫人，冤枉啊，我们是怕穿的少了，到时候又着凉，所以才给小姐穿这么多的，就怕到时候再着凉。”　　“谷雨，给我掌嘴，这个人诅咒小姐，将她嘴巴堵上，我不想再听见任何声音。”　　谷雨是她从小在街上救回来的，人看着不胖，但是力气却比寻常女子要好上许多，因此父亲当时特地派了几个拳脚师傅过来教她，她也爱琢磨这些。　　当初嫁入谢家的时候，因这谢家乃是清贵世家，家风极好，父母本想将谷雨找个小厮配人了，后来这丫头自己不乐意才作罢，只是后来有一次她悄悄的跑到谢府外徘徊，被当值回来的谢景安正好看到了，他见是以前常陪自己妻子出入的丫鬟便带进内院了。　　当时林文清看到她挺惊讶的，也有点高兴，毕竟嫁进来几个月了，便让宿雨准备了点心，两人说了好多，等居妈妈见天色以晚，进来提醒她的时候，谷雨当时脸色就不好了，还拽着她的袖子小声的问：“小姐，你能不能跟姑爷说声，我也想呆在你身边，我舍不得你，在林府，我跟内院的都不熟，没有以前过的好了。好小姐，你能不能答应我啊？”还晃了晃手。　　居妈妈见状，忙打断，就怕自家小姐一时心软，“不时，谷雨啊，你说要是小姐将你要过来，姑爷会怎么想呢，当初小姐也不是不想将你放在身边，这是老爷和夫人当时也想将你给小姐陪房，只是姑爷府上都是知书达礼之人，咱们家更是如此，你要是跟过来，姑爷家会如何想小姐，如何想林家啊？”　　林文清刚想着要么去试一试，就被居妈妈这说辞打退了，其实嫁进来这几个月公婆明理，小姑更是容易相处，二房的叔叔婶婶到底隔着一些，平时大家也都十分友好。　　被居妈妈一说，确实有些踌躇了，她其实知道，夫君应该是会同意的，只是公公婆婆知道了难免有些不好。　　因此，只得将谷雨的袖子拉下来，安慰她说：“你快些回家吧，等我以后回家再去看你。”　　谷雨只得跟着居妈妈往外走，刚出院子，便见到了回院的谢景安，他见到垂头丧气的谷雨，被居妈妈牵着往外走。　　走到院里，他见妻子也情绪也有些低沉，便问道：“怎么了，见到以前的丫鬟不开心吗？我看这丫头挺眼熟的啊，以前也经常跟你一起出来吧？”　　“对，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林文清微笑的回答丈夫。　　“那怎么你父母不将她给你做陪嫁呢？我看这丫头挺有情有义的，都在府外徘徊过几回了，前几次我只看到背影，今天看清了脸，才记起来，想来来过不少次了。”　　“这丫头，真是~”林文清有些好气又好笑。　　不过她决定还是要试试，看丈夫能不能支持，毕竟这么多年的旧识，丈夫的为人还是非常君子的。　　“其实啊，她是我小时候，和我娘去戒拓寺上香回来的时候捡到的，当时她都快奄奄一息了，我娘便将她带回来了，她醒后，吃了整整三碗饭，因小时候我有些体弱，饭总是吃的比别人少，娘就将她给我了，说就算自己吃的不多，看到别人吃的香，多少也会多吃一些的。　　后来我跟她在一起久了，饭量慢慢恢复正常了，我见她力气大，对拳脚也感兴趣，我娘也想我身边要是有个懂拳脚的丫鬟，以后我出去，也方便些。”　　“嗯，确实如此，咱们没订亲之前，确实有诗社画社见过这丫头陪你出入，只是现在为何不伴你在身边呢？”　　“我娘说，谢家书家世家，家风极好，我要是带个会拳脚的丫鬟，到时公公婆婆心里可能会有芥蒂，就将她留在家里了。”　　“岳父岳母真是多虑了，身边有个会拳脚的丫头当然方便多了，景书身边也有一个，都是做为人父母的，爹和娘都是通情达理之人，这样吧，你将她要过来吧，我去和爹娘说一下。”　　林文清想了一下，还是说道：“夫君还是我去和爹娘说吧，你去说的话，爹娘心里不知怎么想我呢？”　　“好吧，那你尽快去说吧，早日将她带回来，以后你要是出去，我还能放心。”　　没过两天，林文清就和婆婆说了，谢母当然同意了，然后还向她解释，本来谢家也应该替她准备的，只是一时也没寻个合适的，她自己有用的惯的当然更好，婆媳两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没多久林父林母便派人将谷雨送了过来，此后她也一直跟着林文清，平时基本用不上她，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那丫头被谷雨扇了几个，脸都肿了，嘴角还有血丝流出来，院里一片寂静。　　“都散了吧，等林管家的来了，让她先到花厅坐着，我稍后就来。”　　然后便去女儿房里了，宿雨正将那厚重的衣服脱下来，她走过去摸了一下后背，一片濡湿，然后便叫丫鬟打一些热水过来，她要亲自给女儿洗澡。　　居妈妈跟了进来，忙说道：“小姐，还是我来洗吧，您就在一旁看着好了。”　　“没事，居妈妈，我现在身体很好，能带的动她，你放心好了，给我吧！”　　居妈妈见她这样说，便退到一旁，看房里都是自家的陪嫁丫鬟，才抱怨道：“这些奴婢真是贱蹄子，五月的天了，还给小姐穿这么厚，小孩子这时候正是多动的年纪，这一动就是一身汗，难受不说，还更容易生病，这次可算将她们赶走了，平时照料就不太精心，早走早好。”　　宿雨在一旁向居妈妈使了个眼色，居妈妈才停下来，见自家小姐已经飞快的将女儿洗干净了，换了贴身的棉布，现套了件小衣在外面，已经将孩子抱了起来，忙接过孩子。　　“小姐，还是我来抱吧，你可不能累着了。”说着便要伸手接过谢淑昀，但是被躲开了。　　“妈妈还是去歇着吧，我抱会儿没事的。”　　“小姐，你~~”　　“居妈妈，一早上您忙了这么多，快去吃早饭吧，小姐这里还有我呢~”宿雨忙打断她的话，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居妈妈看现在实在不是谈话的好氛围，便退下了。　　文清抱着孩子走进房里，拿出女儿的百宝箱，将玩具拿出来，给女儿玩，宿雨见状便安静的候在一旁。　　不一会儿，有小丫鬟进来通报，林管家的在花厅里候着了，居妈妈已经回来了，便将孩子给她带了，她带着宿雨去花厅了。　　林管家的夫人在谢母手下办事，两口子是谢家的家生子，一听汀兰院这里找她，她就问来传话的小丫头，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一听就知道那些刁奴又惹事了，她们也不看看，少夫人嫁进来八年不到，大少年连个通房都没有，要不是夫人施压，蔓婷根本都进不了这个门，那蔓婷还是个花架子一样，中看不中用，到现在也近不了身。当下便马上赶来站在花厅里等少夫人了。　　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有节奏的脚步声了，林家到底也是书香门第，教出来的女儿规矩丝毫不比宫的里差啊。　　“见过少夫人~”　　“林妈妈请起，叫你来是有一些事要交给你去办~”　　“少夫人，请您吩咐，老奴一定为您办妥。”　　“是这样的，淑昀身边的丫鬟我要重新挑几个，你去挑几个过来给我看看，这几个丫鬟你就处理了吧。”　　“夫人，您想要什么样的，是在家中常照顾弟弟妹妹还没成亲的小丫鬟，还是家中已经有孩子的，比较老道一点的？”　　“都可以，你挑些人出来，到时候我请娘和我一起再挑挑，毕竟她比我懂的多。”　　“好的，老奴知道了，这就去安排。”　　“好的，宿雨去送一下林妈妈。”　　“是，少夫人。林妈妈，您这边请”然后伸手挑开了帘子，送她出去了。　　不久，就有人来，将那些丫鬟都带走了，宿雨有些发愁的对自家小姐说：“小姐，咱们这样不跟姑爷打声招呼，会不会不太好啊？”　　“你啊，穷操心，夫君的性子我了解，要是这点信心都没有，你家小姐我真是白活这些年了。”　　“奴婢不是担心您吗？你这样到底有些损夫人的面子，怕姑爷到时候不理解你。”　　“你啊，跟我到谢家这么多年了，娘她不是对我不满，只是想要抱个孙子，但是并不代表她不喜欢我，只是有个儿子对夫君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在她心里当然是夫君为重，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不理解的。　　如果叫她知道这些丫鬟怠慢淑昀，娘恐怕第一个就饶不了她们，不信你看好了，这些人的下场。”　　“好吧，小姐，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