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徐州城。 “书接上回。自梁国与北魏的这一战,打了足足有五年,弄得可是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可怎知前年北水一役,不知从哪冒出个毛头小将,只带领着百余精兵直捣北魏本营,斩杀首领!仅用五天就收回失地。今年一月,那毛头小将被封为征北将军,领旨率领三军直逼北魏首都,斩杀前朝余孽。北魏赶紧递了降书赔款万两。啧啧,当初有多嚣张如今就像条败犬一样,叫赔款赔款,叫割地割地,声都不敢吱一下。曾经的四国之首,如今国土规模也就是比我们徐州城大不了多少,不足为惧!” “这征北将军是什么来头?这战都打了四五年了,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 “就是啊,他要是早些出来,百姓也不至于苦苦熬了见年,看这几年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身穿绫罗的公子开腔,“大致是想立功吧。北水一站我们原本就没什么希望了,他打输了也没什么。要是打赢了他就是这场战的首赢,这事要传到皇帝耳里,这下子什么都有了。怎么想也是稳赚不赔的。” 众人附和。 “开战这几年,也没见你怎么熬啊,怎么就苦着你了?” 说书先生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群纨绔子弟三天两头就到他茶馆听书,要是安安分分还好,可他们就是打骂不得的二世祖,稍稍反驳一句,估计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正当他想着给如何应对之时,一个温柔的女声插进来,内心真是感激不尽,抬头一看,还不如立马自尽来的要好。 那女子是前徐州太守之女,年德容。 这女子的品行的她的名字正好相反,嚣张跋扈,欺男霸女,任性妄为。是为徐州三恶之首。又因她父亲是太守,无论她再做多过分的事,到最后总能相安无事。哪怕年太守两年前升官调任到京城去把她留在徐州,也没有人敢让她受半点委屈。 只能说这姑娘实在太彪悍了! 说书先生抹了一把汗,战战兢兢地开口:“容姑娘今日想听什么戏?还是昨日的《窦娥冤》?” 年德容就是可以随意换戏却没人敢反驳的主儿啊! “不了,就说这征北大将军吧!”年德容坐下来,立刻就有小二把刚做的糕点端上来,茶水满上。 说书先生定了定神,继续开讲。 “话说这征北将军白英润,身长八尺,凤眼生威,英气逼人,威风凛凛。据说他丹凤眼一睁,就是要杀人。北水一役过后,就是他满身鲜血一手提刀,一手人头,双眼发红,就像要吃人一般,当场吓坏了不少铁骑精英。可就是这样骁勇彪悍的将军却有一副好的容貌唇若涂脂,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等等,之前你说三国的时候,也是这么描述关二爷的。难不成在先生的眼里,将军都长一个样”年德容打断他的话,“先生好没诚意啊,我大老远跑来就给我说这些千篇一律的个故事,嗯?” “姑娘息怒,先听老夫讲完”说书先生弱弱地开口,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 “这白将军一夜之间就而成了京城贵族女子仰慕崇拜对象,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容貌,而是家世。” “哦,看来也是个来头不小的。” “这白将军的祖父就是开国元勋之一,与我们的□□皇帝一同打下了这萧梁的江山。只可惜到了第二代,也就是白将军爷爷的那代,不知怎的突然就没落了,直如今到了第四代才出了个白英润。” “怎么就突然没落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故事!” “这其中的密辛老夫还真的不清楚了,只知当时白将军在受封仪式上闹了个笑话,说是想世袭爵位,朝上文武百官居然无一人想起开国元勋之一的老白将军。还是过后史官查出此人皇帝才赐予的爵位。” “果然啊,落魄凤凰不如鸡,功勋再显赫又怎样,过个几年还不是被人忘个一干二净,也难为这个小白将军想急着出头了。” “是是是,容姑娘说的这番话真是令人醍醐灌顶。”说书先生附和着她的话,心想着哄好这姑奶奶今天就可以平安度过了。可偏偏有人不如他的意。 “不过容姑娘年前不是去了一趟京城吗,怎么连大将军的面都没见着就被赶回来了?”一名身穿花衣的姑娘开口,德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现任太守的独女——徐宗云。 谁人不知上年十一月年德容就启程去京城,没想到她居然元宵当天就出现在了徐州城内!去京城的路不太远,快马加鞭也就小半个月。如此算下来,她大概是年初一就被赶了回来的吧! 放在以前谁也没敢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可现在偏偏来了个徐宗云。 自从这徐宗云来了徐州城之后,凭借着一副徐州第一美人的面容,硬是把她给取而代之。一时间,徐州的富家子弟纷纷从她门下转移到徐宗云的石榴裙下。不过更多的是徐宗云是嫡女,而她却是个被父家放弃的不受宠的庶女! 每每想到这,她就恨不得提刀把那个徐宗云砍个十刀八刀以泄心头只恨! 年德容喝了口茶,淡然的回答:“京城这地方除了规矩多了点也没什么地方好玩的,呆在那觉得无趣就回了。” “那......” “不过这白将军我可是见过的。”年德容根本没给她开口堵自己的机会,她也配? “长相嘛,也没有先生说的那么好,眉清目秀的还算可以。不过胜在气质好,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年德容话锋一转,直直看着徐宗云:“若宗云妹妹想见见,不如今年随我上京,以我父亲的官阶,带我们去将军府拜见一番也不是什么难事!” 年德容可没说谎,她的确“见过”白将军。只不过当时天色昏暗,她眼睛又有些小毛病看的不太真切罢了。 “你!”徐宗云被气得说不出话,这不就摆明了用身份来压她嘛!要不是父亲整日对她耳提面命要她与年德容交好,不能得罪她。她早就下手把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做掉了! 不就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又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就连父亲都要礼让她三分! 徐宗云强忍着怒气,用力绞着手帕,“这就不麻烦姐姐了,妹妹过年可要与父母团聚的。” “这样啊,那太可惜了,将军可不是谁人都能见的呢。”年德容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了,要是徐宗云敢搭她的话,这下就不知道该怎去圆这个慌了。 毕竟今年她不知道今年还能不能上京呢。上一年没斗过嫡姐反被她阴了一把,父亲便生气的遣人把她初二就送回来了,让她当了一次众人的笑柄。 特别是这个徐宗云,笑得最大声就属她了! “姐姐有要事要忙,就不打扰妹妹听戏了,告辞!” 怼完了徐宗云,年德容神清气爽的离开茶馆,至于她讽刺自己没能和父母团圆这事也不计较了,反正来日方长。 出了茶馆,估摸着到了午饭时间,年德容想着绕路子到如意馆买些糕点,转头就遇到了自己的侍卫木白。 他一出现准没好事,年德容想假装没看见扭头就走,谁知那人快她一步挡在她面前。 “小姐,夫人差我找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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