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进教室,在初冬的季节,阳光总是招人喜爱的。粉紫色的薄毛衣勾勒出单薄的脖际与锁骨,莫小乔趴在桌子上睡觉。上课铃响了,一个短发的女老师走进教室,敲敲桌子,“上课,”然后环视了一圈,说,“睡觉的同学,起来了。”  莫小乔并没有睡觉,她只是趴在桌上。今晚蜥蜴精会去赴一个约,她觉得这个约不好,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劝他不要去,甚至没有询问一句。她的心里,已经知道,天命所至,与她无关。但是她不能专心的上课,她在想着那个约。  门外有人喊报告,然后萧阔推门而入。萧阔一个星期没有来上课了,听说是老家的长辈故去,去参加葬礼了。大家都觉得一周太久了,这个关键的时候还是应该学业为重。  萧阔推门进来的那一刻,那么多的人,却偏偏的只遇见了莫小乔的目光。那目光清寒如水,她不一样了,尘世本就千重变。萧阔的心下一凉,竟忽觉得万语千言、无限委屈涌上心头,只能低头进了教室。从商城回来,下火车直接来了学校,一路仆仆风尘,他也累了。知道了锁魂瓶的下落,却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心里更沉。  莫小乔看见萧阔,也看见了她。那女子俏皮的站在教室外的门口朝里使劲的看,一脸的好奇,一脸的兴奋。那是好久未踏尘世的表情。莫小乔把目光盯向萧阔,随着他的身影转头。他不一样了。世间本就千重变。莫小乔的眼里忽然涌出了泪,全然不知是为什么。  老师再次清嗓皱眉道“都别看了。”萧阔坐在位置上就又撞见了正别过头去的莫小乔的目光。万语千言都无需再讲,既然是男人就别说心中有多少委屈,世间本就千重变,只需问自己到底要的是那一片真。萧阔眼里隐隐的水光。    人间哪一次相聚不是为了别离,哪一种姻缘可以做到不离不弃?并没有相爱可以相守始终,就是白头到老也难逃一场死别。何必何必。不需要那么多的诺言了,也不需要在一起了,今世擦肩就是世世的永恒了。  傍晚放学后,走读生是回家吃晚饭的,住校生也有不吃食堂跑出去吃饭的。没有朋友的莫小乔照例自己独行。不吃饭这件事对于莫小乔并不陌生,百二年都不吃饭的,吃饭才是陌生的事情。莫小乔在熙攘的校门口漫无目的的转,然后走进了一条人不太多的胡同,看见萧阔正在胡同里和一个浑身脏透,乞丐一样的人说话。那个人帽子押的低低的,看不清楚脸,身材消瘦似乎可以看得出每一根骨头,而那每一根骨头又似乎都可以当削人的棍子用。那人比萧阔略高一些,听见脚步声警觉的向胡同口转头来看,莫小乔看见了他的脸,漆黑的脸膛,一双眸子如寒星,让人一望浑身冰冷。  萧阔也看见莫小乔,拍拍那人肩说,“赶紧去吧,你这样太惹眼了。”又说,“那是我同学,没事的。”那人点点头,从胡同的另一头走了。  那人走远,萧阔才走过来,说“一起吃饭?”“你不回家?”莫小乔说。萧阔笑笑,他确实不打算也不着急回家,上完晚自习,他会去青姨那里。他说,“拉下很多功课,随便吃些,快点回去自习。”  莫小乔一撇嘴,“我还想好好吃点呢。”跟萧阔她总是不自主的这样说话,总会带着撒娇。萧阔笑道,“不好好学习,一看你这些日子就没好好学习。”那日的不愉快,隔了好多日,两个人都选择自行遗忘。  莫小乔又在远处看见那女子,她在小吃摊前买着吃,一个摊挨着一个摊,似乎什么都不想错过,她手里拿着的钱包,是萧阔的,莫小乔看见萧阔用过。莫小乔低头不语。  “怎么了?被说中了?”萧阔笑道。  莫小乔说,“不吃饭,一起走走好吗?”  两个人一起走,没有话说了。夕阳一定是五彩缤纷的,但是城市的楼高,一幢连着一幢,满街的阴影,并不见夕阳。霓虹初上,不是夜色深沉时,也不觉得好看,车辆在宽阔的马路上拥堵着,喧嚣得如此寂寞。或者是两人走得很慢,或者是城市的街道太长,似乎一直在走,却连一个路口也没有过。  有点哀伤,有点寂寞,有点无话可说,却是最好的相遇了。相识却不相知,不相知却偏偏相依。大脑是用来思考的,而心是用来体会的,毫无理由,毫无意义。也不是特别的,也不是想要什么,也不是打算如何,真的毫无意义,只是,一起走走,觉得很好,很平静。那些纷争忧虑,那些俗事就都暂时不在身边了。只是走走吧。  路过一个煎饼摊,萧阔说,“我好饿,我们买个煎饼吧。”然后莫小乔就看着萧阔摸兜,没有钱包,然后尴尬的说,“我忘带钱包了。”莫小乔笑了,真的觉得萧阔尴尬的样子很好笑,她在口袋里摸出五块钱递给萧阔。  当莫小乔披着萧阔的当季新款保罗外衣走进教室,不,应该说是走进学校的时候,就被各种目光包围了。莫小乔和马老师的流言蜚语还没有息,怎么又…真不亏是…  莫小乔自己却浑然不觉。萧阔心里偏是有点小坏的,而莫小乔那么小的身子,披上那衣服,又是好看的。坏在哪里,他也不知,他就是喜欢她有他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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