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清气的浑身发抖,甜美柔和的声音猛然提高了几分,像刮在玻璃上的利器,刺的人耳膜发疼。“贱人,不要再自圆其说了,我绝对不会允许你插足我们夫妻之间,我一定要赶走你,一定……。”  安小米环抱双臂,冷笑着说:“白女士,有时候自信过了头,就是无知。我和阿森六年的感情,难道是你一句‘赶走’就能轻易抹煞的吗?如果,今天你不来找我,我们原本可以相安无事地陪着同一个男人,互不打扰的生活下去……。”  “你想的美?谁要给你这种□□相安无事呀?”白玉清铁青着脸,转过身,急切地对阿森说:“老公,你倒是说一句话呀?”  阿森掐灭烟头,站起身,看了看安小米,又看了看白玉清,叹口气,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双手捂着脸,低声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玉清一听丈夫居然在这个紧要关头打起了太极拳,脸色煞白的差点就晕厥了过去。而安小米,却暗暗地松了口长气。如果阿森像毛头小子一样为了她和正牌老婆决裂,她反而会不知所措的像个千古罪人了。  像这样不选择,不表态,就是安小米最愿意听到的完美答案了。刚好符合他们之间的感情现状,多一分太过浓烈会灼伤自己,少一分太过淡薄反而找不到坚持的意义。  回到洋楼后,安小米和赵小明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那模样,就跟两个刚欺负完正室,且又没有什么道德底线的小贱人一样。  笑了一会,赵小明问:“姐,我有点看不懂,这场战役,到底是你赢了还是她赢了呀?”  “当然是我赢了。”  “一辈子当小三,也算赢?”  “你懂个屁,我情愿当一个没有名分却被男人当成宝的小三,也不会当一个传种接代却被男人束之高阁的家庭摆设。明白吗?”  “不明白,照你这么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从一而终的爱情呢?”  “或许有,但那种机率比中彩票还要低,像你我这样有污点的女人,还是不要白日做梦了。现在的你正为情所困,自然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可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赵小明挥了一下手,说:“算了,咱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姐,何绢呢?怎么她的手机总打不通呢?”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打过她的手机。”  赵小明看了看时间,刚刚五点,离她们上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现在去宿舍找她,刚好还来得及。  她说:“姐,你送我去趟宿舍吧,我要去找何绢。”  “你不知道吗?她早就被我赶出夜总会了。”  “什么?”赵小明一下子跳了起来,“安小米,你明知她在这里除了你我以外,再也不认识什么人了,你居然还把她赶了出去?你这么做,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安小米见她直眉愣眼地冲自己大吼,也炸毛了,“赵小明,我最讨厌你这副自以为是的嘴脸,我当初同意留下何绢不是因为你,现在赶走她同样也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好,安小米,你牛逼,你利害,我告诉你,何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随便,我安小米在江湖上飘这么久了,惹下的仇怨多了去了,也不差你这一个了。”  赵小明被她那种无所谓的样子气的肝疼,这个嚣张跋扈的家伙,活该她一辈子当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小三。  她冲出洋楼,沿着马路就开始心急火燎地向前面跑去。她去霓虹附近的夜总会找了,也去周围的酒吧,舞厅找了,都没有见到何绢的影子。  眼看着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了,可她还跟无头苍蝇似的,大街小巷里地到处乱撞。  何绢呀何绢,你这个不懂变通的傻逼,去了哪儿倒是说一声呀,这虎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倒是让人去哪儿找你呀?  想到不懂变通,她顿时想到了一个地方,杨姐的发廊。聪明人可能会想到好马不吃回头草,好歹也出去闯荡那么久了,再怎么落魄也不会返回老地方了,可何绢那种吃秤砣长大的实心眼儿,反而会把那里当成了故乡。  所以,赵小明断定,她一定会重返发廊的。  晚上十点半,她终于在发廊里找到了正在给人洗头的何绢,看到她安然无恙,赵小明悬起来的那颗心,终于稳稳地跌回了胸腔里。  何绢看着从天而降的她,愣住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突然松开客人的脑袋,举着沾满泡沫的两只手就扑了过来:“小明,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赵小明及时抓住了她的胳膊,又气又恨地说:“你离我远一点,我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杨姐也走了过来,打趣着说:“哎呦,小明,你不会也走投无路,想要回来上班了吧。”  赵小明颤巍巍地说:“杨姐,上班的事稍候再说,看在我快累成死狗的份上,赏赐我一杯水吧。”  杨姐笑着,忙不迭地给她端来一杯水。赵小明连声“谢谢”也来不及说,抓住水杯,一饮而尽。  何绢看着她狼狈的样子,不由得热泪盈眶:“老大,对不起,都是我没用,总是让你这么操心。”  赵小明说:“行了,别矫情了,先工作吧。”  发廊的生意还不错,一直等到十点半才打烊。这期间,赵小明不停地看自己的手机,电池满格,运行正常,可是,杨军却没有打来一个电话,连条信息都没有发过来。  负气之下,她决定,今晚就留宿发廊,不回去了。  晚上,她刚要像原来一样躺在按摩床上,何绢却制止了她,拿出一条洁白的床单铺上,抻展,这才放心的拍拍手,说:“现在可以睡了。”  赵小明说:“至于吗?难道床上还能传染性病吗?”  “多防范一点,总是好的。”  赵小明平躺到狭小的床上,手臂枕在脑袋下面说:“绢儿,说吧,你给安小米到底是怎么闹僵的?难道这一次,也是因为南无吗?”  “是,也不是,其实也不怪安小米,是我先背弃她的……。”  听何绢把当初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后,赵小明问:“绢儿,背叛安小米,是你的主意还是被阿嘴撺掇的?”  “不,是我自己的主意,小明,我……真的很恨安小米,我都不明白了,她自己都已经像花蝴蝶似的到处在男人中间盘旋了,凭什么要求南无对她绝对忠诚呀?”  灯光下,何绢秀气的脸上满是愤恨和不甘。  或许,这就是感情的魔咒,别的事情或许还可以谦让,将就,唯独对感情,再温顺的人也会瞬间长出逆鳞,根本就触碰不得。  所以,只要南无存在一天,她和安小米之间的矛盾就没办法调和。  无奈之下,赵小明只得转换了话题:“可你也不能因此就不接我的电话呀,难不成,你还想给我绝交呀。”  “小明,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善于撒谎,我怕一接起你的电话,就露了馅,我……我实在不想让你再为我担心了。”  “你的脑袋是不是被马桶卡住了?你这样总不接我的电话,难道我就不怀疑,不担心了吗?”赵小明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几度。  何绢沉默了一会,低声说:“小明,这些年,你过的也很不艰辛,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我怎么忍心再去打扰呢?”  归宿?赵小明默默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就觉得忧伤像粘稠的溶浆一样,从四面八方聚拢了过来。  截止到这一刻,晚上十一点十分,杨军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电话没有一个,信息没有一条,而何绢所谓的归宿,就跟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让她顿觉啼笑皆非。  为了打消自己的念想,她赌气地关掉了手机。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赵小明就回去了。  卧室里的被褥,干净整洁,板板正正,压根儿就没有人动过的痕迹,很显然,杨军昨天晚上也是彻夜没归。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原来的他,不管多迟,都会回来休息的。他到底怎么了?难道遇到抢劫的了?遇到车祸了……?  赵小明被心中的想法着实吓了一跳,转过身,刚想去拍杨霞的门,杨军却从外面回来了。胡子拉碴,眼袋乌青,一看就是一夜未眠。  看到赵小明时,他愣了一下,继而又拽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她拖到了房间,愤怒地说:“赵小明,你记住了,我不是阿华,你最好不要给我玩什么猫腻?”  “混蛋,你说什么呢?”赵小明之前的担忧顿时化作了冲天怒火,一个晚上都对她不理不睬的,这会儿怎么还有脸宣示主权呀?  “我说什么你不清楚吗?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说,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儿了?”  “我去哪儿给你有关系吗?我现在还没有给你结婚,有必要给你报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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