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胡梨将自己缩成一团，紧紧拥抱着自己，好似这样能让那颗空虚的心脏感受到温暖。迷糊之中竟感受到一丝睡意。她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忽然听闻外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自与苏小姐定亲时起，苏小姐已将这园中按照自己的意愿整改，特意给胡梨腾出一间屋子作为起居室，然因胡梨一直与舒笙同吃同眠，竟一直没用到这间单独居室，而今天，西苑主屋已然被新主人占据，胡梨不想与生人同处一室，便来到这间从不曾居住的起居室。　　　　她爬起来动了动自己的狐狸耳朵，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这脚步声异常熟悉，自己早已烂熟于心，只是……今日那人，怎会来此？　　　　木门吱呀一声被轻推开，璀璨星光倾泻一室，男子如神祗一般踏月而行，抱着两床薄被，他微笑着望着她，朱唇轻启“猫儿，可介意？”　　　　他话音未落，原本趴着的胡梨立马恢复活力，还特意用前爪在身侧踩了踩，邀请之意，溢于言表。　　　　这边室内一片温馨，而另一边的主屋却是另一番光景。　　　　夜色已深，前厅的吵闹渐渐归于寂静，头顶凤冠的苏小姐，只觉满心甜蜜，有人嫁给了钱，而有人嫁给了权，世间唯独她这类人最幸运，嫁给了爱情。鲜红的喜帕盖于头顶，入目皆是红，一如她的心情，喜悦。　　　　时间悄然流逝，头顶的凤冠也变得异常沉重，苏小姐不现在应该叫苏夫人，只觉得奇怪，为何她的夫君还未进入洞房。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自己揭下红盖之时，木门轻启，她端正坐姿，面带幸福的微笑，她想，这将是她幸福生活的开端，要用最甜的笑，最美的姿态来开始。　　　　“夫君”她唤，声音百转千回，带着少女的羞怯。　　　　等来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温柔的回复，而是陪嫁丫鬟跪倒在地，带着哭腔的一句“小姐恕罪。”　　　　疑虑，不安，焦急爬上心头，她揭开象征好运的喜帕，凤目微瞪，不怒自威“怎么回事？”　　　　“回……回……小姐……”许是怕面前苏小姐生气，胆小的陪嫁丫鬟带着哭腔，断断续续说道。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打断小丫鬟吐字不清的叙述。小丫鬟抬眸，才发觉，自家小姐不顾礼仪，拍了一声桌子，因而刚刚传来巨响。　　　　“好好说话！”　　　　“是……小姐，刚刚姑爷站在门前，沉思良久，复转向耳房，拿了两床被褥，便……便走了。”　　　　“走了？去往何处？”　　　　“这，这奴婢也不知。”　　　　听罢，苏霖泠心中一团乱麻。难道，难道是自己想错了？看走了眼？这书生不如面上那般颇有风骨，一心向学，而如那些纨绔子弟一般，正妻入门，新婚之夜，宿于通房房中，只为给她一个下马威？她这正妻还未上堂，他就要做出宠妾灭妻之事？　　　　思及此，苏霖泠只觉眼前一黑，跌坐于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小姐，小姐。”丫鬟聒噪，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脑海，将苏霖泠的意识拉回。　　　　“现在当务之急是我夫君到底宿于何处，你去询问西苑早几日进来的下人，这院子如今都是我的人，想必打听此事不难，然后再告知与我。”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小姐？”听此，苏霖泠心中不快，随手将身侧茶杯扫落于地，吓得胆小丫鬟，眼角含泪，当真是我见犹怜。　　　　“夫人，请夫人恕罪。”　　　　苏霖泠擒着一丝冷笑，看着陪嫁丫鬟，心中暗想，不知道哭给谁看，这狐媚子，留不得，面上却是恢复正常“下去吧。”　　　　瞧着小丫鬟倒退着走出门，急急奔往耳房，寻屋里伺候的其他丫鬟。苏霖泠这才闭目，揉了揉眉心，缓解双眼的酸涩，若是……若是夫君真宿于通房房中，那便将那胆大包天的女子处理了吧，她苏家小姐，又岂是谁都能磋磨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