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弦冷冷的望着近乎疯魔的邓建,已经不报希望再和他讲什么道理。  是,她承认她是小人之心,她对邓建的预设就是狗改不了吃那什么,所以在遭受了严重的家暴后,她第一个念头就是离婚,借以保护自己。  但她有意无意的不是没给邓建机会,可事实证明他确实改不了,这才一个月,他就又控制不住他的脾气。  一声巨响,邓建把整个茶几都踢翻了。  管弦反倒笑了笑,道:“你在气什么,邓建?是气我非要看体验报告,还是气我想离婚?我为什么要起诉离婚?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还不是因为你总像现在这样无缘无故的就家暴我?你自己掰手指头算算,我和你结婚三年多了,过过几天安生日子?要说都是我的错,你不觉得亏心吗?你要是嫌弃我不能生,那就好合好散啊?你凭什么打人?你从前发过的誓呢?头上三尺有神灵,你就不怕早晚有一天应了誓,你真的不得好死?”    邓建冷笑:“什么鬼神,什么报应,老子不怕。你倒盼着我死呢,我偏不死,就是死,我也要拉着你垫背,对,还有你爸妈,你给我等着。”  他惯会拿这个威胁她。  管弦瞅准机会,一脚踢到邓建小腿。  邓建吃疼,后腿两步,靠坐到沙发上,他道:“你居然还敢踢我?”  管弦想夺门而逃。  邓建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抢先一步堵在门口:“你别以为你大喊大叫有用,就算把邻居都招来又如何?夫妻两口子的事,谁敢管?”    管弦拼着被邓建打了几下,跑到门口,猛的推开门。  外头响起接连的唉哟声,宋姐和两个中年女人互相扶着,不好意思的望着她。  管弦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人家的热闹就这么有意思吗?  她索性什么都不说,蹬蹬跑下楼。  宋姐在她身后道:“小管呢,这逃避不是办法,有什么问题,你还是得跟小邓好好沟通才行。”  她又对着大开的门道:“小邓啊,年轻人,知书达理的,别上来就动手啊。”  一只烟灰缸砸过来,吓得宋姐尖叫一声,猛的推上门。    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管弦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没受太多伤。  她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看着街两边璀璨的烟火,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她是来自系统的穿越女主,却渐渐的被生活和邓建磨得像原先的本尊,居然对邓建和以后的日子报有希望。在短暂的平静生活里,她以为她真的可以和邓建和平相处并生活下去。  太天真了。  看,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她和邓建没有第二条出路,除了离婚。  管弦找准了自己的方向。    正发愣呢,忽然有人从身后急步跟上来。  管弦心里害怕,虽说现在还不算晚,也就晚上九点多钟,可大街上除了来往的车辆,还真就没多少行人。  她下意识的停下步子,想等那人过去了再走。就见那人猛的扯住她背包的肩带,抢了就要跑。  管弦怎么可能撒手。钱包她不稀罕,可钱包里身份证、社保卡、医保卡、银行卡都在呢,被他抢去,她重新补办,费时费力不说,还得等上一两个月,太耽误人了。  劫匪个子不算高,但身材十分结实,力量要比管弦大得多,她被拖着往前走了好几步,想收手都来不及了。  管弦高喊:“有人抢劫啊,快来人啊,救命——”  她一边喊一边观察那劫匪。她没遇到过这种事,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要是这劫匪恼羞成怒,她便只能丢财保命。  可万一要是那劫匪是个胆小的,被她这一嚷就跑了呢?    那劫匪没想到就抢个包会遇上这么个刺头,虽说他不相信有人来救管弦,但她这么嚷嚷也实在讨厌。他把包一松,上前就要抓管弦。  管弦吓得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  一辆黑色轿车在管弦身边停下,车门打开,从车里走下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挡住那劫匪,喝问:“干什么的?”  那劫匪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换了一张面孔道:“小两口打架,你少管闲事。”  管弦高声道:“他胡说八道,谁跟他是两口子,他是抢劫犯,他要抢我包,快把他抓住,我要报警。”  那劫匪见势头不好,转身撒腿跑了。    安全了。  管弦一屁股就坐到了马路牙子上。她刚才着实吓坏了,要是她被劫匪一刀捅了,是不是就代表着她这回穿越任务失败?  她不只是害怕,还有些啼笑皆非,原来哪怕她来自穿越系统,也不是万能的,有着身为女人的所有弱点和缺点。  她还满心都是难过。  做为旁观者,看尽天下悲欢离合,那也只是一个故事,可一旦参与进来,成为当事者,每一个故事都是事故。  没有一万,一旦发生万一,这个人就彻底完了。    男人站在她身边,问她:“你没事吧?”  管弦从懵懂中回神,才想起还没道谢呢,忙站起来道:“刚才多谢你,要不是你,我被抢了包是小,能不能有命活还不知道呢。”  那男人打量了她一回,道:“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走?”  管弦没吭声。  那男人猜着她有难言之隐,也没追问,只道:“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管弦自嘲的回了一句:“家?呵。”  她有家吗?和邓建的那个家,她无处容身,父母的那个家,也未必欢迎她。可家又着实是个吸引人的字眼,哪怕这个家不够幸福,但足以遮风挡雨,离开了家,外头的世界远比家庭里的伤害所带来的危险大。    坐上车,管弦再次道谢,她道:“找个附近酒店把我放下来就行,谢谢你。”  那男人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管弦也不管他会不会误会,上了车就靠在椅子上,木呆呆的出神。  那男人发动车子问她:“你有为难事?”  管弦望过来,目光中带着疑惑。  那男人笑笑道:“你别误会,职业习惯,我在公安支队。”他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工作证来,递给管弦。  管弦接过来看了一眼:穆析,33岁。  他还真是警察,上面有他的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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