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二哥，我们今天就走啊！”一大早沉香就敲响了苏二郎的门。　　　　“今天走不了，明天你要去曾府赴宴。”　　　　“去曾府做什么？我们也非世交，我就不用特意去拜访了吧？”　　　　“二哥本也没打算让你去，只是昨天宴席散前曾府大夫人听说你和我一起到了这，特意让小丫鬟给我送了帖子，说是明日曾府小姐邀请闺中姐妹开赏花宴，请你务必去。”　　　　“如此是推脱不得了。只是她为什么请我呢？”沉香实在疑惑，“二哥和曾公子只是游学相识，就算投缘，也只是你二人之事。我们两家门庭相距悬殊，曾家按理不会如此。”　　　　听沉香如此说，苏二郎神色有些不自然。沉香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其中有事。　　　　“二哥，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然那天我办错事就不好了。”　　　　“其实，曾家这次如此广邀名师是想择婿。”　　　　“择婿？这排场也太大了，他家女儿如此出色？还是他家女儿多？”　　　　“也不是，女儿确实有几位，也挺出色，但主要是据说他们家老夫人一年前忽然病了，一直不好。担心哪天去了，耽误小辈婚事，儿子还没什么，女儿实在耽误不得。在一个想用喜事冲一冲，看能不能好。” 　　　　“这曾家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哥哥知道得的是什么病吗？”　　　　“不知道，只是听说这镐城以及附近大的城池名医都请遍了，就是不见好。好像还越来越重了。”　　　　“哥哥，和曾公子关系如何？不妨多关心一下他，问一问曾公子他祖母病症如何？”　　　　“我和曾学弟，倒是十分投缘，关系不错。问一问也无妨。怎么，妹妹会治疗？”　　　　“不知道病情如何能说会不会治疗，哥哥明日多打听几句就是了。我学医日短正是要多长见闻之时，我会不会治疗都无甚妨碍。”　　　　“也可。妹妹明天只要循规蹈矩就可，若是有人问起家中情况一切照实说就可以。”　　　　“我明白的。”　　　　“不说这些了。正好今日二哥领你好好逛一逛。昨天席上喝的西凤酒很好，我们去买点带回去，父亲一定喜欢。”　　　　“好啊！我们现在用早饭，吃完就出去玩。”二人欢欢喜喜下了楼。　　　　兄妹二人在外一整日，至晚方归。掌柜的今日特别热情。　　　　“苏姑娘回来了。你买的东西都送来了，我叫小二一会给你送上楼。”　　　　“好的谢谢。令公子病情怎么样？”掌柜的如此殷勤，沉香自然要询问一下他儿子的病情。　　　　“按姑娘的吩咐，今日没发脾气，只是没吃东西，不过有两样倒是尝了一口。”　　　　“没事，这就是见好了。明日继续如此，过几日就能好。”　　　　“若是能好，那可要多些姑娘。”掌柜的对沉香深施一礼。　　　　“掌柜不必如此。叫小二哥送两桶水上来要沐浴。”　　　　“好，好。姑娘和公子先上去歇着，水一会就来。”　　　　兄妹二人上了楼，苏二郎才问妹妹，“你给人治病了？”　　　　“啊！哦，也不算治病。就是一个由怒而引发的小病，连药都不用开的。”　　　　“你呀！就会打马虎眼，我们出门在外少管闲事微妙。看掌柜的热情劲儿，就知没你说的这么容易。这次就算了，以后这一路没我允许不准你给别人看诊。”　　　　“二哥，我的医术挺好的。你怎么不信我呢！”　　　　“不是二哥不信任你，只是你还太小，事关生死轻忽不得。若是碰到难缠之人我们人生地不熟，容易出事。”　　　　“知道了啦，以后听你的就是。不过今天答应我的事，你明天要记得做好哦。”　　　　“知道了，不会忘，洗涑后早点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日兄妹二人来到曾府，曾庆依旧在门外等着。看到苏二郎远远的就迎过来。看到边上的沉香问苏二郎，“这就是你妹妹？”　　　　“这正是舍妹。妹妹这是哥哥的同年曾公子。”　　　　“曾公子。”沉香施了一礼。　　　　“苏姑娘有礼。”曾庆回了一礼。　　　　“咱们进去说话，带你们去见见我的母亲。”　　　　曾庆引路，穿过回廊，因早有人通禀直接进入花厅。　　　　厅中只有一位夫人，妆容精致，衣着华贵，想来就是儿哥同年之母，曾夫人。　　　　“母亲，这位就是我和您提起的同年好友苏域，这位是他妹妹。”　　　　在沉香不着痕迹的打量曾夫人时，曾夫人也在端详这兄妹俩。哥哥身姿挺拔，站如松，眼睛也规规矩矩，一看就是个正直规矩有担当的好儿郎。妹妹年纪倒是有些小，眼神灵动，但是不乱看，礼仪还不错。　　　　“晚辈见过曾夫人。”苏二郎和沉香同时给曾夫人见礼。　　　　“苏贤侄不必多礼，难得你与小儿投契，到这就如自己家一般。苏姑娘快到我这来。”曾夫人拉住沉香的手端详，“你们自去玩耍，沉香就在我这，贤侄放心。”到了进前沉香才看出妆容下的疲惫。　　　　“舍妹出身乡野不懂礼数还请夫人多费心。”　　　　“我看沉香礼仪好的很，贤侄谦虚了。”曾夫人对苏二郎印象很好。　　　　苏二郎见礼毕，略略闲话几句就和曾庆去前院了。　　　　苏二郎刚走，曾夫人的小女儿就过来了，名叫玉婉，比沉香大一岁。一进门看见曾夫人身边的沉香明显有些诧异。“娘，这是谁家妹妹呀？”身子倚在曾夫人椅子的扶手上，娇声道。　　　　“这是你苏家妹妹，他哥哥是你三哥的朋友。正好你来，带她去后花园，你姐姐们都在那呢。她比你小，第一次来咱们家，你要照顾好她。”曾夫人又对沉香说：“这是我小女儿玉婉，你叫她玉婉姐姐就行。你今天就和她一道，你们年纪差不多，能玩到一块去。”　　　　“我知道。妹妹和我走吧，我们去外面玩。”曾玉婉过来拉住沉香的手，就势往外走。　　沉香看看曾夫人，见她点头，就行了个礼与曾玉婉出来了。　　　　曾府真的很大，这是沉香一路走来最深的感触。在后花园，沉香见到了一群小姑娘，小的如沉香一样十一二岁，大的不过十六七岁。曾玉婉进花园就有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围过来。　　　　“这位是苏家妹妹，这位穿黄衣服的是李姐姐，这位穿红衣服的是霍姐姐。 ”曾玉婉为大家引荐，“今天你就和我们玩，那边的几位姐姐比我们大，她们一起玩去。”　　　　“是呀，苏妹妹我们去投壶吧。”　　　　“一会儿再玩，我得领着苏妹妹去认认人。”　　　　“那我们一起去吧。”霍姑娘提议，就这样几个人一起往凉亭里走。　　　　“那走吧。我有三个姐姐，大姐是我们这房的，二姐是三房的，三姐是二房的她们都是一年出生的。”曾玉婉开朗活泼，没一会功夫将几个姐姐炫耀一番。　　　　沉香认识了曾家另三位小姐，一位章家小姐，两位赵家小姐，一位孙家小姐，还有一位穿金戴银的吴家小姐。其中尤对曾玉婉一母同胞的姐姐曾玉如印象深刻，因为气质实在出众，温婉聘婷，让女人都不由生出自惭形秽之感。沉香见了她只觉得自己真是邋遢又没形象，恨不得马上找个地再收拾收拾自己。　　　　沉香与大家第一次见面，互相见过礼之后就不再多话。曾玉婉活泼开朗，认了人后就要拉着沉香几个去玩投壶。　　　　“不如我们一起玩投壶吧。不过我们玩点新花样，我们也不喝酒，但每人得出点彩头。”曾三小姐提议。　　　　提议一出，大家都觉得好。都是小女儿，这彩头就有点让人犯难。　　　　“素闻霍家枪法威名，一直没见过，不若霍妹妹输了就舞一套枪法如何？”曾三小姐轻笑着问霍小姐。　　　　“这有何难。我虽然不如哥哥们，但给你们看看还是可以的。”　　　　“怎么？听这意思要蒙我们外行。”吴小姐轻笑着调侃霍小姐。　　　　“难道你还是内行不成？总之这个我应了。你们呢？拿什么做彩头？”霍小姐豪气干云。　　　　“这，我若输了就给大家画一幅投壶图。”曾玉如应下。　　　　“好啊，好啊。我最崇拜曾姐姐的画技，正好观摩一下。我若输了，也画一幅画做彩头。”王小姐也爱画画。　　　　“这幅图可得送给赢家拿走才行。”沉想若是拿回去给哥哥看一看就好了，才如此提议。　　　　“可以。”曾玉如看一眼沉香，略一沉吟就答应了。　　　　其他几位小姐，也都出了彩头。就剩下沉香一人还未出。　　　　吴小姐语气嘲弄地说：“不知道苏姑娘输了用什么做彩头？若是拿不出就算了，也不差你。”这番话一出，场面就是一静，有几分尴尬。　　　　“苏妹妹最小，随便什么彩头都不拘的。”一直不怎么开口的曾二小姐这会倒是及时接了一句。　　　　只是特意强调不拘什么的调调让人不怎么舒服。　　　　沉香实在不懂为什么这吴小姐如此对自己，自己好像是并没有得罪她。曾二小姐也是，虽然她不怎么开口，但是沉香还是感觉出了她对自己淡淡的反感。　　　　“我的字还算可以，若是我输了就写副字做彩头吧。”　　　　“哦。也行吧。”见曾玉如看她一眼，吴小姐便不再多话。　　　　下人去做准备，各位小姐在凉亭中等待。　　　　曾玉婉拉着沉香走去花林赏花，安慰她。“你别搭理吴喜儿，她呀，惯常爱欺负人，自视甚高，看不起人。自以为是的烂好心肠，殊不知人家拿她当傻子。”　　　　“原来如此，你不说我还狐疑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无意间怎么得罪她了呢。原来是单纯的看不得别人出身比她低呀？如此，我并不放在心上。你不必歉疚。”　　　　“你不难过就好。她出身也不比别人高，不过是个捐官之女，陋习难改。本没人邀请她，不请自来的，还没不速之客的自知之明。不过她和二姐关系好。”　　　　曾玉婉不再多说，沉香一想也明白了几分，不禁看了曾二小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