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们三个家伙的怪异模样,实属生平头一回得见,一时之间黄季飞的心里也是慌了神,可话虽如此,出于礼貌,别人同自己问话,礼当也该知无不言,他还是很谦逊地回答了:“台端请否询话于我,问及此剑来历?”从身后拔出冰魄,持剑在手,伸出展示,同时再接着说道:“此剑乃我家传之宝,江湖险恶,仅只用以防身,不以伤人之用的。三位兄台请毋感害怕。”高齐天等人见得这个小子语气平缓,丝毫无甚恐惧之心,当即更是斗胆一句:“此剑果真你家传而非你强盗?不以伤人只作防身?嘿嘿!我看许是你鬼话连篇的,看你一穷酸贱农样,哪像是拥有这等宝物之民?许是偷得来的罢?”白大力接嚷一句:“不错,一介草民,何以有得如此稀贵名剑?许是偷来不假!”范一桶吃过一口剩余,亦道:“偷来不假!”  酒馆中的食客们本在静享用食,忽闻馆内争吵声叠起,心中同感好奇,停杯投箸纷纷围聚拢看起了热闹来。那店小二见得他们几人似有争执,又见却是那个青年小生,当下不知如何是好,只悄悄地溜进内堂,欲找那陈守约过来看情况去了。  黄季飞听得他们如此言语,心中好生不悦,带着轻微的言语怨怼:“我既不是偷也不是盗,这剑是我父亲亲手交给我的,我如何来盗如何来偷?当时还有我乡兄表亲在场哩!”  太原三鬼见得对方竟然还敢如此理直气壮地出言顶撞,当下里是怒不可遏,想来平生除了自己两位大哥之外,是从来不会有人敢这么无礼同自己讲话的。  “小子好生了得哩!给你机会让你识相交出此物,不予你计较便是,可你非但不肯,倒还顶撞起我们来了。我就是抢的也非把剑物归原来的主人不可的。哪和你在此费口费舌的?”那叫白大力的在说着这话时,已是伸手去抢夺他手里的冰魄剑。好在黄季飞早前已心中作好防备,见得他伸手欲来是要明抢冰魄,当即手起剑落,横臂一缩,将宝剑给平安带回。  白大力见他竟然敢公然拒绝,终是不能再忍声下咽,嗔怒道:“好小子啊!果还有两下子哩,想不承认是你偷来也不行,这下子有你难堪的了!”话音甫毕,已是个起脚飞踢而出。只听得一阵喀喇声响,那酒桌便被他给踢得个四分五散。店里的食客们突然间见他们几人动上了手,恐担心受到牵连,只慌张得一哄而散,逃往外头去了。  范一桶见二鬼竟然两次出手落空,更是不愤,当下只一阵怒吼呐喊声出,然后即抡起了钵儿般大小的拳头朝着他挥了过去。别看他样子好像很是笨重,但他的拳招身法却是奇快得很。黄季飞慌张失措,更不懂该如何躲避才好,也同是发起了右掌回击过去。只是他这么与对方的拳头相撞,登时觉得整只手臂已然是酸麻无觉,脸上更现出了一副的痛苦之色。他心下骇然道:“这矮个头小,可力气怎么如此奇大,要是再被他......”还不等他想毕,那个范一桶又已接着跟来了第二招。黄季飞见得对方的第二记出拳似比第一回还要威猛了许多,自己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挡下来的。当下回身蹿墙而上,再借着力的相互作用,已是一个翻身反仰绕过范一桶的头顶上避了开来。对方的那一记重拳打失成空,击中了墙面。拳下声起,墙面剥落,酒馆的墙面也似乎经受不起他的重拳一般,已是略感些微的震摇。  “还好,着实是险得很!”黄季飞身子刚落了下来,便是大大地松出了一口气。  “小子果然身手有个两三下!”这句话说得缓慢之极,心猜到是刚才的那个高个头的所出。他刚先只顾着对付范一桶,竟尔忘记了他身后的另外一个对方同伙了。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个高齐天早已是飞脚踢发。黄季飞一个跌身踉跄受力不稳,直当地摔倒在大桌上,可怜那大桌一下就被他给压得粉碎,上面的碗盘杯箸碎洒得满地都是。  “如此瞒不讲理,动不动就出手伤人,还有天理没有?”他身倒在地,一脸的困难之色。那个白大力一脸的得瑟,斜瞪着躺在地上的黄季飞黠笑道:“嘿嘿!小子,适才你若好好地将剑交出来不是没事了,然你却不仅不肯,竟还出言抵撞,就不要怪我们手下无情了!”太原三鬼同时挥起手中兵器,便往对方的身上砍落。黄季飞躺地挪身后退,此刻已无别他办法,只得闭目待死,心下同自焦急:“这下该怎么办?”  他们三人的武器眼看就要齐发砍下去,他本能的求救心突起,不知什么时候已是持剑在手,然后胡乱地左右急挥猛砍一通。忽然间酒馆之中一道湛蓝色的光芒急闪现,同时也夹带着一阵嗡嗡的吟声响。剑声吟鸣,光芒如昼,太原三鬼只觉眼前突然间便有一股冻寒之气袭来,侵入身子,如彻骨锥心般的难受,随即更又听得当啷当啷几下似是铁器掉地的声音。当他们三人同时往地面上低望过时,不禁是惊得讶口无声。只见得自己手中的兵器均已是断成了只剩一截,其余部分皆同被给那剑削截成块掉往地下去了。三人为此而吓得如见鬼魅似的,慌张得急涌退出大门落荒远逃。  而在内堂里面的陈守约早已透过门隙把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全都看在了眼里,他早几日前对这小兄弟就已有所猜疑,待见得他手中的蓝色宝剑发挥效用之后,脸上也不禁是一副的惊讶状难名。同时嘴里还不经意的忻然一句:“好小子!果不出我所料!确实是他。”  黄季飞从地上直身站起,不时又瞥了门口一眼,脸上只现出了一副的诧异之状,想不明白那三个怪人怎么突然之间就落荒逃走了。他自言自语地道:“奇怪,怎么突然间都走了?”环顾四周一眼,只见得酒馆里经刚才的一番争闹之后,早已是杯盘狼藉的一片,损失可谓惨重。  “算了,等一会儿和陈叔把账清算一下也就是了。”正要找来扫帚清洁打理地上的器皿碎片时,忽然一阵抚掌声从身后传至,黄季飞回首过望,只见得那个陈守约已经从内堂之中走了近来。本还以为他见了酒馆里打破了如此多件器具会好生心痛的才是,可他的脸上却看不出有半分的痛惜之感,反倒是笑容满面的。他深感歉仄地道:“陈叔真是不好意思!把您这儿弄得乱七八糟了,那些损坏的东西我全都会赔偿给您的,你千万可别生气呀!”  听得他的诚心道歉,陈守约又只一阵的仰天哈笑起,他说道:“黄兄弟,这区区小事又何足道焉?这些东西都值不了几个钱,还有,你以后也别再叫我陈叔了,你应该改口叫我‘陈二叔’才对。“陈守约走到了柜台旁,挪出了一张大椅坐了下去,并叫来店小二将酒馆收拾干净。  黄季飞对于刚才所发生之事已是心感疑虑,再听得陈叔说的这番话后就更加的是困惑不已。只见得陈守约在柜台上一副喜吟带笑的样子,想不明白这当中到底是怎么个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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