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些人都退下以后,他们两人这才松了口气相互笑望起来。黄季飞为止而赞扬道:“媚娘,你这声音学得跟老头简直有十成的相像,连我也是听不出来哩!”何媚娘却只往昏倒在地上的赵有为瞧了一眼,并用脚踢了他脑袋一下,说道:“原来他是武王府的总管,权力应该都挺大的,竟连那些侍卫都对他恭敬有加。” 黄季飞继续说道:“好了,别耽搁了,我们再去找找,下次可别有此类事情发生,这样太冒险了!”何媚娘点点头,正色道:“唔,不过要先把这个姓赵的总管给安置好,不能让人发现了。”四处张望了一眼,又说道:“季飞哥哥,刚才他是想回房间来着,那么我们就把他绑在他的房里边吧。” 黄季飞将赵有为背在身上,与何媚娘一同进了那个房间。他把赵有为挪放在椅上,顺手取来绳子将他绑捆起来。“好了,这就行啦!我们快走吧。”她拉起黄季飞一起走出了房门。 武王府之内非常广阔,他们脚步轻急地走过好几条迤逦曲折的小路,此刻又来到了另一处的园林里。两人一路走来,都不时的险遇巡逻侍卫,但好在他们行事谨慎,所幸也未让他们给发现。 这会他们来到的庭院不再是黑灯瞎火的。院中烛光火亮起,只由于在黑暗中处的时间过长,待得走入这宽广明亮的大院时却觉光线极是刺眼不适应,但他们也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只见得前方的一排房顶檐下都挂着有数来盏的类似灯笼的风灯,这些风灯和刚才的侍卫所提的灯盏又是不同,每个风灯上还都刻上有一些小字,只由于距离过远,无法看清上面写了些什么,灯盏光辉甚明,久望更觉刺人眼。沿着屋檐望去,在大门前的横梁框之下又挂起了两只特大号的灯笼。这高大的房屋前空地上,庭院的四周又各立有一根高大的石灯滑柱,四条石灯柱内火燃得甚旺,也就是这样,这庭院里的四周结构才能看得个一清二楚,宛如白昼一般。 刚才他们所见的就是武王府的正庭了,比早前所经过之处的别庭侧院确是大了好几倍,虽无花草树木在内,然这里的每一样摆饰石砌都是极度的华贵,四根高且大的灯柱子是用金刚、理石等材质砌成,表层涂上红漆;柱身之大得要四个大人连手环抱才得以包围。几道玉石阶梯闪发着青色碧幽之光,每阶都是非常干净的,一尘不染,就像是金子一样夺人眼球。如此奢华气派的府宅恐连天子所住的皇城也与之无异。 何媚娘见得如此景象,只撅起张小嘴,说道:“哼!如此奢华贵气,也不知道要搜刮多少百姓的钱财才得建如此,难怪人们说当官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黄季飞虽也同样是出身名门,但自家的环境比起这儿来说也还真有点小巫见大巫,不觉也一同叹了口气,说道:“这里是正庭了,简直要比皇宫还壮观!”何媚娘奇道:“咦!你怎么知道?你以前来过么?” 他回答说:“我没有来过,只不过我苏州的家里也同样是将待客的厅室设在最为庄重之处,平常也还要收拾打扫干净,让人有种宾至如归之感,这才叫迎宾至上嘛!”何媚娘突然才想起来他的父亲也曾是一名朝廷的官员,当下对刚才自己所说的话略感愧歉,毕竟世上好官还是比贪官多得多,正如世上有好人与坏人之分,而坏人永远都没有好人多的道理一样。至于说好人还是坏人就要看你是做什么。对人有害而无益那自是坏的、不好的;可对人们有益而无害,或者说伤害是极小的话,那么那个人便算得上是一个好人了。 何媚娘当下略微想了想,当下凝视着那个正厅说道:“如此说来,这里面一定又是歌舞升平,他们那些人在此沆瀣聚首,真不知又想耍什么诡计?”望着那门楣上的巨大匾额一眼,只见得门上有写着“品香殿”三个好不醒目的金闪大字。 黄季飞为此而感到庆幸,说道:“他们全都集中在这儿饮酒作乐不是更好?这样我们找人就更加容易得多,来,我们走吧!”拉着何媚娘的手正想离开。然而何媚娘却奋力松脱,只淘气地说了一句:“不,我偏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些什么!然后我们再去戏弄他们一番。”黄季飞为之一怔,即道:“什么?那苏姑娘怎么办?不管了?”何媚娘低头想了会儿,然后是会心一笑地道:“啊!有了!找人而已嘛,又何需你我两人?季飞哥哥你一个人去找不就行了?”他只更为吃惊,瞪大了双眼叫道:“什么?只我一个人?”何媚娘含笑地点头称应。 他有些犹豫不决,来回徘徊不定脸现焦虑之色。何媚娘见他仍是难以下决心,只握紧他的手并加以柔声一句:“我知道你担心我有事。这你就放心好了,里面的那些人我可能都打不过,但逃跑的功夫他们就未必能胜于我了。我们在后院会合好吗?”黄季飞见她心意已决,此刻又被她柔软的声音给陶醉当中,只手更同让她的细滑玉手给握牵,只觉浑身轻飘飘的,就如身躺在天上的云霄中一样。 过得一会儿,他终于才点头答应下来,临走前还有些恋恋不舍,向她说了些万事小心之类的话后转身再走。 何媚娘眼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角落的尽头。便在这时,院中突然间刮起了一阵劲风。强风经过将府中别处的花叶同掀带而来,形成一个微小龙卷;飞沙走石一带而过,似如刀削,叶满天飞。她顺借来风,使出独门轻功“行风轻步”,脚踏轻风迎势转身,一个灵敏的动作飞檐直上到达了屋顶,然后双脚轻踩在遍瓦之上,忙只轻声蹲身下腰,侧耳静听着里面人的谈话。 当晚那个石守信和石冲天父子二人又与那几个江湖高手会聚一堂,此时的餐桌上又已是摆满了各色的美酒佳肴。品香殿的四周已经点上了数十来盏红烛,几位侍者随从倚墙靠边站定,垂手负背的静候差遣。另外还有一支京城歌伎于厅上摆姿弄舞;她们均是手持羽扇,纤腰系结,步轻似风,丽嗓嫩喉。期间又更有男女搂抱交欢、亲亲我我,可谓是声色犬马、酒池肉林,穷奢极欲。 那石守信开口说话了,他关心那些江湖人物的身子,开口便是关怀发问:“众位英雄,身上所受之伤应已无甚大碍了吧?”白面书生接过一杯,然后拱手谢答称:“多谢石王爷的关心,我等众休养了三天,所受之伤已然痊愈了!”石守信笑而置之。 坐在段连身旁的空静听完只嘿嘿冷笑了一声:“哼!一点小伤还好意思说治了三日之久。”段连知道空静和尚对自己早是心存不满,但对他的这番出言讥讽却是不作予理会,他只平然回道:“那是自然,晚辈的功力不足,哪比得上大师被人修理得牙齿都脱落几颗也还安然无恙的是吧?” 众人听得那个白面书生话语之中尽带寒刺,想来他们两个又快要斗起嘴来了。回想起空静和尚那天在擂台场上时的狼狈难堪,不顾旁人单只一个和那杨六郎明枪明剑的打斗。本来他想要在大伙的面前大展他那“人屠一手”的邪门武功,可没想到那个杨六郎的武功身手却是如此的高强,这却是让他始料不及的。最后在所有人当中,除黑龙以外就数他的下场是最为悲惨。白面书生适才见他故意刁难,只得再度提起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而这却又正是空静和尚最不愿提及的。白虎他们几个只想着能在酒宴上寻些趣味赏闹,为此就算他们二人斗得你死我活也不打算发声劝阻,只在一旁静心看热闹,不时还附和声笑。 空静和尚环桌扫视了一遍,看到他们几人听了段连的话以后都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心中只感好生的尴尬,心知那个段连是有意出言嘲讽,当下只哼了一声,然后怒红张脸来吼发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们都不许笑了!”他也不管石守信在桌旁,说罢后便举手往桌上动劲一拍,只把桌上的酒杯菜碗都震得倒翻十来只。石守信见此,当下便叫来仆人将桌面整理得干净,重新给他们倒起了酒来。 段连见他面带怒相,只微微地笑了几声向他拱手歉声说道:“空静大师,刚才只不过是小辈同大伙开个玩笑而已,还请别往心里去,就让晚生敬你一杯算是赔礼道歉。”他举过酒杯伸在半空中,只等着空静和尚递手过来接下。 空静和尚心想他倒还算识礼,且就给人一个薄面,不计较这些。他袖袍掀过,伸手去拿那空中的酒杯。哪知他刚抓稳半边酒杯欲往回挪时,那杯子却像是和段连的手粘在一起似的,根本就取不下来。再见那段连脸上的一副得意之色,已知他是要和自己比比内力,当下他也同运起暗劲,和对方比起内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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