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2013年元旦这一天，在我快要二十岁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份礼物，我很珍惜的礼物。　　打开之前，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像上次一样吓人的，或者是里面什么都没有的恶作剧，可是唯一没想过的就是我面前的，木黄色的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水晶球，拿出来之后差不多是一个手掌的大小，被水晶球包围的是一朵红色的玫瑰花，在透明玻璃外壳的衬托下大红色的玫瑰花显得格外妖艳，不知沉浸在这个异常美丽的世界里多久，手突然被另一只大手抓在了桌子上，前面的东西已经不知何时被打扫干净。　　“江小雨，这个礼物是我想了很久才决定的，绝对不是一时兴起。”我呆呆的看着闻久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手里拿着的水晶球上有点点湿润的汗珠。　　“江小雨，你可以不用说话，听我说就好。”他那时深情的眼神忽然让我害怕起来，但他的手抓的紧紧的，逃也逃不了。　　“我原本想送你别的东西，但是那些各种各样的似乎都不足以衬托你，就在我苦恼什么样的东西能配上你的时候，我路过一家店，无意走进去，一眼就看上了它，我想它真的太适合你了，漂亮、内敛，别人或许以为你的外在就代替了你的全部，可是我知道，你真正的美是在内心里，我明白也懂得，你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事物。”闻久制止了我想要开口说的话。　　“江小雨，我是认真的，我看到了你的坚强，也能看到你的脆弱，以后的时间可不可以让我有机会陪着你，永生之花不止代表爱情，也代表了时间，以后我会像它一样一直陪着你，永不凋零，我不会让你受到哪怕一点伤害，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是很认真的。”　　“我，我没有那么好！”是的，我没有他说的那么好，我比他想象的要残破太多，可是他却没有让我抽回手。　　“小雨，就当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也给我们两个人一个机会，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我是怕我不够好，还是你有这么嫌弃我？”　　“不不不，我，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那不嫌弃就是喜欢了，那喜欢我就跟我在一起。”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了？”　　“那就是讨厌我，你原来这么讨厌我。”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我不讨厌你啊，我喜欢还来不及呢。”看到他似乎要绝望的样子，我一时冲动就脱口而出，马上想要捂住嘴，但是一试两只手都没闲着的，只能抿着嘴嗔怪的看着闻久。一看他的脸似乎我又中他的圈套了。　　“那喜欢我就是答应了！”我看到他脸上有种奸计得逞的表情故意做给我，一时想要把手机的东西扔他脸上，但是又很舍不得，只能气鼓鼓的盯着闻久。“江小雨你往前一点。”既然着了他的道，那就将错就错听之任之。　　没想到他居然双手攥着我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我的心仿佛提到嗓子那里，感觉自己脸上冒起了两团邪火，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楞在当场。　　“江小雨，我是你的了。”闻久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脸上笑出的褶子都一清二楚。　　这一切于我仿佛处于梦幻之中，那是我年少时期待了许久的奢望，这时一朝成真，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女子对于自己的感情从来都是盲目的，而且很多一开始就展现在眼前的问题都不曾发觉，只顾着沉浸在幸福中，孰不知，流于表面的幸福终究还是不能长久。　　在闻久的“哄骗”下我成了他的女朋友，只是，他毕竟离得太远，回家一趟很不容易，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等他放假回家，在他上学的时候我们每天都会通话或者聊天，有时对着电话会沉默很久，但是从来不会尴尬，感觉就算听着对方的呼吸声都是幸福的。　　刚开始的时候感觉很别扭，毕竟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从未跟任何一个男子有过亲近，又因为见面的时间不多，显得格外落寞，幸好他是那种可以带着我开心的性格。有着这样的原因，让我不够深思熟虑，以为他对我过于在意，所以我把一大半的心思都放在了感情上面。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我去到了我和他一起待过的城市——雪城，他回学校的时候我努力抽了点时间去送他。对于闻久，我算是把我能给的快乐都给他了，至于他接不接受我从未想过。　　时间对沉浸在爱情中的女子是漫长的，等待中，我只有每天让自己更加忙碌，才能忘记对于闻久的思念。几乎每个长的假期他都会回家，而他会提前通知我时间，偶尔去接他，或者送他。见面的时间不多，我偶尔会看着他发呆，而他却看着我傻笑，或者如以前一样捉弄我，和他在一起，我尝到了世间最幸福的味道，我所求的不外乎如此。　　同闻久在一起一年的时间，我发现自己变了很多，曾经的自己不在意穿着什么衣服或者头发是什么样的，早上起床洗把脸梳个马尾就出门，连化妆都不会。和他在一起之后，我开始在意自己的外表是不是干净利落，会在乎他对我的看法，那些我从不担心的事情成了我的烦恼，闻久却时常对我说:“你说你不化妆都这么好看，万一化了妆我不得多了更多的竞争者，现在都应付不过来，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可是只有你，你自己跟自己竞争吗？”我说的确实是真的，因为我的性格太不喜欢与还不熟悉的人打交道，所以从别人的角度上看我就是一个没有朋友的人，还不好说话，所以我总是一个人，没有人敢接触我，怕有个热脸贴冷屁股的结果，除了像闻久这种脸皮厚的跟我认识很长时间的人，其他人都对我望而却步。　　“那也不行，我可得好好看着你，万一真的跑了，我可得哭死！”他的甜言蜜语总是会让我开心。好像他说的很多话都会顺着我，或者是我特别喜欢听到的话，他每说一句我便更加舍不得他，希望永远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闻久在大三的课业格外的繁重，都有一点赶上高三时的任务量，所以寒假比别人早一点回学校，因为他走的那天我没有空送他，所以提前几天我去了雪城与他相见，也算是年初最后的温存了。　　让人意外的是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以至于回百朝的车也没法走，我就这样困在了雪城，其实到雪城之前我是看过天气预报，预报只说阴天，没想到雪城的天气无常得让人困惑，不愧是叫雪城的地方，每次下雪都比临近的城市大很多。那天我们又是在商场里面吃了顿饭顺便看个电影，没想到几个小时的时间外面已经白茫茫的一片，无论如何也走不了了。　　“怎么办？我今天赶不回去了。”我沮丧这一张脸，满脸委屈的看着闻久，而他却用思考的目光望着我，最后叹了一口气。　　“跟我来吧！”　　“啊，我们去哪儿呀？”　　“不许说话，跟着我就是了。”　　“哦。”　　闻久牵着我的手，我们的脚踩在雪地上吱吱响，让人心情舒畅，我听得入神，没有注意他把我带到什么地方，等到了以后我才从他的声音中回过神来，“到了，跟我来。”　　“这是什么地方？”　　“别废话了，跟着我就是。”我抬头一看是一栋高层住宅，本想一走了之，可是手在闻久的大手里被攥的很紧，抽也抽不出，于是我心情忐忑的跟着他到了十楼。　　还在我纠结要不要离开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闻久牵到了门里面，其实说“拖”进门也不为过，因为我的脚是最纠结的一个地方，理智说要走，可是另一方面又不舍得走，然后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先是听到身后的门被关上的声音，接着就被闻久提着走到了客厅的沙发旁边，一下就把我推坐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