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旁边的马统凑了上来，看见自家公子心情不好，想着以前似乎和楚公子一起，公子的心情会好些，完全忘了楚秦之前对他说的话，“公子，你要不要去找楚公子啊，说来今天早上的膳食还是楚公子交代秋给您送的呢······”　　马统自顾自的说着，马文才却是停下脚步，“你是说，今天早上的膳食是楚秦给我的？他不是，不是站在旁边看本公子的好戏吗？”　　马统挠了挠脑袋，不是很懂两个人之前的暗潮汹涌，“怎么会，我看，那个楚公子还是很关心公子的呀，还特意交代秋，让我给公子送膳食呢。”看着突然加快步伐的公子，马统一脸懵逼。　　马文才听着马统的话，抿着唇，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只想找他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不是已经站在梁山伯那边了吗，怎么还愿意给他留膳食？　　楚秦并没有待在寝舍里，他并不想让别人因为这些事来找他，起身走出去散散心。　　走到后山几乎没有一个人，到是让楚秦松了口气，看着山中的美景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就听到不远处似乎传来箫声，楚秦挑了挑眉，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就见一个少年，一身白衣，外面是学院发的蓝色轻纱，这人，是叫方家渊，扬州方家渊，这般想着，楚秦停下脚步，就远远的看着，并不出声打扰。　　一曲终了，方家渊放下手中的箫，侧头就看见不远处的楚秦，笑了笑，对着楚秦点头示意，楚秦见状，走上前，“家渊兄，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方家渊，一愣随即，又明白了，看来楚秦也是懂乐之人啊，“不过是惋惜，我这具身体罢了，”方家渊脸上露出苦涩，“来书院学习，不外乎功名利禄，锦绣前程，我自然也不能免俗，可惜我的身体撑不了多久。”　　楚秦听着这话，点了点头“是啊，功名利禄皆是世人所求，多数人都不能免俗，只是家渊兄，这官场也是战场，宦海难测，谁知下一刻会是什么，世人皆道，伴君如伴虎，可是现世皆有世家掌握，而世家中唯有王谢两家最为突出，想要在官场上有所为，少不了要讨好两家。”楚秦说着，又熄了声，“瞧我说的有些多了。”言罢，看着远处的烟笼青山。　　方家渊听着楚秦的话，“怎会，楚兄说得对，士族要比平民地位高，也是如此，”忽地想到什么，“楚兄，你说这谢家谢先生，她可是十分看得起着梁山伯呀。”话语间也没有讽刺，更多的是偷揶。　　“噗，”听了这话，楚秦也是笑出声，“虽说士族分明，可是天下大多都是平头百姓，一瞅着梁山伯的性子，至少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呀，不求他做的有多大官，只要他能保持初心就好了，现在呀正缺这样可以上下沟通的人才，怕是日后这梁山伯前途无可限量呀。”只是这路也不好走，当然，后面的话楚秦没有说出口，而是转移了话题，“人生在世我倒是觉得，何须为他人所累，倒不如好好的去享受，有的人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如陶渊明，但是有的人喜欢搬权弄势，世间人总有千种活法，何必去评论别人的生活呢，毕竟你没有经历过他的经历啊，”转头看向方家渊，“家渊兄，你说是吧？谁又能保证自己经历过他人的人生，能够比他人做的更好？”　　方家渊没有回答楚秦的话，而是在思索着，楚秦见状也不打扰，转身，悄声无息的离开，倒是觉得方家渊是个不错的人才可惜了，可惜了。　　等方家渊回过神来，发现楚秦已经离开了，不过他也不在意，嘴里倒是念叨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马文才一个人坐在寝室里，想起刚刚听到楚秦的话，他没想到楚秦竟然对梁山伯有那么高的评价，前程似锦，“呵，”他一定会让梁山伯输的很惨，他一定要让楚秦看看，梁山伯只是一届平民，什么前程似锦都是假的，最后一定只有他马文才走到最高的地方，他要证明楚秦的眼光很差，没有看见他。　　这般想着，马文才拿起旁边的书看了起来，等楚秦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马文才一脸认真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便也不多说，随便洗漱了一下，就躺在榻上，随手拿起放床头的话本子看了起来，当然外面包着论语二字的书皮。　　说起来，他之前从没有看过这些，至于他手上的全是从王蓝田那里搜罗过来的，觉得这书里的故事也挺有趣的，至于外皮，当然也是王蓝田给弄个好的，书院不让带这些东西，当然不排除王蓝田有这个渠道，于是因为几本话本子，王蓝田和楚秦的情谊就此结下，还是在马文才不知道的情况下。　　马文才看见楚秦又想起刚刚的事情，于是又不想和楚秦说话了，原本想要和好的事也就一拖再拖。　　第二日下学，楚秦被荀巨伯拉着去了饭堂，楚秦很是无奈他其实不吃饭堂里的东西的，大多是秋自己借着后厨做的，可惜抵挡不住荀巨伯的热情，于是一行四人去了饭堂，一进去，楚秦就察觉到了气氛迷之安静，旁边的祝英台也低声对着梁山伯说道，“山伯怎么今天的饭堂如此安静。”梁山伯摇了摇头。　　楚秦皱眉，就看见不远处那三个人马文才王蓝田秦京生坐着，王蓝田秦京生两人低着头不知在干些什么，直觉告诉楚秦这事与他们有很大的关系。　　马文才倒是一反常态，从他们进来就看着他们，手里还拿着饼，一点点撕出来小口小口的吃着，看的楚秦想笑，抿了抿唇，将笑意憋回去。　　马文才也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的地方，拿起桌上的碗喝了一口粥，掩饰着尬尴。　　楚秦见了耸耸肩，和荀巨伯梁山伯祝英台过去打菜。帮着打菜的苏安很不安的喊了一句，“祝公子。”似乎是想提醒什么，视线又不自觉的飘向后面马文才，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楚秦看了一眼马文才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但是也不打算说出来，跟着前面三个人打完菜，发现只有一张桌子了，而一张桌子只能坐三个人，楚秦思索着是不是要走，就看到后面的王蓝田伸出了手，“楚秦，坐这边吧，那边不好坐。”说完就把旁边的秦京生给推了出去，心疼秦京生一秒钟。　　楚秦见状也不推脱，对着荀巨伯点了点头，就走过去，毕竟只是荀巨伯邀请他来吃饭的，荀巨伯见了也不阻拦，也只能是这样子，不然怕是要四个人挤在一起很不方便。　　等楚秦过去了，秦京生已经默默的找到了位置，打算坐下来的楚秦就看见黑着脸的马文才，犹豫了一会，还是坐下来了。　　后知后觉的王蓝田发现他们这桌的气氛莫名的不对，咽了咽口水，想说些话，来缓解气氛，然而，这两个人气场有点强，他还是看戏吧，于是又看向前面的桌子，那里坐着祝英台梁山伯和荀巨伯。　　“呵，你不是和他们一起，做什么坐到这张桌子上。”旁边的马文才讽刺的开口，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刚刚心里想的是幸好王蓝田拉他过来了，不然他得多尬尴啊，马文才很清楚楚秦不来吃饭，因此也没有给他留位置，哪知好死不死的，楚秦被荀巨伯给拉了过来，看着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的时候，不知为何，马文才有些心疼，就像是看见了自己一样，幸好王蓝田把他给拉过来了，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讽刺的语气。　　“我为什么不能坐这，又不是你马文才邀请我，是王蓝田邀请的，当然，如果马文才你觉得这个桌子是你的我不坐也没关系。”楚秦说完就“啪”放下碗筷，起身离开，他本就是家里千娇百宠长大的，之前是觉得马文才是个可交之人，但是现在他累了，不想再去附和马文才了，至于后面的他也不想再看了。　　楚秦这么一闹，原本就安静的食堂，更安静了，每个人的咀嚼声也都全都变成了无声，整个学堂怕是除了梁山伯几个人不怕马文才外，其他人都是战战兢兢，哪怕是梁山伯祝英台也不敢这么对马文才说话，毕竟之前入学的那一幕让人印象深刻。　　忽地马文才站了起来，吓了旁边王蓝田一大跳，“额，那个文才兄？怎么了？”努力挤出一张笑脸。　　马文才低头冷冷的看了眼坐着的王蓝田，“哼，你在这。”说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