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到没谱的家具城,智厚带着丝草一一走过。女人天生就是购买狂,看着漂亮可爱的东西,丝草只觉得自己眼花缭乱。 刚开始还有些拘谨的丝草,慢慢忘我地拉着智厚前辈到处走。看过抱枕,地毯,杯子和盆栽,精挑细选着适合摆放在别墅的物什。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采购了大半个家具城,满载而归。 看着大箱小箱的战利品,两人撸起袖子就开干。 有商有量地装饰着原本清净优雅的房子,将原本冷色调的空间点上明亮又温暖的色彩。 最后一样东西摆放停当,两人累得倒进沙发。 智厚环顾四周,看着变了样的房子,突然笑出声来,“真好,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温暖的家,不再是冷冰冰的,睡觉的地方。” “前辈,”丝草有些心疼地看着尹智厚,“所谓家,不是靠一些抱枕和盆栽就可以完成的。有家人一起生活的地方才是家。” 智厚笑容渐渐收起,“你是想暗示我什么?孤儿不会有家是吗?” 丝草摇头,“谁都希望有个家,孤儿也可以有家,可是前辈,你不是孤儿啊!” “你知道什么!”智厚冷下脸来。 “智厚前辈,爷爷一直在想你,你可以原谅他吗?” “原谅?”智厚抓着丝草的肩膀,“不是我要不要原谅他,而是他在怨恨我害死了爸妈,他抛弃了我,丢下我一个人,是他不要我了。” “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丝草急切道。 “够了,金丝草,你越矩了。我把你当朋友,不代表你可以过问我的私事。”智厚不愿意提及这个沉痛的话题,只想逃离,甚至不惜对丝草严词厉色。 丝草倔强地拽住智厚,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肃容道,“现在你不要说话,只听我说。” 智厚一时被喝住,真的安静坐下。 “当做今天陪你买东西的奖励,你可不可以听我讲一个怪爷爷的故事。” 智厚看了丝草一眼,默认。 “我最近认识了个怪爷爷,他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老爷爷,只是脾气不好,说话颐指气使,好难伺候的样子。可是昨天晚上,弟弟生病进诊所,我才知道怪爷爷原来是个医生。”丝草说道这儿,突然起身拿过那张全家福给智厚看,“智厚前辈,怪爷爷也有这张相片,他很宝贝地擦拭它,让它看起来像是新的一样。” 智厚拿过照片,冷声道,“那又如何?他看着照片,想念他最爱的儿子和儿媳,怨恨着我。” 丝草摇头,“不是的,他也在想念你。当年离你而去是为了要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 “你在说什么梦话?”智厚嗤之以鼻。 “不是什么梦话,当年那一场车祸不是你的错,是人为的。”丝草忍不住说出真相。 “你说什么?!”智厚震动。 “这些话本不该由我来说,可是你和爷爷之间的误会好深。爷爷当年为了保护你,忍痛丢下你,害怕你会怨恨他所以不敢来见你。而你把当年的错全部揽上身,以为爷爷恨你所以不要你。可是,你们都没有错啊!十几年的分离已经够了,难道你们不能相认吗?”丝草按着智厚的手背,期待地看着他。 “相认?你说的好容易。”智厚嗤笑,心下难以接受,“十几年的怨恨是一句误会就可以消除的吗?” 丝草双手伸出,将智厚的脸转向她,认真道,“真正的家人就算吵架了冷战了,只要有心和解,一下子就可以和好了。” “可是····我还没有心理准备。”智厚不经意间,泄露自己的怯懦。 “别担心,我帮你!”丝草斗志汹涌,握拳明志。 智厚有些呆愣地看着丝草,“你要怎么帮?” 丝草一拍胸脯,“看我的!!” 说到做到,丝草向来是行动派来的。先是打入诊所内部,成为义工,了解爷爷的生活。无意间看到爷爷竟然心脏不好,时不时要吃药,这更加坚定了丝草想让智厚前辈和怪爷爷和好的决心。说句难听的话,爷爷年纪这么大了,身体也不太好,说不好也没有太多年可以蹉跎了。如果还在误会这儿怨恨那儿,难道非得等人不在了才后悔吗? 一次偶然的机会,又让丝草看见爷爷犯心绞痛。这一次,丝草绝对不姑息了。 “爷爷,我不能再让你一个人生活了。”丝草坚决道。 怪爷爷堂皇,“难道你还想把我丢进养老院吗?” 丝草点头,“嗯,一个专门养坏脾气老头的地方。” “哎西,不要以为我最近对你亲切一点,你就能骑到我头上了。”怪爷爷故意恶声恶气道。 丝草不走心地拍拍胸脯,语速飞快不容拒绝道,“哎哟我要吓死了,爷爷快点下班吧,我帮你收拾包包。” 这收拾着收拾着,丝草竟然跟着回到爷爷的住处,扫荡了爷爷的房间,帮他把行李都收拾好了。 爷爷无语道,“看来你是很不待见爷爷啊,赶着投胎呢,现在就要把我打包去养老院?” 丝草点头,“嗯,担心爷爷哪天在我看不到的时候突然病发,晕倒在地,又没人照料。” “哎一股,没认识你之前我可活得好好的。” “那是以前好运啊,您能保证一直这么好运吗?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可就不能放任爷爷不管了。现在您就别多问了,我带您去的一定是个好地方。到时候我想拉你走,你还要赖在哪儿不愿意走呢。”丝草笑着说完,拉起行李率先离开。爷爷心下有些预感,又期待又有些胆怯。 丝草趁智厚爷爷不注意,秘密通知智厚前辈不可以出门,就在家里等着她带神秘礼物过来,智厚一头雾水,也乖乖在家等着。 没有等太久,丝草左手行李袋右手行李箱,兴冲冲地跑进智厚的家。 智厚一脸迷茫,“你说的神秘礼物,是要跑来跟我同居吗?” 丝草跺脚,一脸怒其不争地看着智厚前辈,“现在这种时候,你只能想到这种事吗?” “你的行李让我误会啊,我还能想到什么?哦,难道你离家出走了?”智厚想到另一种可能。 丝草忍不住翻白眼,转身想说些什么,却看见身后空空如也,“哦,神秘礼物有点害羞,前辈等一下。”说完,噔噔噔跑出去,又噔噔噔跑回来,手里还拽着一个人,一个智厚以为不可能会再出现在这儿的人。 “····爷爷?”智厚满眼震动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老人。 “智厚啊!”爷爷眼也不舍得眨地看着十几年没见过的孙子,心中激荡不已。 智厚有些难以置信,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熟悉又陌生的爷爷,只能故作冷漠地转眼看向丝草,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丝草无所畏惧,“什么怎么回事,带孤寡老人自己家里住啊。” “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我说过要帮你和爷爷相认,你也没有反对啊,现在干嘛这么惊讶?!别装矜持了,快帮爷爷把行李带进去,对了,爷爷住哪间房来的?” 智厚跟支木头似得,半天不动弹。 爷爷有些尴尬,试图拿过行李,缓和场面道,“我还是走吧,突然到访,怪让人为难的。” 智厚突然伸手一指,“房间在那儿。” 这一举动代表的意味叫丝草惊喜也让爷爷受宠若惊,双双星星眼地看向智厚。 智厚有些抵挡不住,摸摸鼻子,率先带路走向那个房间。 丝草蹦跳着跟上去,爷爷心下喜悦,也呐呐地跟上。 丝草主动接下擦拭房间的工作,干得热火朝天。 智厚坐立不安,不自在地跑回自己的卧室躲起来。 爷爷想搭把手,却被丝草喝退,只好闲闲地坐在一旁,看着丝草元气满满地擦拭本来也没多脏的地板。 越看丝草,智厚爷爷就越满意,暗自喟叹【果然没有看错,有着珍贵莲花相的女孩,真的能给人带来美满的幸福。这样好的女孩,要不帮着智厚抓住,我真是进了棺材都闭不上眼。】 这般想着,身为前任总统的智厚爷爷大脑飞速转动,鬼主意有一出是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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