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是不能得罪的,一个出色的医生就更加不能得罪了,东海岸的很多大人物心里都清楚,等到哪一天他们自己得了某种罕见的病症,梁葆光很可能是这个星球上唯一能救他们的人。特蕾莎海因茨无疑是个很好的例子,如果没有梁葆光的诊断她就会被送去化疗,以破坏自身的免疫力为代价去试图杀死并不存在的癌细胞,那种情况下别说再活三年,基本上一个星期后就可以下葬了。

本来还说要做笔录的,可车开在半道上署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一群穿制服的战战兢兢把梁葆光请进了警署的会议室,又是泡咖啡又是给开空调的,生怕怠慢了了他,尤其刚才对梁葆光问话的巡警,此时都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以韩国系统内部的办事风格,上头遇到了问题必然要找下面的人背黑锅,这位巡警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倒霉蛋。连续好几年韩国的经济都不景气,家里的老婆月前刚被公司裁掉,弟弟又因为生意失败过来借钱,再一想到孩子九月份的学费还没凑出来,他忽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那几个女人被送去哪儿了?”梁葆光往嘴里塞着香草味的哈根达斯,含混不清地问道,这冰淇淋是警署的一位女警自费买给他吃的,作为一个真小人,他才不管君子不吃嗟来之食的那套,果然不用自己花钱的东西最好吃。

“几个当事人都被送去了三星医院。”照理说这种信息是不能告诉系统外人员的,但现在梁葆光摆明吃定了他们,这些穿制服的自然也就管不了规章制度了,不仅那三个女人在三星医院,李秉宪也在那里接受治疗。

梁葆光活动了一下右手的手指,“我怀疑自己的右手小指骨折了,也需要就医。”

“懂了,稍等一下。”钟路警署值晚班的警长向署长请示了一下就开始安排人手,把梁葆光送去三星医院,谁都看得出来梁葆光是想去看那个晕厥抽搐的女人,“里昂先生,感谢您的合作。”

“好市民奖就不用了,我这个人很低调的。”梁葆光笑着挥挥手,从正门走了出去。

“队长,要是今晚的事情被曝光出去……”韩国人普遍有种家丑不可外扬的思想,钟路区警署的人维护李秉宪并不是单纯因为他有名气,更不是因为喜欢他演的电影,只是因为他们认为李秉宪从某种程度上代表着韩国的形象。

如果韩国唯一一个“好莱坞级别”的明星是个下药猥亵强暴未成年少女的人渣,那么外界会对韩国怎么想?虽然这个好莱坞级别是韩国人自igh封的,虽然事事都上升到国家高度显得很病态,但他们真的很在乎这些,为此甚至不惜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

被称作队长的男人拍了拍下属的肩膀,“那就不是咱们要考虑的事情了。”

走到警署门口的停车场掏出一支烟点上,抬头仰望同一片天空,嘴角牵起无奈的苦笑。二十年前第一天来这里报道上班的时候,前辈按照传统安排忙内值夜班,那个夜里他也是这么叼着烟仰望,只不过曾经满是星星的纯净夜空,如今只剩一片迷蒙的城市之光。

新罗酒店是三星的产业,而且跟三星医院所在的江南行政区仅仅一江之隔,所以酒店里的客人出了问题被送到那里去十分合理。梁葆光过圣水大桥的时候还在觉得汉江的夜景挺不错的,可是当车开进停车场后他却失笑出声,原本他就是不想在医院里呆着才辞职离开纽约的,可飞机在韩国落地后不到十个小时他又进医院了,这就像是离家出走的小孩溜达了一晚上,结果一抬头看到自己回到了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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