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结束，陆凯考了全年级第一，姜余考了全年级第四。 “阿余啊，怎么办啊！”念蓉趴在桌子上，一脸的苦瓜相。 她这次考了班级二十名，全校排名不知道几百名开外了。 “我又要被我爸妈骂了，万一还不给饭吃……” “怎么办啊，阿余。”念蓉一把抱住她，诉苦道。 她要是有姜余这么好的脑子就好了，她做梦都会笑醒，她爸妈肯定把她当亲身的一样好吃好喝的供着，像尊大佛，可惜念蓉也只能想想而已了，事实上，她回去又要挨一顿臭骂，搞不好还没有饭吃。 看着沉浸在自己悲伤中无法自拔的念蓉，姜余一脸的无奈和宠溺。 “要实在不给你吃，你就来我家吧。” “还是阿余好。”念蓉又给了她一个熊抱。 “好了好了，我都被你嘞的喘不过气来了。”姜余拍拍她的后背，动作很是轻柔，她眼角瞥到了陆凯的座位，没人。 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据消息一向灵通的念蓉说，陆凯打了好几份工呢，兼职什么的做的倒是也不少，念蓉倒是挺羡慕类似于陆凯这样的生活，充实而且又趣味，不像一直待在学校里那么没有意思。 姜余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便利店时，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间回想起了那天夜晚俩人一起在一起吃东西的画面，她很少经历这么温馨的时刻，父母常年不在家，念蓉又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家家教甚严，很少有能出去的时刻，多数时间都是姜余一个人，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 残阳如血染红了半片天空，街道上人流很多，都赶着急匆匆的步伐，期望快点回到家。 便利店里开启了一盏盏暖黄色的灯光，里面人很少。 姜余怀念那晚的味道，脚下不停步，不自觉走了进去。 “老板娘，我要这几串。”姜余伸出手点了点。 “好嘞。”老板娘是个中年女人，脸上有几道显眼的皱纹，只是笑起来很慈祥。 她应该是有女儿或者儿子的吧，姜余这么想着，那晚似乎也是她把。 “小姑娘，你的男朋友没有陪你一起吗？” “诶？”姜余没想到老板娘会误会，急忙摇手澄清，“不是，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同学。” 老板娘见她面色有些尴尬，才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你俩看起来挺般配的，我以为是你男朋友呢，小姑娘，这是你的东西。” 姜余看着她递过来戴着手套的手章，不由得有些出神。 “小姑娘？” “谢谢。”她垂眼接过。 “没事，说起来我女儿也跟你一般大小，她呀，可闹腾了，没你乖巧。”老板娘语气里却没有一点数落，满满都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慈爱。 “你是个好母亲。”姜余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眼神略暗。 老板娘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扯开话题聊了几句，才打消的姜余眼里的暗淡。 “小伙子挺好的，如果可以的话，发展发展也不错。” 姜余要走的时候，就听见背对着她的老板娘这么说道。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一向乖巧处事冷静的她，嘴角泛起了笑意，满满的。 如果可能的话，似乎也不错呢。 为了解决无聊的周末，姜余一个人去报了一个画画班，不仅仅是因为她喜欢表达，更是因为她喜欢那一种沉静的感觉，仿佛岁月沉淀在此刻，永远如此安详和宁静。 “萱萱，你画的这个……怎么有点像我们班的那个谁呢……” 画室里的人年龄都不大，都是和姜余一个年级，姜余瞄了眼说话的那个人，她有点印象，说话的姑娘和被问话的似乎是同一所学校同一班的。 “恩……这个……”被问话的姑娘脸色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 “嗷，我知道了，萱萱，原来你喜欢他啊！” “看不出来我们这么可爱的萱萱居然会喜欢那种混世大魔王，真是……啧啧啧。”调侃的姑娘扎着高马尾，她说话的时候，马尾也一晃一晃的，有些调皮。 被称呼为萱萱的姑娘羞恼的瞪了她一眼，也不说话，继续画着手上的画，动作轻柔，算是默认了。 姜余难得八卦心有些起，她偷偷朝小姑娘的画纸上瞄了一眼，脑海里想到的却是陆凯。 陆凯用毛巾擦拭她的身体，抱着她回家，以及在便利店不远地方替她解围的画面。 干燥白皙的脸脸居然升起了几分热度。 用毛巾擦拭她的身体，怎么想都令她觉得浑身像被撩了一下，毛毛的，但是心底里却并不是很反感这种感觉。 姜余想，自己或许是喜欢上那个冷漠的少年了。 今天晚上，去花店看看吧，也许他在呢。 姜余并没有想好下一步怎么办，退缩不是她的风格，有意识的将事情的发展慢慢掌控在自己手中才是她一贯的作风。 一下午，姜余都无心画画，就连指导的老师都看出来了她的心不在焉，略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天赋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在这种容易被任何事物影响的年纪，能够静下心，就是不错的。 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竟然一天心思都不在这儿。 难道是谈恋爱了？ 不得不说，指导老师还是猜对了一部分，只是这八字只有一撇，还差一道。 画室准时四点下课，比学校上学的时候早，地点和学校也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位置。 平常姜余放学去花店都是顺路路过，这回确是要特意绕一圈。 坐了十五分钟的车，步行了一千米，她才来到陆凯打工的花店。 “你好，欢迎光临。” 一个年纪并不大的女人，穿着一身旗袍，体态丰满而不臃肿，长相是那种温润如玉不张扬也不内敛的美。 “请问您找谁？”她看到姜余一走进花店两只灵动的眼睛就四处张望，不像是来买花的样子，才这样问道。 “啊，没有，我买束花。” 姜余心不在焉的挑着花，看都没看花的颜色，就直接拿在手心。 “这样可以吗？” 女子接过她递来的花，细心地包着，全程都是温柔地笑脸，态度极好。 姜余的双眼四处打量，今天店里人不多，店员也只有一个，她看女子包的很认真，想了想，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这里一直打工的那个少年呢？今天没上班吗？” “陆凯吗？他今天请假了。”女子抬头看她，笑了笑，平静的眼神总让姜余有一种自己被看透了的感觉。 “请假了啊。”姜余向她笑了笑，装作没太在意，只是随口一说。 “花包好了。” “恩，谢谢。” 姜余有些犹豫，她上一次遇到身体虚弱比较麻烦的时候就是陆凯帮了他一把。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花店，就算她上次以猫的身份去过陆凯家，记忆也有些模糊，并不记得具体住在哪里。 徘徊了很久，姜余还是没有勇气再度踏入花店，她站在什么样的立场去呢？陆凯都不知道她就是那只猫。 低头无意识摆动着手里包装的很精致的花束。 她才突然看见中间塞了一张白色的卡片，上面似乎是写了字。 “是刚才那个人写的吗？”边说着边拿起来看。 “陆凯家地址：如意街红星小区三幢3单元202室。” 她都不知道那女子是在什么时候写的并且把卡放在她买的花里的，真是细心的让人暖心啊，姜余在心里默默地道了一声谢，飞快地来到了卡纸上写的地点。 太阳斜下，快要沉入地面的时候。 姜余终于到了目的地，因为没有带手机，她花了半个小时才堪堪到达，这是一座看起来很老旧的小区，墙上锈迹斑斑，应该也是有二十多年了。 在这样一座毫无生气的老式楼房行走，姜余的心中未免升起几抹不安，四周无人，空气稠密的仿佛不是流动的，而是凝滞的。 “就是这里了吧。”姜余踌躇了很久，手在半空中抬起又放下。 她心里安慰着自己，就当做是一个同学的探望吧。 情窦初开的少女抛下了平时伪装的冷静和淡然，如玉的面容爬上了一丝红润，这才有了一个花季少女该有的活力。 大抵年少的感情都是如此吧，青涩而稚嫩，隐藏在之下的酸酸甜甜。 只是这些，姜余都是没有意识到的。 “砰砰。” 门内细细索索响了一阵，姜余还听到桌子被碰到的刺耳声，隔着一扇隔音效果并不好的门传递到她的耳朵中，半晌传来一个声音：“谁？” 是陆凯的声音。 “是我，姜余。” 门开了，少年穿着整齐，面色有些许惊讶，大概是没想到姜余会来看她。 顺着陆凯的视线，姜余看到了手中的花，一瞬间面色有点泛红。 “我是去花店买花，恰巧见你不在便问了一句，结果那人说你是生病了，我就想来看看你，这花，也送给你，房间里多点景致说不定能好的快一些。” “谢谢。”陆凯面色有几分动容，接过姜余手中的话，示意她往里面走。 “是老板娘告诉你的？”他问道。 “啊？”姜余问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一时走神。 “是一个穿旗袍气质很好长得很漂亮的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姜余解释道。 陆凯走在前头点了点头，“那是花店的老板娘。”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陆凯虽然极力稳住，姜余还是看出了他面容中的几分倦色，以及有些摇晃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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