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只身一人定定的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里,不时飘香徐徐,吆喝声,吵闹声,欢笑声充斥在四周的空气里。  “酒希姐!”晓梦穿着一条淡蓝色的长裙,左手抱着一包一口酥,右手挥舞着糖葫芦串示意林蔚过去。  林蔚皱了皱眉,舔了舔嘴唇,大脑里一片空白的跟了上去,可是每一步的都犹如脚下挂了千斤链一般,好似很沉,很重。  “酒希姐,快点儿!”晓梦大步走上来一把抱住林蔚的胳膊就往前拉,“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你这般慢吞吞可是玩不够的!”  “……”林蔚不知道说什么,定眼看着晓梦,有一股说不清的糊涂感。  “你也走快一点儿啊!你不也想出来透透气的吗?”晓梦回头对着谁说了些什么。  “好!”  原来是阿生啊!阿生也在,晓梦也在,我们是来这里玩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蔚玩开了,感觉一身轻松。咪咪笑起来,脸颊桃红,眼尾带甜,唇红齿白宛若仙子一般。  “酒希姐,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很好的酒楼,去看看吗?”  “阿生,你看看我,再看看你,现在我们可是小孩子,去酒楼太过招摇了吧!”林蔚笑盈盈的吃着面条,不时还戳晓梦两下,逗徳晓梦咯咯直笑。  “这酒楼名为‘芙蓉楼’,最为出名的是他家的‘芙蓉鸭’!不是叫你光天化日之下穿着一副小孩子的皮囊去那里喝好酒!”庄生说着向晓梦挑了挑眉,要知道晓梦是个实在的吃货。  林蔚听见“芙蓉楼”三个字耳边嗡嗡直响,眼眶一热,顿时失了神。  “择日不如撞日,事不宜迟,上路吧!”晓梦还在吃面,大口大口的差点儿没噎死。  “慢点儿,不着急!”庄生嘴上笑晓梦的憨样子,手里却准备好了茶水给晓梦递过去。  “天大地大美食最大,吃怎么会不急呢?”  “酒希姐,走走走!”  林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晓梦从九霄云外给拉了回来,跌跌撞撞站起来跟上晓梦激动不已的脚步。  一路上晓梦东逛逛西看看,脚下有风般,拉得林蔚晕头转向的。  “月南巷”整条街吊楼高屋比较多,也是出了名的酒巷子,俗话说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芙蓉楼”也在这条巷子里;“优食胡同”,就如名字所说的,这是几条美食街,每一条胡同里各种美食争香斗艳,吆喝声四起,只为成为街霸;“石榴街”的阁楼较矮主题为红色的围墙,买卖胭脂水粉的,吆喝的人自然比买美食的人少,可是每一家门前都有几位漂亮的娘子穿得花枝招展的扭动着她们的水蛇腰,这比吆喝更招客人;却竟是红这都城的集市还是很大的。  当然还有“段红娘”的布料,“唐兵帮”的兵器,“百草堂”的药材,“千机会”的书。  几条主街构成了都城的主要街道框架,人来人往的穿梭于着大□□的脚下。  “听说‘芙蓉楼’里死了人!”  “可不是吗?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从衣着上看是个外地人呢!”  “那里是外地人这么简单。”  “哟!知道些什么?”  “……”  今日“月南巷”的人格外的多,不论路过那里都会听见人们议论纷纷。  “死了人了,真不吉利!”晓梦嘟囔着,满脸烦躁。  “那就去吧,下次再来!”林蔚很是抵触这个地方,还可以说对这个地方是充满了排斥,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庄生站了出来,满脸遗憾:“马上就要开学了,等到下一次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到时候聚在一起都不太可能。”  为了保证晓梦庄生和黎月等人没关系,上学后除了必要的联系,其他时候根本不会联系,更别说出来闲逛了!  “不行!”晓梦说着一扬头,便大步向着“芙蓉楼”去了。  林蔚等人来到了“芙蓉楼”,见到很多人只围观站在门口,不敢轻易靠近。  晓梦好奇心重,林蔚好奇心也重,尽管今天林蔚的好奇心被狗吃了,但她依旧一头扎了进去。  “小心一点儿啊!”一位小兵吼着几个抬着担架的男子。  “人都死了,还小心什么?”一旁一位胡子拉碴的大叔身穿军服,头戴军帽,嘴里叼着根大烟,骂骂咧咧道,“这个家伙没脑子,中了蛇毒还在这种地方深居简出的等死,还连累我们来给他收尸……”  担架上一张薄的像纸的凉席刚好遮盖住了瘦弱男子的全身,而且担架每一动,就有男子好似要和席子一起聊下来的即视感。  “各位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今天我们‘芙蓉楼’要歇业一天,大家请多多包涵!”一位身穿枣红色马褂的男子不好意思的给围观在“芙蓉楼”门口的发着点心笑着说道。  “散了吧!散了吧!”  尸体因为毒而腐臭得快,飘出来的臭味驱散了看客们。  “走吧!走吧!”晓梦拉扯了一下林蔚的衣袖,气愤的准备离开了。  林蔚则愣在了原地,有些出神。  也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吹开了那凉席。  啊——  林蔚尖叫着从床榻里坐起来,额头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珠。  “小姐?”门口有一盏灯亮起,小声询问林蔚是否需要帮助。  “没事儿,你去睡吧!”林蔚缓过神来,手扶着额头,闭上双眼,无力的回答着。  门外的女子应了声,踏着微微细雨离开了。  独自一人留在房间里的林蔚眼泪唰唰流了下来。黑暗里,抽噎声,颤抖声,如进入磨坊的豆子悄无声息的变成冷浆般,融入进了雨声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蔚觉得屋里竟然有些闷,屋外的雨也停了下来,林蔚索性披上外套在院子里晃悠,透透气终究是好的吧。  “蜉蝣之羽,衣裳处处。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林蔚折下院子里高出的一枝花,嘴里喃喃着这么一句话,脑子里回想着一位故人的声音。  前几个月,自己还在生活无忧无虑的桃花村里,而如今身首异处,再加上如今的处境,更是话不尽的是悲凉。很多年前,林蔚在桃花村的后山中发现了一个隐秘的洞穴,里边有一位至今都未曾见过面的老人。这几年,老人时而在洞里,时而外出。但是只要老人在洞中,林蔚来“探望”,他老人都会给林蔚讲很多桃花村以外的世界的趣事儿,或者颛戈大陆历史故事,又或者那些有关“兽人族”的奇闻异事。年复一年的,林蔚就和这一位素未谋面的老人成为了好友。就在林蔚临行前,林蔚再一次的去“探望”了那位老人,那位老人家别的话没说,偏偏说了一句“蜉蝣之羽,衣裳处处。心之忧矣,于我归处。”,让林蔚很是摸不着头脑。但如今,林蔚就有那么一瞬间有一种体会到他老人家丢下这句话的意思的感觉。  身离故乡千万里,人留黄泉不复来,当自己知道父亲已故,蜉蝣般渺小的自己一时间竟也不知何处才是归宿。  噔噔噔——  林蔚耳朵很是灵敏,听见远处有几个人踏过屋顶的声音。再仔细辨别,林蔚断定是几个人在追赶着什么人,再看看这声音是从刘烻炳和唐粟罂的房间那边传来的。林蔚心里顿时暗叫一声“不好”,一个旋身踏步到自己的屋顶,接着顺着走廊顶的瓦片向刘烻炳的房间的方向赶去。  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五个黑色的身影纠缠在一起,其中一个人的身手和其他四个明显不是出自同一道的。电花火石间,几人十几招后,那“孤军奋战”之人却没有一丁点的狼狈。  等到林蔚悄悄的再靠近些,发现那“孤军奋战”之人确实是不简单。“孤军奋战”的人手持短小的匕首,身材矮小,灵活踱步于其他四位蒙面人间,手起刀落,快如闪电。他的脚好似没有落到过地面上,画花儿一般,辗转于四个人的身板间,一个俯身,一个旋转,一刺,一挑,两个身影就跌落屋顶了。  林蔚悄悄隐去气息,跑到“战场”下边将受伤的黑衣人迷晕了,再将他们用灵力捆了起来。就在林蔚聚灵捆住两个黑衣人时,又有一个黑衣人被踹了下来,眼睛直直的盯着林蔚,说了一个“你”字就双目圆瞠,嗝屁了。  嘭——  林蔚一回头就刚好对上了那“孤军奋战”之人的眼睛,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下来的,正右手紧握匕首,左手提着剩下的那个黑衣人的尸首。林蔚这时候才察觉到周围的灵力里有“火”属性的味道,原来这几个黑衣人是刘烻炳的人呐,一时间,林蔚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抑。  打不过啊!林蔚这才发觉,刚刚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引来刘家的其他人,刘烻炳和唐粟罂也没有出现,可能是不在,那么现在就算是自己叫破喉咙也不一定会有人来救自己了。  “你是谁啊!不知道这是相国府‘刘家’吗?”林蔚故意提高了声音,想说要是可以抱有那么一丝侥幸呢。  “孤军奋战”之人将手里的黑衣人“随手”一扔,就让那“可怜”的黑衣人狠狠的摔在了墙上。没有月光的夜晚,“孤军奋战”之人的一眉一眼是想要看真切都不可能了。林蔚感觉自己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这个人连灵力都没有动用就可以一挑四。突然,林蔚又想起,这服侍刘烻炳的人总是很少让林蔚觉得很奇怪呢,毕竟这也是刘爵爷的儿子啊!原来应该是有了这些黑衣客,刘烻炳才能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横穿马路”。  林蔚吞了吞口水,手里一聚灵,一把三尺长的大冰刀握在林蔚的手里。林蔚缓缓抬起大刀,直指“孤军奋战”之人的鼻头。“孤军奋战”之人也微微俯下身,身体前倾,短刀端在他眼前。  下一秒,林蔚将刀一横,脚下一股灵力将自己往前一送,一个转身,林蔚的大刀就要劈在了那个人的头上了。那个人却将身体往右边一倾,脚尖一个旋转,那个人的匕首就刺向林蔚的背脊。林蔚使劲儿旋过身来,用刀背接住了那个人的匕首,脚下的灵力一推,将林蔚往后推向后方,“孤军奋战”之人的匕首就这么划过林蔚的刀背。下一秒,刚刚才分开的二人又纠缠到了一起。  林蔚始终想要将“孤军奋战”之人的匕首冻在自己的大刀上,可是无奈的是,还未等到冰凝固,那个人的匕首就划过了刀背了。几次强攻下,“孤军奋战”之人像是看破了林蔚的阴谋,不跟林蔚硬碰硬。几招几式下来,林蔚被那个人的匕首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夜风吹过,深刻的感受到一股股热流滚滚的留下来。  “有的人,你不能跟他近战就换个法子。”  也不知怎么的,林蔚想起了之前刘烻炳教自己长鞭时说过的话,顿时脑子里一激灵。  此时,林蔚一个侧翻身,大刀“刺啦”一声与那个在身下的人的匕首又亲密接触了一次。林蔚单脚落地,一个旋转,向后一步,手里的大刀变成了一无数根“细针”。林蔚一挥手,数百根“细针”齐刷刷冲向“孤军奋战”之人。那个人见状,也不知从袖子里甩出个什么,将所有的“细针”打到了地上。当所有“细针”落地之时,林蔚再一次聚灵,所有的“细针”悉悉索索匍匐在地面上,结成一层冰“冲”向“孤军奋战”之人的脚底。  “孤军奋战”之人怕是久经沙场,往后转身,借力到了墙上,再一个旋身,手中拿着匕首直刺向林蔚。林蔚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眼见着那个匕首和那个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  啪——  不知是谁,伸来一弯臂膀,将林蔚往一边一带,让林蔚躲过了一劫。  “孤军奋战”之人见状,一个闪身,上了屋顶,跑了。  一双冰凉的手遮住了林蔚的双眼,让林蔚觉得很是舒服。下一秒,冰凉的手拿开了,林蔚缓缓睁开双眼,一时间还不能够看清面前的脸。  “冷面?”林蔚皱眉,微声问到。  “嗯!”  下一秒,林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是心里的石头放下来了吧,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刘烻炳将林蔚抱起来,把她的头放在颈窝,走了一步便停了下来,脚下一发力,震碎了一块儿小石子。要不是这块儿不知是谁人弹出来的石子儿打偏了“孤军奋战”之人的匕首,刘烻炳自己怕是没有把握能把林蔚从刀口下救回来。  塔塔——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天空又下起雨来。  在另一个屋顶,黎月匍匐在房檐,缓缓抬起手掌,示意“撤退”。  这要杀的是都城相国“刘家”的儿子,也不知道这个儿子有何不同,竟引来如此厉害的刺客。更有趣的是这刘烻炳还是早有准备的样子,不过林蔚的出现应该是意料之外的事儿,让刘烻炳不得不自己出手。黎月越想越觉得迷茫,在这小小的刘家院子,除了黎月这边和刘烻炳的人,还有一拨人,跟这个刺客是一伙儿的,刚刚还出手救下了林蔚。黎月虽然庆幸,但同样很是不解,究竟是何人,在刘烻炳的地盘上公然刺杀刘烻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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