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但是情况出乎哈玛和莽舍的意料，只见那声炸天的惊雷响起后，一切又迅速的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外面冰雪依旧刮着暴风，血红的月光也逐渐退散了妖异的光芒，变得温热暖黄。　　那远方传来的兽啸经过山谷回荡流传，便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麦米轻轻推开了它俩的身躯，难得一脸严肃地问道“你们究竟是在害怕什么？”　　哈玛和莽舍一时语塞，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看着它俩眨巴眨巴的眼神，麦米轻叹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刚刚在你们预想中会发生什么事，而且，你们两个也许有可能知道我生前的事，只是你俩如此保密，我也不想过多去追究以往的事，只是如果按照能力，我比你俩都强大的，还不需要你们来保护！”　　假如知道了以前发生一切，还会是这般既往不咎的态度吗？哈玛在心底苦笑，瞳孔倒映的是眼前女子虽然秀美但是神情异常坚定的脸庞。　　原本她的人生不应该是在这混沌之界毫无人迹之地浑浑噩噩的度过的，可是…　　想起过往的种种，哈玛暗暗下定决心，其实当初来虚渊暗境时就已经做好觉悟了，便是元神尽毁，身消玉陨，也绝对要护眼前这女子的魂魄周全！　　哈玛和莽舍对视了一眼，眼底皆是心照不宣的决心。　　在确认了刚刚的天雷不是预料中的，哈玛和莽舍也放下紧绷的声音。　　莽舍松了口气，松懈下蛇身，往地上一躺，柔软的腹部便呈现出来，丝丝吐着蛇信子，抱怨到“好饿啊，没力气了。”　　哈玛毫不留情得往莽舍腹部一跳，直压得莽舍翻白眼，“吃吃吃，都修炼成高阶妖兽了，还不辟谷，脑子都被吃掉了还整天惦记着吃。”　　莽舍泪汪汪得看着哈玛“我身体又瘦又长，饿得比较快，又不像你，圆滚滚的，吃的都囤一块了。”　　被戳中痛处的哈玛又蹦了好几下，腹部的软肉颤抖得麦米都快怀疑莽舍会不会就此压死了，也难怪哈玛如此生气，它本身就是个极其爱美的雌□□，但是对于修炼这事，比任何有天赋的兽种都来的认真。　　因为妖兽修炼到一定程度，是可以化作人形的。　　所以哈玛化为的便是人界的绝世美女，不仅五官艳丽，身段更是一等一的婀娜。所以虽然哈玛修炼时间没有莽舍长，可是却比它先修得化人形之法　　由此可见，哈玛对于自己原身的怨念有多深了。偏偏莽舍就喜欢戳它的痛处　　麦米无奈的制止它们两个的打闹，“话说你们两个，不觉得在刚刚的那道天雷过后，这山洞的灵气都躁动了很多吗？”　　听到她的话，哈玛和莽舍都停下打闹，闭目感受了一下，果然。　　在虚渊暗境，每十年便会有持续十年的暴风冰雪，而且这冰雪与人界常见的冰雪不同，它是由虚渊暗境自身的天地灵气净化后的结晶体，也就是每一片雪花都带着灵气。而且每一片都尖细异常，更似蝥针，若是修者或兽修能够在如此的冰雪中修炼那么几年，可能突破进阶是在人界灵地里修炼速度的好几倍，甚至十几倍。　　当然，前提是，不会因为灵气暴涨，躯体无法承受而自爆身亡。　　绕是皮糙肉厚，蛇皮如钢铁般坚硬的莽舍，也禁不住长时间的冰雪刺身，只能在过完瘾之后，便乖乖的溜回石室内，暖暖的睡上那么一觉。在收割完灵气后，伴着美梦，说不定就进阶了。　　所以对它来说，虚渊暗境的十年冰雪封川简直是天堂般的存在。　　然而此时，这暴风雪夹杂的灵气流动不像之前那般涌动无阻，就像是被一个鼓风机席卷而走，全都一窝蜂得往一个方向盘旋而去。　　这下莽舍可不干了，虽然它天生一副温吞的好脾气，看似谁都能欺负，而且总是呆愣愣的，不知道自己吃了亏。但是极其护食，谁抢就灭谁，虽然捕食的时候容易被高阶魔兽与妖兽耍的团团转，不过那也是没从它嘴里抢食。　　这十年冰雪封川本来是整个虚渊暗境都会产生的现象，也算的上是雨露均沾，莽舍再怎么贪吃，都没把这暴风雪中的灵气一口吞下，当然，它也没那个能力。　　可是，现在居然有个新来的不讲道义，一来就给它们来了个下马威，作为原住民，它们自然有‘义务’教教新来的如何‘尊老爱幼’！　　脑子简单的好处就是行动迅速，莽舍吭哧吭哧地就钻过洞口的结界，一溜烟就不见蛇影。　　毕竟麦米设置的结界，从来没限制过哈玛和莽舍的行踪。　　无奈的对视了一眼，麦米和哈玛自然是了解莽舍这脾气的　　“别管它，让它吃点苦头才会长脑子”哈玛凉凉地暗讽道　　麦米耸耸肩，无所谓地道：“你觉得它吃过的亏还少吗？脑子就别惦记了，能够把整个虚渊暗境的灵力都席卷而走的，来头定是不小，早一点跟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趁热给它收尸”　　“……”　　果然比自己还要恶毒。哈玛忍不住在心底腹诽　　麦米撤掉了洞口的结界，此时暴风雪已经小了很多，风眼也早已转移了。手臂微抖，便缠绕上一根十尺长的玉带缎面，这缎面的原材料是由十年冰雪封川的灵力包裹虞花树枝结成的冰枝而来，再加上麦米施以魂力萃取，变得柔软无比但又异常坚韧，如同张开獠牙的毒蛇，一步步缠绕着敌人，使其窒息而亡，可谓杀生不见血。　　只是，麦米看着这条缎面，总会想到之前梦境中被白绫吊死的自己，越想越渗得慌。　　轻咳一声，在哈玛疑惑的目光中将心底的怪异给压下去。　　莽舍与哈玛虽然身躯庞大，但是行动异常灵活，莽舍就不用说了，蛇的敏捷性可是其他兽种无法比拟的。　　哈玛也是，虽然体态肥大，但是跃起身姿却十分轻盈，并未发出什么异动。　　麦米是幽魂，移动自如，轻松便跟上它们的行动。　　很快，麦米和哈玛就跟上了莽舍的行踪。　　暴风雪呼啸而过，发出阵阵如同鬼泣的哀嚎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雪中夹杂着冷冽的灵气，打在身上的滋味并不好受，好在麦米的魂体与灵气不相容，其他两位皮糙肉厚，就当作是挠痒痒。　　虚渊暗境有多大，麦米来这里上千年了，仍是不知。一开始是毫无目的的飘荡，后来又在固定洞府驻扎了下来，她又极其懒惰，能躺着绝不坐着，所以也没有想去好好打量虚渊暗境。只知道这里多为山头与悬崖，地势起伏极其大，而且断带层较多，地势与天气一样恶劣。　　好在，灵气的方向是有迹可循的，只要跟随灵气窜动的方向集合，肯定没错。　　越前行，越发能感受到灵气的暴涨，灵气过重也容易造成修者承受不住而爆裂身亡，好在哈玛与莽舍都是高阶妖兽，能够适应的灵气浓度极高。　　不过奇怪的是，只能感觉到灵气往某个方向聚集，但是却没发觉那里有一丝兽种的气息。　　麦米和哈玛都有些奇怪，唯有一心护食的莽舍气呼呼得往前窜。　　正当麦米等要穿过一片树林时，一个橘色的瘦削身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卟叽叽！”　　伴随着奇怪的叫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只全身橘红、大大的脑袋上挂着奇异的招风耳、头上还长着一根腌了吧唧的黄瓜……猴子？　　对于猴子这种生物，麦米也曾经接触过一次。　　在百八十年前，麦米曾经解决过误入虚渊暗境的高阶妖兽吱脑猴，这是一种喜食生物的脑花，同时吸取被杀者生前的练气的用来进阶的高阶妖兽，上次那货由于雷劫，误入了虚渊暗境，又刚好撞见了麦米等居住的石洞，便暗搓搓的蹲在麦米生活的石室外，准备冲哈玛或莽舍落单时下手。　　但是早在一开始，它埋伏在山洞外时，麦米就发现了它的踪影，由于对这种外表瘦小看上去弱不禁风却拥有高阶妖兽才有的气息的生物很好奇，便也放任它自以为隐蔽的行为　　然后就在吱脑猴准备下手之际，快狠准的一巴掌拍死了它。　　虽然她不喜杀戮，但是也不要忘了当初她也是靠单挑虚渊暗境里的诸多高阶兽种发的家，不然为什么在生存条件极其恶劣的虚渊暗境中这么多年了，还能一直悠哉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在哈玛和莽舍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她用桑布擦掉手上被迸溅出来的吱脑猴的脑浆，然后把残体扔给了莽舍，味道如何不知道，不过从莽舍这种不挑食的饭桶都懒得多看一眼的情况来判断，应该是不好吃的。　　眼前这只猴子虽然跟吱脑猴外表相似，但是身上蕴有的练气渾然不同，，是只食素果的灵兽才有的，尤其是…脑袋上那一朵随风摆动的…小黄瓜，看起来滑稽又搞笑。　　“卟叽叽！！”猴子看上去很是兴奋。　　一眼就看到飘在半空中的麦米，眼里闪烁着兴高采烈的光芒，指着她，用奇怪的腔调道，“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好一个连她自己都回答不出来的问题三连，麦米歪头问身边的两妖怪“虚渊暗境现在的灵气有混浊到这个地步吗？灵兽那么可爱的生物都能长成这德行？莽舍你要吃吗？”　　“……”　　“……”　　“……”　　在场的三个非人类兽种都沉默了　　“不要！”莽舍立即抢答，自从上次吃了吱脑猴拉了它三天三夜的肚子后，它对这种生物是有多远避多远。　　哈玛鼓了鼓腹腔，对于被挡路这件事很不爽，她虽然也是皮糙肉厚，而且背部有厚厚的毒瘤，可是不代表它喜欢冰雪，它可不像莽舍那二傻子，对玩雪有着极其强烈的爱好，它只想凑个热闹，看看这新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本领，然后如果莽舍要上去干架的话，它才不管咧，还不如回去补个美美的冬眠。　　正当麦米考虑要怎么才能把这头顶黄瓜的猴子踢远点时　　　　猴子却开口了，脸部涨的通红，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被羞辱的，依旧是那副兴奋到变声的嗓音“你的灵魂…简直是太纯碎了，纵是天神，也比不上…”　　此话一出，哈玛身躯一怔，怎么会在这里听到…天神　　“嘻嘻，我们来成亲吧～”猴子突然眼冒红心，眼看就要往这里蹭，头上的小黄瓜随着它的动作花枝招展着。　　“…不要！”麦米一脚踢开了它凑上前的身子。　　“嘻嘻，不要害羞呦，小美人～跟我一起，我们定能推翻…”猴子眼中的光芒变得贪婪，爬起来，死死地盯着麦米。　　麦米日常听哈玛对美的执着，自然是明白美人的含义，但是此时被一只猴子夸为美女，她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尤其是死缠烂打的。　　出手用白绫将猴子擒住，麦米不想下杀手，所以只是想将这猴子抛远点，但是猴子却冲她挤眉斗眼的，笑嘻嘻地道“小美人，你们要往这前头走啊？那可不是好惹的主啊，我的小黄瓜都被烧奄了，我现在准备跑了，以后要是能够再相遇，希望能跟你来场幽会。”说完，便没了身影　　麦米略微惊讶，自己的玉带缎面居然能够被挣脱？不，更像是那个猴子凭空消失了。　　在插曲过后，麦米等也没做过多停留，灵气聚集的越来越浓烈了。　　灵气的流动也不似之前那样迅速，麦米这时候也心生惊奇，她在这里待了上千年，还从未碰到过今天这般能够吸食如此强大的灵气的兽种，不，说不定也不是兽种。　　终于到达谷心了，这是一道瀑布，瀑布早已被十年冰雪封川给冻固了，不过从残影来看，仿佛能看到昔日的气势　　　　灵气全都被汇聚到瀑布底中心，被浓厚的金色灵气包裹住，让人无法辨别里面究竟有何玄机　　　　哈玛与蟒蛇两个已经无法靠近了，它们也没有想到这灵气凝聚居然如此强大，就算是高阶妖兽，冒冒然进去估计也会折损在那。　　　　倒是麦米跃跃欲试，灵气再强大，对她也没影响，她的好奇心驱使她一定要去灵力中心点查探一番。　　　　于是，趁哈玛与莽舍不注意，麦米一溜烟的跑进灵力中心，待哈玛和莽舍回过神来，只剩一缕幽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