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韩彰竟这般精明,不过他的提议也的确令人心动。  公孙贤与杨景春对望一眼,见对方也是满脸欣喜,又暗地里朝他点了点头,当即哈哈一笑:“我就喜欢韩二爷这般直肠子的人,我等都是性情中人,那些弯弯绕绕也不懂,此事就此说定。”说着,再度举杯。  卢方大喜,逐举杯:“公孙舵主,杨长老、周长老,预祝我们马到成功。”  “哈哈哈,干杯!干杯!”  “三弟,别顾着吃,快来敬三位长老一杯。”  徐庆连忙放了著,拿了酒杯,朝杨景春三人一敬,又连忙坐下,夹了一块鱼头进碗,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杨景春放下酒杯,见状道:“没想到徐三爷也是一位食家。”  徐庆抬头道:“杨长老此言差异,我徐庆是食量大,只要能吃饱,至于吃什么却不重要。”  蒋平道:“三哥,你那就不叫吃,叫填、叫塞。吃是一种享受、讲究色、香、味俱全,犹如欣赏绝色美女一般,先观其色,再闻其香,待欲望满满,这才动筷。”  “蒋四爷倒与安长老有话说了。安长老去了这许久,怎么还不上来?”杨景春一边替众人添酒,一边说。  周令刚道:“怕是督促厨房里做吃的,边督促边偷食。”  蒋平噗嗤一笑:“安长老倒是食之上者,偷食者滋味最美。”  天阴沉沉的,雨也越下越大,雨滴清脆地撞击在甲板上,溅起无数水花,又跌落下来,破碎了一地。白玉堂站在船檐下,看着密密麻麻的雨滴稀里哗啦地砸进河里,他喃喃念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师父,”他身旁的小厮见他心事重重,忍不住唤了一声。  “何事?”  “谢谢你替允灵解围。”  “哪里是替你解围了,明明是我气闷想出来走走。”  “师父,你有心事?”  “我……”  白玉堂张嘴欲言,又想他这般小,就是将心事与他说了,他又懂得什么。既是不懂,又何必去说。他摇了摇头:“为师不喜欢应酬。”  我也不喜欢应酬,原来师傅与我一样。可惜我生在帝王家,生来就身不由己,我若像师傅一样,做个逍遥自在的人该有多好。  哎!  师徒二人心中俱是一叹,便都不言语了。  三月天,气候依然寒冷,站了一小会儿,那小厮就有些抗不住了,瑟瑟发起抖来。偏头欲对师傅言语一声,但见他凛冽风雨中,巍峨如山。心中禁不住倾佩:男儿大丈夫,岂是这点风雨能打击得了的。  那小厮这样一想,连忙挺直背脊。  韩彰走出时正好看见师徒二人一高一矮肃立在船檐下,也不知看什么看得出神,唤道:“五弟。”  “二哥,怎么你也出来了。”  “大哥见你久未回来,便让我来寻你。”  “你们知道我不习惯这些应酬的场面。”  韩彰道:“这丐拜打算与我们陷空岛合作,操作东京东南漕运。你当为大哥也好,不习惯也在里面坐坐。还有小王爷,”他看了看那小厮,凑近白玉堂耳边,压低声音道:“小王爷毕竟身娇肉贵,老在外面吹风,万一病了你怎么向八王爷交待。”  “知道了,反正我也有事要问问那杨景春。”  三人再度走上三楼,白玉堂见先他下楼的安宇风也回了座,这便坐下。  “白五爷想必是听我等俗人的俗语不耐烦了吧。” 杨景春打趣道。  白玉堂道:“杨兄,小弟有一件事情想向你打听打听。”  杨景春见他一脸认真,连忙放下著儿:“白五爷请说。”  “听说杨兄认识一位叫黄梨的姑娘。”  杨景春一怔,断不料白玉堂会突然提到她:“是,杨某认识这位黄姑娘。”  “杨兄曾告诉展昭,这位姑娘没离开东京,小弟想向杨兄打探的正是此事。”  杨景春问:“不知白五爷与这位姑娘是何关系?怎么这么关心她。”  “实不相瞒,这位姑娘曾救过小弟一命。”说着,白玉堂朝他一抱拳:“所以,还请杨兄告知。”  卢方接着说:“这位姑娘与我‘五鼠’颇有渊源,如果她真遇到什么事了,我‘五鼠’定会鼎力相助。”  安宇风听了此言,微微一笑:“没想到这位姑娘竟然结识这许多英雄好汉,看来我们未来的帮主夫人……”  白玉堂脸一沉:“什么未来帮主夫人!”  安宇风却如没察觉到他的脸色,继续笑着说:“白五爷或许还不知呢,那位黄姑娘她可是我们杨长老的心上人呢。只是不知这位姑娘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我们丐帮东京分舵可出动了不少人力在寻她。”  白玉堂眉头微蹙,盯着杨景春,一脸敌意。杨景春何等精明,立即便明白了他的心思,便对安宇风说:“安兄可休要取笑小弟,这还只是小弟一厢情愿,也不知道人家姑娘家的心思。再说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找到黄姑娘。”这句话却是在对白玉堂说的,跟着又道:“白五爷要帮着找最好,那位黄姑娘是三日前失踪的。杨某也委托了‘南侠’帮忙寻找,看看这位姑娘究竟有没有坐船离开汴京。”他这时说的是“南侠”而非“御猫”,自然是给“五鼠”留情面,也避免不必要的纷争。  韩彰看向徐庆:“三日!老三,难道就是我们在汴河码头见她的那次。”  杨景春心中一跳:“三日前韩二爷和徐三爷也在汴河码头?”  韩彰点头:“当时我和我三弟在一艘船上吃酒,曾见过那位姑娘。”  “可惜当时我们叫她,她却没听见,不然她也不会失踪了。”徐庆一脸悔恨的说。  韩彰又说:“知道她最后出现在什么地方,这最好,调查起来也很方便。”他说这番话明着是说给徐庆听,实则是说给白玉堂听,让他不要太过担心。  “‘销魂夺命鞭’!”  杨景春突然想起一事,立时道:“黄姑娘的失踪会不会与那‘销魂夺命鞭’有关?”  “销魂夺命鞭”尤永珍,又号“俏夜叉”,是江湖中有名的女侠,长得艳丽无方。白玉堂不明白杨景春为何突然提起此人,急忙问:“为何?”  “三日前,我看到‘销魂夺命鞭’和一男子一直跟在黄梨姑娘身后。我见他们意图不明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后来那‘销魂夺命鞭’突然举鞭要杀黄梨姑娘……”  白玉堂惊道:“她为什么要杀她!”  杨景春摇了摇头:“这件事白五爷最好还是去问展大侠。”  “展昭!”  杨景春点头道:“是的,她们争吵时有提到展大侠之名。”  白玉堂心头一突,转身对卢方道:“大哥……”  卢方知道白玉堂性急,这又是他中意的姑娘,但也正因为他性急,又怕他再度闯祸,便对韩彰道:“二弟,你陪五弟去一趟开封府吧。”  韩彰对黄梨没什么好感,但见老五热切也是没办法。  那小厮对“南侠”向往,也是一脸迫切,卢方见此连忙说:“小四儿,你也一起去吧。”  开封府衙门自包拯权知事以来,实行夜不闭户,从原先两班轮值,改为三班轮值。这日晚间,三名身穿蓑衣的人骑马而来,一衙役连忙冒雨走到路中,想要喝止他们纵马疾驰。当他看清其中两人时,吓了一跳,赶紧抽出佩刀,回头对其他衙役大声叫道:“涉地鼠、锦毛鼠杀上来了!快去禀报!”  其他衙役一惊,一人连忙朝府衙内跑去,其他人齐刷刷抽出佩刀,全都冲进雨中将三匹马团团围住。赵允灵生长在帝王之家,长年深居简出,哪经过这般阵杖,这时一见,心头“呯呯”狂跳,既紧张又兴奋。想起游侠列传里描述的刀光剑影,他从小向往闯荡江湖,直到此时才有真正闯荡江湖的感觉。  不多时从里“哗啦啦”地冲出来十数名衙役,当头人是一四十出头的判官,他一见白玉堂就喝道:“白玉堂,王爷为你求情,这才摄了你的大罪,没想到你竟敢擅离王府!”  白玉堂翻翻白眼,说道:“我们是来找展昭的,叫他出来。”  那判官淬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呸,展大人也是你说想见就能见的。”  白玉堂本来心中就焦急,一听这话,心中无名火起,他本是冲动之人,当即跳下马来:“好,他不出来见过,我就闯进去见他,我看你们谁拦得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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