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展昭打马而回。白玉堂等的心焦,一见展昭进屋就连忙走向他,问道:“展大侠,你是否识得‘销魂夺命鞭’?”  尤姑娘?这白玉堂怎么突然提到她?  展昭心中诧异,见屋中除韩彰、白玉堂之外,尚有一小子,正欲说话,见那小子好生眼熟,惊叫:“小王爷!”立即双拳一抱,朝那小子鞠礼。  赵允灵心慕“南侠”已久,见他向自己施礼,连忙双手齐摇:“你……你不要拜我!”  “韩二爷,白五爷,你们好生大胆,竟敢将小王爷这般带出王府!王爷可知道?”  白玉堂冷哼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有我‘五鼠’在此,谁敢打灵儿的主意!”  展昭听他称呼亲切,满腹狐疑:“灵儿?”  韩彰坐在椅中,右手食指叩了叩扶手:“我五弟已收小王爷为徒,从今往后,他也算我陷空岛门人。”   “既然如此,白五爷该好生待在王府教授小王爷功夫才是。”  “展大侠还真会说教,先不说我五弟上面还有四位兄长,就算没我兄弟四人也轮不到展大侠来教他如何教育他人啊。”  白玉堂则轻哼一声:“若不是有事告知于你,我和我二哥断不会到此。”  展昭冷哼一声:“算我展昭多事,既然二位有事告知,旦请直说。”想起先前白玉堂提起的那人,又问:“不知白五爷先前何以突然提起‘销魂夺命鞭’。”  “你是否识得她?”  展昭点了点头,转而对韩彰道:“韩二爷也见过此女。”  “我也见过?”  韩彰反手指着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何时见过。听闻“销魂夺命鞭”艳丽无比,要杀她的人还没从她绝美的容貌中清醒过来就已丧命她的鞭下。若自己见过这般绝色,一定会记得,绝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韩二爷可否还记得上月二十六你我状元楼相会一事。”  “自然记得。”  “在那之前,韩二爷送请柬给我,当时展昭正与几位江湖友人比拼脚力,”展昭说得含蓄,事实却是“金眼雕”偷盗庞府夜明珠而出,他在追回夜明珠之时,被一些江湖散人戏弄。  “那位丢给你夜明珠的姑娘就是尤永珍尤姑娘。”  韩彰想了想,这才忆起这事,当时他只关注展昭却没注意到其她,这时想来当时丢给他夜明珠的姑娘的确非常美貌:“原来是那位姑娘,韩某还有些印象。”  展昭又问白玉堂:“就算展昭识得此女,又有何关系?”  “你是否应诺杨景春替他找到黄梨黄姑娘。”  展昭听他此时又提起黄梨,更是不解:“展昭的确与那杨景春有这约定。”  白玉堂道:“这就是了,今日我‘五鼠’与那杨景春一起吃酒。席间,他想起了一事,三日前在汴河码头,‘销魂夺命鞭’曾暗算过黄姑娘。”  展昭颇有些吃惊:“黄姑娘毫无武功,尤姑娘何以暗算她?难道……”  难道她真把她当成了我的心上人,所以才要杀她!那是我害了黄姑娘!  白玉堂见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在想些什么,催问道:“难道什么?你是不是知道她为什么要杀黄姑娘。”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展昭有些尴尬,用手摸了摸额头:“因一些误会开封府收押过那位尤姑娘,后来将她放出时,她与黄姑娘有过争执,想来是这个原因。”  “什么争执竟然大到要杀人泄愤!”白玉堂皱贤眉头,不可思议的说。说完他抿紧嘴,更担心黄梨的安危了。  “展大侠,韩某还有一事相告。”韩彰边说边从椅中站起:“实不相瞒,三日前我和我三弟也在汴河码头,也见过黄姑娘。”  “三日前韩二爷和徐三爷也在汴河码头!”  “不错,当时我和三弟寻了一船家吃酒,还是我三弟先看见那位姑娘的。我们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想要叫住她,可是她没听见。”韩彰想了想,又说:“我们并没有看见‘销魂夺命鞭’,也没发觉当时有人在跟踪她,想来是这之后的事了。”  展昭连忙追问:“韩二爷,你再好生回想一番,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可疑之事?”  “可疑之事?”  韩彰听他问的古怪,狐疑地望着他:“展大侠,难道此事还有其他隐情?可否……”他想了想,又道:“可否与丐帮的杨景春有关?”他这般猜测并非没有根据,展昭是在杨景春宴请他之后开始寻找黄梨的,听说他二人还有一项约定,虽不知是何约定,但想来必与黄梨相关。展昭这般犹疑、顾虑,思来想去和杨景春必然有些关系。  展昭心头一跳,这韩彰果然聪明,仅凭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能猜到事情的关键。他垂下眼睑,心道:我是否把杨景春就是还官印之人、黄梨姑娘是唯一见证一事告知他们!  按理说胡仲农之死“五鼠”也有难以推脱的责任,如果当时不是因为白玉堂盗了包拯的官印,邀约他去杏花林比武,胡仲农就不会去到杏花林送信,也不会惨死在杏花林中。况且白玉堂对黄梨姑娘也很有心……  正欲直说,抬眼间,见白玉堂殷切地望着自己,又想:俗话说关心则乱,白玉堂性格本就冲动,此间事情太过复杂,各种关系千丝万缕,莫要被他坏了事。  想通此处,他摇了摇头:“展昭只是想多找点线索好寻找那位姑娘。”  其他事本与我“五鼠”无关,我又何必问他。  韩彰扯动嘴角,笑了一笑:“当时汴河码头来来往往的船只很多,我和老三看到有很多花船靠岸,当时我们还向船家打听,船家告知二月底有花魁大赛,我和老三还商议到时约了自家兄弟去看。老三走到甲板,就看到那位姑娘在来到码头,她好像在等船,老三就叫她,还跟她说我家老五要见她。”  白玉堂听到韩彰在外人面前直接说出自己对那姑娘的心意,不觉脸色有些发烫。  “但那位姑娘没听见,又往码头前方走,我和老三从船上走下来时,已看不见她了。”  照他们所讲,杨景春遇黄梨应是这之后的事了。他们在码头以东见到黄梨,黄梨往西而去,也就是说杨景春遇到黄梨的地方应是西码头。  展昭沉思片刻就说:“听杨景春所言,他当时与黄梨姑娘在汴河码头相遇。不想有人追杀他,因而连累了黄姑娘,但他当时尽力护着黄姑娘先逃,后来他再去找就再也没找到了。”  白玉堂皱眉:“如果真尽力护着,又怎么会让她失踪。”  “那姑娘……”  韩彰本欲说“那姑娘性命堪虞”,但见白玉堂双眉紧蹙,一脸担忧,后面的话便没再说了。待三人走后,展昭才从议事堂走出,淅淅沥沥的小雨浸打在他的身上,他却如没知没觉的瓷人儿。走到退思堂,见里面仍然灯火通明,心道:都已子时,大人还在批示公文?  他折了过去,敲敲房门:“大人,这么晚了还没就寝。”  “是展护卫么,还请进来。”  从里传出包拯的声音,展昭依言推门而入。一进入这间房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退思”二字。他当即止住脚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向他袭来。  那物是唯一可证明有第三人操纵“五鼠”与我的证据,我若直接向他要,他给还是不给?给,那是物证,他如何随意去取?不给,我数次救他,他又如何推脱?如果他直接推脱,我心中必生不甘。退思!退思!这是叫我多思多虑,免生猜忌啊。  “展护卫,见着韩义士和白义士了?”  包拯从案中抬起头,见展昭站在房门口,即不好意思走近,又不好意思走开,进退两难。他连忙放下公文:“展护卫,何事?”  展昭望向那端坐的大官,烛火打在他面目之上,见他眉心宽阔,目光如炬,一脸正气。与包拯相识四年,几番搭救,虽非深交,却是知己。在开封府里除了已死的胡仲农,心中的话也只有对他说道。  “大人,杀害胡大哥的凶手有些眉目了。”  包拯现出吃惊的表情,想了想,就说:“难道是韩义士和白义士告知。”  “不是。”展昭摇了摇头:“二月十五,丐帮邀我前往赴宴,当晚丐帮的杨景春就找到展昭……”与包拯说了事情原委,最后又说:“他与展昭约定,展昭救出黄梨姑娘之日,就是他缉凶拿人之始,不过……不过……”  “展护卫有话旦请直言,缉拿杀害胡校慰之人不光是你一人之责,也是我开封府上下一干人等的心愿。”  展昭叹道:“他要那两封告密信。”  包拯沉默片刻,跟着说:“展护卫,这杨景春是否可信?”  “他在江湖上名声倒是不错,但传言毕竟是传言,实际如何还有待观察。”  包拯点点头:“展护卫如需那两封信件,找公孙先生索要即可。”  展昭断不料他给的如此爽快,既惊且喜,朝他抱拳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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