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和萧夭已经离开快三个月了,福安在收到楚钰的消息的时候,楚公子还在午睡,福安觉得楚公子难得有清闲的时间得以午睡就不想打扰。  楚公子这一觉睡得特别久,一直到夕阳西下才悠悠转醒。  福安给楚公子倒了杯暖胃的清茶,伺候着他喝下,一边帮他整理衣衫一边汇报楚钰的情况。  “阿钰来信了,说是一切妥帖,不过鲁国国君有个条件。”  楚公子嗤笑一声:“胆子倒不小。”楚公子拨开福安的手,自食其力的扣好了扣子,“什么条件?”  福安默了默:“和亲。”  “跟谁和亲?”  “没说,只说鲁国太子愿娶一个公主来做他未来的皇后。”福安叹口气,继续道:“阿钰说他已经自作主张应下了。不过他跟鲁国国君说,我国的公主都还年幼,不宜嫁娶,不若定个五年之约,待公主成年后再行嫁娶,这期间为了让公主和太子彼此熟悉,他希望鲁国太子能来我们楚国小住,待公主成年,再一道儿回鲁国成亲。”  楚公子笑了:“这小子反应还挺快,做的不错。”  福安却忧思忡忡:“可是我们许下了婚约,是不能反悔的,不然日后我们如何拿出信用与四陆其他国家邦交?”  “谁说我们要反悔了?”  “可是楚月和安珏她们两个还小,我们就这样决定了她们的终身大事未免太……”  楚公子打断道:“未免什么?有什么好未免的?作为公主,她们可以放肆的享受锦衣玉食富贵荣华,却不愿意承担作为公主的责任和使命?你以为皇家的女儿只是生出来让人供养引人羡艳的吗?”  “……”福安不服气的小声嘟囔,“都是你的亲女儿,你都不心疼吗?”  楚公子垂了垂眸,没有看她,冷冷道:“妇人之仁。”  福安看着楚公子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德行下意识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而另一边,萧夭和楚钰滞留在了回楚国的路上。  原因是萧夭声称自己脚累了,实在不想动,楚钰原本想抛下她自己回去,却被萧夭下了软骨散,没走几步就脱了力。迫于无奈,他只能跟着萧夭在无界洲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下。  而后又在萧夭的精心设计下,楚钰与萧夭同住一房。  楚钰撑着有气无力的身体怨毒的看着萧夭,恨得牙痒痒:“你想干嘛?”  萧夭给楚钰倒了杯水,笑着说:“我们聊聊天呗。”  楚钰恨恨地瞪着她,一言不发。  萧夭说:“这杯水是解药,喝了就没事了。”  楚钰咬了咬牙,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萧夭托腮,静静地看了楚钰良久。  楚钰不耐烦道:“有屁就放!”  萧夭叹了口气,缓缓道:“楚钰,我们打个商量吧。”  楚钰看着她,觉得有些好笑:“你还需要跟我商量吗?”  萧夭砸了咂嘴,道:“你看,我想跟你好好说话你偏不乐意,可不是在逼着我自作主张吗?”  楚钰把目光静静落在萧夭手腕上的铃铛上,目光静置了良久,才缓缓开口:“萧夭,你放过我吧,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想与你商量。”  萧夭眸光沉了沉,道:“好,我们就商量这个。”  楚钰抬眼:“怎么商量?”  “你还记得两年前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  “如果二十五岁之前我没有嫁出去,你就要娶我做你的皇妃。”  楚钰别开眼,沉默不语。  萧夭心里微微发寒:“现在我们把这个约定改一改,我不逼你,也给你选择的余地。”  楚钰斜眼看她:“怎么改?”  “我们把这个时限缩上一缩。”  楚钰冷笑:“你就这么急不可耐?”  萧夭冷着脸,继续道:“我二十二岁之前,如果你想通了,就拿着先太皇太后的懿旨来娶我,如果我二十二岁生辰之前你没想通,那你就把懿旨当做生辰礼物送给我,我找个黄道吉日把它烧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老死不相往来,如何?”  “那可是先太皇太后的懿旨,你也敢烧?”  “有什么不敢的?如今这个懿旨除了你我,谁还会在乎看重它?”  “……”楚钰默了默,“你没使诈?”  萧夭气得狠狠咬了咬牙:“你管我使没使诈?我只问你一句,答应还是不答应?”  “好。”楚钰说。  萧夭冷着脸使劲儿的摇了摇手腕上的铃铛。  楚钰的胸口突然毫无征兆的传来一阵剜心剧痛。  楚钰疼得快说不出话,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这是什么?!”  萧夭继续摇着铃铛,面无表情:“噬心蛊。放心吧,死不了人。”  “你给我停下!”  萧夭听话的住了手。  楚钰疼出了一头的冷汗,他感觉自己半条命都快没了:“你什么时候下的蛊?”  “刚刚,你喝的那杯水里。”  楚钰冷笑:“如果两年后我没有娶你,你就会用这个蛊折磨我是不是?”  “不是。如果两年后我二十二岁生辰那天你没有来见我,我就用这个蛊跟你同归于尽。”  楚钰气得脸色发青。  “当然了,如果你想免于折磨,你也可以杀了我,只要我死了,我铃铛里的这个蛊虫也会死,铃铛里的蛊虫死了,你体内的蛊虫也就消停了。”  楚钰别过头,连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你如果想杀我,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等回了楚国,你再想动手就难了。”  楚钰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冷冷道:“睡觉吧。”  “楚钰!”萧夭叫住他。  “干嘛。”  “你陪我在外面玩一个月,就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就回楚国。”  “不可能。”  萧夭又开始晃动手上的铃铛。  楚钰捂紧胸口咬牙切齿:“萧夭!”  萧夭停下动作,不可置否道:“好不好?”  楚钰恨不得立刻掐死她:“随便你!”  萧夭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个不太高兴的笑。  萧夭知道自己这么做只会越来越不讨喜,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只会让楚钰越来越恨她,可她也没有办法。  因为她不知道她怎么做才能让楚钰爱她。  萧夭觉得,这世上最让人无能为力的就是爱恨。  她最爱的是楚钰,最恨的也是楚钰。  他们儿时也曾两小无猜无话不谈,可是长大以后,慢慢的都变了味道。  她明白先来后到先入为主的道理,所以她也知道信哥儿对楚钰来说有多么的不可替代。  可她还是想赌一赌,她不信楚钰不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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