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元芫端过香菜拉面的时候，直播间的人数瞬间飙升到五十万。无数闻讯赶来的观众争先恐后地问：“听说有个美女超能吃香菜，真的假的？”　　　　蹲守多时的人们回答她：“二十分钟吃了四大盘香菜外加一斤香菜煎饼，你说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其他食物也就罢了，别的吃播也能做到，可是，那可是香菜，香菜啊！　　　　看着美女主播用筷子卷起碧绿的香菜拉面，大口大口往嘴里送的娇俏模样，新到的人顿时有种打开新世界的观感，天，这世上居然真的有香菜杀手！　　　　洗脸盆那么大的海碗里，叉烧已经吃光了，面条和生香菜都只剩下一小半，元芫愉快地夹起一筷子面，再次感叹三届直播的厨师还真有两把刷子！她敢打赌，这份面里的叉烧是她吃过那么多叉烧里最好吃的一个，鲜软丰腴，入口即化，那润滑浓香的感觉真是太让人留恋了，现在，排在她心中第一好吃的是叉烧！　　　　她笑问助理：“能不能再给我单独来一份叉烧？太好吃了。”　　　　助理笑着出门取叉烧，元芫心满意足地把香菜面送进嘴里，细细咀嚼起来——苗条细滑筋道，香菜味很浓却不讨厌，应该是在汤头里加了什么东西完善了口感，让香菜饱受争议的独特气味也变成了一种吸引力，她舔了下嘴唇，果然唇齿留香。　　　　玻璃窗对面的林渠被这个无心的动作撩拨得心下一荡，不由自主也跟着舔了下嘴唇。渴，饿，还空虚，想把她抱坐在腿上，搂她在怀里一起吃，握着她的手你一口我一口，或者你半口我半口……　　　　他万年不曾有过表情的面皮隐隐有些发烫，之前碰过她嘴唇的几根手指更是蠢蠢欲动，他瞥了苗妙一眼发现她正在专注地看数据，于是悄悄把那几根手指放在嘴边，用舌尖轻轻碰了一下——似乎还留存着她红唇的柔软触感，让人意乱心迷。林渠触电似的猛地把手撤下来，他在做什么？一个大男人居然舔手指？疯了！　　　　叉烧很快拿来了，同时送过来的还有用1.5升啤酒杯装着的香菜汁，一看就很酸爽。　　　　直播间再次掀起了一个小高潮：　　　　“香菜汁！！！这是今天最大的大杀器了吧？”　　　　“香菜汁？给我一万块我都不喝！”　　　　“香菜汁……主播何苦为难自己……”　　　　打赏的音乐声持续响个不停，元芫心里想着小钱钱，嘴里吃着香喷喷的叉烧，跟着喝了一大口香菜汁。　　　　绿色汁液碰到舌头的时候她差点吐了出来，果然很难喝，超级难喝！评论说的没错，这是今天最大的大杀器！　　　　元芫勉强把嘴里的香菜汁咽下，心里暗暗叫苦，1.5升，足足1.5升呢！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喝完。　　　　满屏的弹幕都在追问她的喝后感：　　　　“难喝吗难喝吗难喝吗？”　　　　“有没有想吐？”　　　　“光是看着就差点吐了……”　　　　元芫摇摇头说：“很难喝，确实有点想吐，不过，我会努力喝完的！”　　　　林渠问：“香菜汁是谁的主意？”　　　　苗妙用下巴指了指应彬。　　　　“给他一杯。”林渠冷冷地说。　　　　被定住的应彬拼命动着眉毛眼睛，差点没哭了，他是为了节目效果好不好？不带这么公报私仇的！　　　　拉面很快吃完了，元芫举起空碗底对着镜头晃了晃，笑说：“接下来是香菜煎饺。”　　　　T国美少女立刻窜了出来：“喝香菜汁！既然放话说是挑战，好歹弄点有难度的，饺子面什么的谁不能吃，有必要专门看你吃吗？”　　　　早餐奶跳出来维护元芫：“有本事你吃啊，什么叫谁不能吃！”　　　　T国美少女再次卖弄诡辩：“呵呵哒，我想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哪怕我一口也吃不下也不能成为主播不吃的理由，她想赚咱们的钱就要拿出点看家本事，喝香菜汁啊！”　　　　有路人跟着起哄：“黑子说的有道理，既然是挑战，就要挑最难的，香菜汁吧！”　　　　苗妙打了个响指：“在线人数六十万了，大概都是来看她喝香菜汁的。”　　　　林渠冷冷地看了应彬一眼：“给他再加一杯。”　　　　元芫蹙眉，她能理解观众的心情，花了钱总怕没看到最精彩的内容吃了亏，看起来她需要当先解决这杯香菜汁了，不过空口喝实在有点反人类，于是她夹起一个煎饺吃着，跟着又喝了一口香菜汁，笑着说：“我准备在正餐吃完之前干掉这杯香菜汁。”　　　　其实煎饺是很香的，不过有了香菜汁的破坏，再香的食物也提不起兴趣。　　　　就在此时，一个五光十色的烟花点亮了直播间的屏幕，全屏滚动起金色的祝贺消息：“元九打赏主播元芫1314个跑车！”　　　　1314，一生一世？元芫的筷子停住了，一颗心砰砰直跳。　　　　“辛苦了，加油！”元九跟着发言。　　　　满屏都是赞叹惊呼，又是元九，铁粉，真爱，土豪！　　　　林渠一张脸黑的像锅底一样。他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机，飞快地打开三届直播的app，生平第一次用私人账号登陆了进去，这是三届直播最高级别的金V账号，林渠迅速绑定银行卡为元芫打赏，520个超级跑车。　　　　直播间再次沸腾，这个叫双木的土豪是谁？这么大手笔打赏，而且又是这个数字，是在跟元九争宠吗？　　　　林渠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了。他有点后悔，太幼稚了，简直像傻不拉几的毛头小子。　　　　但是下一秒钟，他的脸更红了，气的，因为他发现元九的打赏比他多了2800。该死，刚刚为什么忘了先算一下！　　　　元芫被惊到了。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两条交替滚动的祝贺消息，苦苦思索。双木是谁？不会是熟人吧？千万不要是熟人啊，要不然她又得提现还钱！　　　　苗妙调侃地笑：“在线人数一百万，林局，你功不可没啊！”　　　　林渠强装镇定：“我饿了，有没有饭？”　　　　林渠的饭菜送上来时，元芫的煎饺也吃完了，香菜汁喝下去四分之一，她端起香菜包子继续开动。包子非常鲜美，肉馅似乎是几种不同的肉混在一起手剁的，比绞肉机绞出来的好吃多了，丰富的肉汁包裹着香菜，带来一种超乎想象的全新美味，元芫吃的很满意。　　　　林渠一边看她一边扒拉饭菜，味蕾再次复活。要是每天都能看着她吃饭，要是每天都能看她，要是能吃她……林渠深吸一口气，浑身燥热，满脑子全是不可描述之事。　　　　元芫吃完一个包子，捧起香菜汁又喝了一口，美食带来的好心情顿时被冲淡了不少，这玩意儿真是太难喝了！她抿了抿唇，正要把杯子放下时，突然瞧见了玻璃窗外的林渠，他还是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更气人的是他也在吃包子，但是他桌上没有香菜汁！　　　　一刹那间，她心念一动，香菜汁给他！　　　　林渠正吃着，突然觉得嘴里窜出一股说不出的恶心气味，他立刻冲到卫生间吐出来，但是已经迟了，从嘴到胃都弥漫着那股气息，呛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一连贴了几道符才觉得稍微好受了些，胡乱理了理头发往回走，心里满是疑惑：刚入口时明明是正常的包子味，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恶心？　　　　直播间里，元芫已经吃光了包子，开始对付菜盒子，一口咬下去，酥脆的饼皮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这声音被麦克风放大了传进到每个观众耳朵里，不知道多少人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元芫看向啤酒杯，还剩下一半香菜汁，真愁人啊！　　　　就在此时，她的余光再次瞧见了林渠，不由一怔。现在的他似乎很不一样，头发乱了，领扣松了，苍白的脸上透出一抹病态的红，微抿的薄唇嫣红润泽，狭长的眼角带着水光，看上去就像个被恶霸欺负哭了的软弱病娇。　　　　鬼使神差的，元芫也特别想欺负他，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意念里已经叫嚣起来：香菜汁给他，香菜汁给他！　　　　转移瞬间成功，林渠被呛得咳起来，顿时双目泛红，水汽氤氲。元芫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画面：她是狂狷邪魅的女恶霸，正一步一步把林渠逼进墙角，跟着一根指头抬起他的下巴，向着眼泪汪汪的他说：男人，从了我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元芫猛地摇头，想能把满脑子的怪念头甩出去，可是越不想想，就越会想起，林渠那娇弱的模样一直在她眼前晃悠，让她心神恍惚，又蠢蠢欲动。　　　　监控室里，林渠迅速给自己贴上十几张符纸，猛地站了起来：她觉醒了，她居然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