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太平被丐者追了几条街,早已经跑的气喘吁吁,回头看时,丐者们并未追来,心道:‘好险’,不仅拄着膝盖,大口的喘息起来。

奶奶个腿儿的,一天玩两次极限长跑,换做是成人也受不了,何况是十四岁半的饿肚子少年。

夕阳已经沉下山去,街面已经开始晦暗,鲍太平喘息半晌终于抬起头,得为汴梁城的第一天,找个落脚的地方,顺便解决肚饿的问题,至于鲍大郎和丐头的问题,已经是次要问题。

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带着两个丫鬟,就在此时从面前经过,八双眼睛互相对视,各自的表情都写满了惊讶。

鲍太平在梦境中并未看清那个老妇人的脸,看到的只是背景,如今这张慈祥的脸在眼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熟悉又震惊,耳朵中一阵轰鸣,嘴巴翕动,惊得不能发出一个字音。

“三……”丫鬟绿柳欲言又止,却规劝老妇人:“老夫人,神算道人的话不可不听啊!”

老夫人并不理会丫鬟的提醒,表情写满了激动,嘴巴禁不住的颤抖,眼中挂着晶莹的泪珠,眼神上下打量着鲍太平,明明想看,又极力掩饰,让人捉摸不透。

“你是谁?为何会在我的梦境中出现?”鲍太平震惊之余,随口说出这句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老妇人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干枯颤抖的手抬起来,似要触摸鲍太平的脸,两个丫鬟桃红、绿柳见要坏事儿,赶紧阻拦住。

“神算道人的话不可不听啊!”

“大官人知道,恐怕要责骂奴婢了!”

两个丫鬟一左一右,驾着老妇人就走。

起初那个老妇人不肯就范,似乎经过极大的心理斗争,走出三五步,不用丫鬟推,自己的脚步走的也急了起来,像是在极力逃避。

梦境的虚幻,鲍太平多半是不信的,可老妇人的表情,明显与鲍太平是认识的,鲍太平脑袋虽然被驴踢过,可他不是傻子,他看的出来。

老妇人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和梦境中的出奇的巧合,可这欲言又止是个什么情况?想说啥你倒是说啊,别这么折磨人好不好?

鲍太平忍不住的跟上去,追问:“你到底是谁?为何欲言又止?”

老妇人的身子颤抖一下,却并未回头,走的更急了。

“你到底是谁?说话啊!”鲍太平又紧追几步,抓狂道。

朱红色的门楣,椒图衔环,眨眼间,鲍太平就追着老妇人到了这样的门第前。

鲍太平清晰的记得,在梦中,曾经抱过这个门槛不肯出门,是鲍大郎拿着门栓打打得他不得不松手,既然鲍大郎是他大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鲍太平终于从震惊中回归到理智,忍不住的追问:“你是我娘?对不对?对不对?”

老夫人已经走到门下,依旧不肯言语,却将手伸在头上,金光闪闪的发簪已经落在地上。

“老夫人,你掉东西了!”鲍太平善意的提醒道。

丫鬟绿柳更是顾家,发现夫人发簪落地,正要捡,老夫人上去一个巴掌:“不要了”,急急的躲了进门去。

显然,老妇人是故意掉落发簪,有意让鲍太平捡的,鲍太平自然也不想客气,拾金不昧,是品德老师临终的嘱托,可她已经作古太久了。

凶神恶煞的家丁从门内鱼贯而出,为首一人,鲍太平见他,便觉得背后的棒伤更加火辣,就是这厮,抢走了包裹,还在后背赠送两棒子,鲍大郎最忠实的家丁。

“小子,还敢回来,这是羊入虎口!”家丁头一挥手:“给我上!”

桀犬吠尧,早晚有你好看!鲁智深我大哥,一个能打你这样的一打。

鲍太平知道这些家伙下死手,连地上的簪子也来不及捡了,现在只有一个字——跑。

冤家路窄,人走背字,喝凉水也要赛牙。

鲍太平刚跑出几步,发现事情不妙。

十多个丐者拎着打狗棍,正好赌着鲍太平要跑的路,为首一人,还捂着裆,正是鲍太平踢过不久的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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