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韵阳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的银簪,她也弄不清墨流风的意思。若是说为了讨好她才这般做的,那这可是下了血本。    从他说出的话里便是默认了她能动他的人,明处暗处的人都行。也不知墨流风哪里来的自信她不会在他背后捅他刀子。她这双柔弱无骨的手前世沾血无数。    幻云瞧了眼外头,夜黑人寂静,又看了眼看簪子看的出神的沐韵阳,走上前出声提醒道:“郡主亥时了,该是歇息了。”    沐韵阳握着簪子的手一动,她方才发愣被幻云打断了,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眼幻云有些不敢相信的询问道:“亥时了?”她看着手中的破簪子居然整整看了一个时辰?    幻云和听雨在沐韵阳不敢置信的眼神下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郡主从散了发坐在塌上之后便一直将发簪攥在手中。    幻云管着沐韵阳的住行,非常清楚郡主的首饰盒子里没有一根这样的簪子,再想起白日里郡主同颐荣王在一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沐韵阳攥紧了手中的簪子,语气有些嫌弃:“这破簪子,耽误我事情,睡觉。”她口中‘破簪子’,‘破簪子’的说道,手中却没有办法想要放下它的意思。    幻云与听雨伺候着沐韵阳睡下,放下床边的轻纱,轻手轻脚的偷笑着出去。    郡主与颐荣王的婚事是圣上赐下来的,断没有拒绝的余地。    如今颐荣王送郡主簪子,那就表明王爷是看重郡主的,日后郡主嫁过去日子也会舒坦很多,她们心里自然高兴。    沐韵阳躺在床上后,辗转难眠,便是好不容易睡着了,也睡得并不踏实,眉头都细细的皱着。    与沐韵阳分离后的墨流风也好不到哪里去。    穿着中衣盘坐在床上墨流风狠狠的闭上眼,复又睁开眼。方才眼底的猩红瞬间消散不见,体内狂躁的气息也不在肆意,顿时一口乌黑的血从口中喷出:“噗!”    “墨流风!”    红衣的男子迅速从酸木圆桌上拿了两根银针,面色焦急的在墨流风的两个肩井穴上扎了下去。    “没事。”墨流风见顾喜凤焦灼的模样,轻笑一声,一把擦掉唇畔的血迹:“往常不也一样,怎么不见你着急?”    顾喜凤轻嗤了一声,替墨流风重新把了脉,发现缠绕在他体内几年的余毒已经清理,微微侧目。确定无事之后顾喜凤才安心的放下手:“以前是你自己无所谓生死,我便自然也不会在意。不过今日一见你身上多了丝人气,你也比往日多了些急切。”身上还有一股傻子气息顾喜凤没敢开口说出来。    墨流风难得的开口向顾喜凤解释:“这毒拖了几年,我也厌倦了病恹恹的身子。”    顾喜凤收拾针包的手一顿,垂下脸掩盖住眼中的神色。他是为数不多了解墨流风历史的人,他愿意好起来他自然乐见其成。    墨流风趁着顾喜凤收拾东西的时间,也将衣服穿好了。时候不早了,他该回去了。明日,不对,今日清晨还得去送花儿。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廊院之中,墨流风的身子一顿。    他突然闻见一阵清清淡淡的芳香,浑身清醒了不少。侧过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株半人高的小树,趁着微弱的月色看清了那树上开着白色的小花。    顾喜凤走在墨流风的前头,并没有发现他停下了,直到他觉得自己身后怎么没有声响才回头。    一回头墨流风的人都不见了,这宅子虽然是墨流风的,不过他也只是三四月来一趟,恐怕根本就不熟悉这里。“别,别折,那是我栽了好几年的药啊!”    墨流风才不管那么多,直接将花连带着枝折了下来,顺带着威胁顾喜凤:“你若是敢拦我,我便将它连根拔起。”说着又折下两枝。    顾喜凤只能站在在一旁干着急,雌雄莫辨的脸上都是肉疼的表情。    “亏我还以为你迷路了想找你……你……就这么……”    墨流风睨了顾喜凤一眼,脑子还是没有长进。他的地方,他能够迷路?    他也没有多摘,就四枝,只不过全是挑着好的折就是了。墨流风将四枝花放在怀里,便心满意足的抱着离开了。    独留下抱着轻雾树哭泣的顾喜凤,若是他知道墨流风折了他五年来精心照料的轻雾花是送给女子讨欢心,只怕他吐血三升还不止。    墨流风出了府对着站在马车旁的袁月道:“回王府。”他眉眼疏冷,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都是一番不食人间烟火,出尘嫡仙,仿佛天生就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袁月心想,若不是他见过主子与郡主两人之间的相处,打死他他都不敢相信主子会同人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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