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饱受凌辱的赵家娘子自觉无脸见人,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

又怕死后变鬼也被人认出来,给祖宗蒙羞,上吊之前又用刀子自己划烂了自己如花似玉的脸庞。

受尽折磨的赵良嗣从大牢出来后,回家见到的却是挂在自家房梁上冰冷的妻子尸体。

家破人亡,身负奇冤,赵良嗣便抱着自己妻子的尸体到处告状,结果又差点死在公堂的板子下,幸亏有几位同窗相救,这才逃得一命。

到了此时,赵良嗣这才明白,耶律达鲁身为辽国宗室,辽国哪里有衙门敢给自己申冤?

要想报了此仇,必得先灭了辽国方可。

自己力弱,要灭辽国,便只能借助外力。

此时北面金国已经兴起,可惜那群蛮子只喜武将,不好文人,想必不会大用自己。

于是赵良嗣只得九死一生的逃来宋国,意欲借宋国之力灭辽报仇。

赵良嗣还沉浸在往事之中,书房内却走出一位亲卫,来到赵良嗣面前,开口道:“赵先生,大帅有请!”

这才到得门口,童贯已经亲自前来迎接。

二人见礼后,童贯便吩咐亲卫搬来了座椅。

赵良嗣告罪后,斜着身子坐了下来,开口道:“此次出使人员中,还请大帅再加派一名亲信。”

童贯便开口道:“仲亮此言何意?”(赵良嗣字仲亮)

赵良嗣开口道:“昨日下官所献之计,其实并非一箭双雕,实乃一石三鸟,背后却还有一个用意。”

童贯便开口道:“愿闻其详!”

赵良嗣便开口道:“倘若下官猜测不错,大帅此次北伐,最为头痛的不在招降,亦不在争战,而在于师出无名,不知是也不是?”

童贯哈哈笑了数声,开口道:“知我心者,唯先生而已。辽国君臣,以吾观之不过豚犬而已。肯降则降,不降则杀。只是这开战的名头,确实让本官有几分为难。官家的意思是不能招降则全师而还,本官的意思是不能招降则挥军北上。此事若是没有合适的借口,只怕不好向官家交代。”

赵良嗣开口道:“倘若辽国杀使呢?”

一听此话,童贯顿时坐直了身子,紧盯着赵良嗣开口道:“仲亮此话何解?宋辽两国相交百年,从无杀使故事。”

赵良嗣笑了数声,开口道:“使者不求死,自然不会有杀使故事。倘若使者自己一心求死,又当如何?故此下官进言大帅另派一位亲信一同出使。”

童贯闭目思索了半响,突然睁开眼睛,抚掌大笑,对着赵良嗣开口道:“仲亮果然妙计。只要使者凌辱辽国君臣过甚,不怕辽君不杀使者。杀使乃大仇,如此一来,便有发兵攻打南京的借口,事后对官家也能交代过去。”

虽说曾叮嘱张宪面对辽国君臣只可用刚,不可怀柔。不过以朝中文官那软趴趴的性子,只怕再刚也刚不到哪里去。

另派一个武夫进去就不一样了,武夫中有的是不怕死的货,只要这货敢于指着耶律淳的鼻子骂娘,不怕辽国不杀自己的使者。

死一个使者换来名正言顺的开战借口,划算!果然妙计!

突然又想起一事,童贯便赶紧开口道:“听闻耶律淳为人软弱,倘若不成又当如何?”

赵良嗣便开口道:“无妨,此事必成!辽国南京之中,耶律大石、萧干二人同操兵权。如今耶律大石已经移驻白沟河,想必萧干必定留在析津府内。辽国君臣接见使者之时,萧干必定在场。此人性情残暴,一言不合便斩人首级。可从此人下手。”

童贯听完,哈哈大笑,指着赵良嗣开口道:“仲亮真乃无双国士!辽国得人而不能用,故知其必亡矣!”

赵良嗣赶紧站起来拱手谦逊。

童贯招了招手,示意赵良嗣坐下说话,接着开口道:“本官这就下令重金招募一名死士,一同出使。”

赵良嗣却开口道:“大帅且慢!听闻王黼王宰执的养子便在军中,此事亦无需大费周章,劳动王衙内一番即可。”

童贯连忙摆手,拒绝道:“万万不可!此乃九死一生的活计,倘若这王衙内因此丢了性命,本官又怎么向王宰执交代?”

赵良嗣呵呵笑了几声,开口道:“大帅休要担心!此事看来凶险,实则一丝危险也无,反而是立功的好机会。使者太过跋扈,辽国杀使亦无非是立威而已,既然是立威,自然得杀正使,杀几个从人作甚?而且杀使之后,必定会命从人将使者首级送回,这才算立威。此其一也。王衙内乃王宰执养子,即便是辽国君臣,也不得不给几分面子。两国交锋前当不会对王衙内下手,此其二也。如此,到时候王衙内将使者首级带回,岂不是大功一件?”

童贯想了一下,说的有理。

一股脑的全砍死,谁知道这些使者死在谁手里?

唯有命从人将正使的首级带回,光明正大的告诉你人就是老子杀的,这才叫立威!

更何况这王衙内还有个惹不起的老爹。

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废物,关键看你把他用在哪里。

王衙内派去辽国捣乱正合适,顺带着让他立个功劳,自己对王黼也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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