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某个雾气蒸腾不知处。

一个身着一袭白衣的中年男子手中端着一个瓷碗,碗中盛着浅浅半碗鱼食,不时捻出一些撒落湖中,惬意逗弄一湖锦鲤。

锦鲤浑身色彩艳丽,约有数百上千尾。

白衣男子每一扬手,便有成群的锦鲤团团绕转。

灿金的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斜斜打下,落在清澈如镜的湖面上,与锦鲤的多彩艳丽相互映衬,像是给湖面上了一层彩釉,看着甚是赏心悦目。

白衣男子看得非常入迷,以至于忘了在他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人恭敬站着。

那人身着一袭黑衣,双脚笔直,上身微微躬着。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白衣男子将手中瓷碗里的鱼食尽数撒完了,才随手将瓷碗向后递去。

站在白衣男子身后的黑衣人赶紧躬身上前双手接过。

“今天都有些什么动静?”白衣男子双手负在身后继续欣赏湖光山色,随意问道。

“回公子的话,大泽各处平静,唯有三少爷处有些反常的举动。”黑衣人的声音始终保持着绝对的恭敬。

“说。”白衣男子来了些兴趣。

“有一人自称是平川城薛家的五长老,通过十三里坡处的那间客栈传话,说萧林潜龙第一名,三少爷得知后第一时间召见了他。”黑衣人立即将已得知的信息汇报,“属下来面见公子时,三少爷处尚未有新消息传出。”

“萧林?”

白衣男子轻咦一声,稍稍想了想,问道:“烟霞的儿子?我依稀记得三年前他中了剧毒,浑身经脉彻底淤滞,如何又成了平川城潜龙第一名了?”

黑衣人回道:“属下已经差人去平川城打探消息去了,最快明天晚上,最迟后天上午,公子便能拿到一手资料了。”

“你办事,我放心。”

白衣男子先赞赏了黑衣人一句,然后说道:“多派些人手盯着三弟,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黑衣人恭敬应道:“属下明白。”

“记住,不管三弟准备做什么事情,我们的人都不要管,盯着就行。”白衣男子做出进一步吩咐。

黑衣人稍稍思索一番,请示道:“公子,若三少爷派人去刺杀烟霞小姐的儿子,您也不管吗?”

白衣男子闻言沉默片刻,语气淡漠说道:“我为何要管?有萧卜亭这只狐狸在,萧林不会有性命之虞,更何况方一人这个疯子也回了平川城。”

黑衣人说道:“可是三年前萧卜亭便没能防住,这一次就算方一人愿意帮衬,也并不稳妥。”

白衣男子转过身来,深深看了一眼黑衣人,语气莫名说道:“我料定这一次不会。”

黑衣人不再作声,只是恭敬行了一礼。

主从有序,做属下的可以在恰当的时候提出一些看法,却绝不能与主子杠上。

黑衣人跟了白衣男子二十余年,在这一点上把握得极好。

他适时沉默,表示服从。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暗中给一些适当的帮助。”白衣男子没了赏景的兴致,双手负在身后,留下一句话,踏波而去。

黑衣人躬身目送。

直到白衣男子的身影彻底融入蒸腾雾气中,黑衣人才直起身,缓步离开湖畔。

无人看见他的双眼中闪着缕缕冷冽剑光。

……

某个古朴素雅的院落中。

刚过完三十岁生日的林家三少爷林思远手中执着一柄木剑沉默静立。

他亲口问了自平川城来的薛家五长老一个问题,得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不想听到却听到了,所以他的心情变得不好。

心情不好,便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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