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克拉新历375年6月6日,帝都又一个血色之夜被载入史册。

斯列德格大公爵被元老院宣布犯有叛国罪,当即处死,赴死的还有几个大公的死党,族人余等全部流放远古矿坑。大骑士休斯顿火速赶回帝都,临时接管皇家御卫队全部防务。

全城宵禁七日。

而事先没有任何痕迹证明,这个倒霉的老头会背叛约克拉,或许看人永远不能看脸。

“十年残阳依如血…或许大公背叛的是国王本人吧,这和约克拉没有半毛钱关系。”

楠五站在南疆廖廓的草场中,脑袋上面一样的如血残阳,回味着十年前那次红彤彤的记忆,嘴里煞有介事地嘀咕着……

直到发现蓉丝正用一种欣赏魔兽的眼神看着他。

大公的死,无外乎增加了一些街头巷尾的谈资。

“这是约克拉神的意志!”民间祭祀穿戴哗啦啦的衣饰,展示先知的能力,在路人看来这身行头完全可以胜任一切衣食住行所需。

“十年一次,约克拉神的眷顾……”查理嘀咕着,倒是挺准的。

他正带着一支负责采购食物的巫师小队,毫不在意民间祭祀目光中流露出的鄙夷。

按既定路线,数月的船上时间可不是闹着玩的,有些医师还会随时往自己的行囊添加可炼化的药品原材料,这晦气的南疆,有很多巫师讨厌的病菌。

按惯例,应有一天的行程,查理没到半日就遣散了队伍。

适才那几个匆匆而过的涵洛人,让他稍作警觉,普通的涵洛人不会走得这样有规矩,沉稳的脚步却丝毫不影响他们行进的速度。

是大地战士。星月巫师可不会放过任何地图上的痕迹。

与贴身副官稍作交流,查理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直至决定撤军,星月与涵洛人的联盟已面临现实的瓦解,这场战争让查理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儿子长什么样。

那帮脑袋发达四肢简单的涵洛人,如果不与巫师结盟,他们仍旧会蜷缩在贫瘠的西里岛荒漠里,依靠捕食蜥蜴为生,他们倒是比星月巫师更喜欢约克拉这块肥沃的大地。

“大法师说过的,我们不能出任何岔子,也不能允许这帮畜生干扰我们的行动。”副官一副正义凛然,令查理刮目。

“不要和我说的这样正经,你能把那几个被你囚禁的小娘们每人给几枚金币后统统遣散?你能?”

副官耸耸肩,“我当然不能这样做,那些人不过是难民而已……但我很愿意为大人您效劳。”

一贯自诩把大地战士玩弄于掌股的星月巫师,绝不会对适才那一队经过的大地战士不闻不问。

事实上对于巫师,找个责难涵洛人的理由,比放屁来的还快。

暗哨的消息很快传递到查理的耳朵里,几个涵洛战士去了特儿镇郊外那个废弃角斗场。

消息缜密到他们与老板几番讨价还价,揣着满满一袋子金币满意地离开,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

“我想,我们只能合理合法地教训他们一下了。”查理的法师帽下射出一道闪光……

涵洛人已经在火光中化成飞灰,没收了金币,查理带着副官大大方方地走进角斗场。

“尊贵的巫师大人!”场主老板是个矮小的男人,有着一双随时可以拨动的绿豆眼。

这个专门为巫师与涵洛战士开设的角斗场在今年即将寿终正寝,没有了战事便没有了流离失所的难民,尤其有几分姿色的女难民更是极其缺乏,他未免担忧起今后的生计来。

所以,在涵洛人一再保证,这货色完好无损,甚至一根头发都没掉过之后,他选择相信了他们,毫不吝啬拿出自打设场以来最大的一笔酬金,他认为太值得了,这最后大赚一把的机会,除非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无动于衷。

嘈杂的场内,是闲着没事的农场主们的天堂,当然也是巫师和涵洛人消遣的最佳去处,不乏投机商与赌徒,偶尔受了贿的当地税务官也会莅临。

那种类似劣质干酪的砖形壁垒,却由连星月巫师的魔法火球都无法打出一个裂缝的矮人矿岩堆砌,据说每一块砖都是用角斗士的鲜血凝铸的。

硕大的魔法提篮灯下,一只被无限夸大的金丝雀笼子伫立在场地正中,淡金色的笼顶涂抹着劣质金粉,刚好与众多看客的视线平齐,却丝毫不影响他们饶有兴致地欣赏下去。

这里已没有了先人开疆扩土后对待战俘的那些残酷玩法,尔今,唯一的乐趣是女人。

尤其他们觉得值得一赌的女人。

规则再简单不过,看完货双方下注,本人或委托人下场单挑,胜者得钱又得货,再给老板一定的佣金。

查理与他的副官已经来晚了,实际上斗场的对决在下午就开始了。

对这里耳熟能详的巫师从来不着急,他知道最好的通常在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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