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面包店中间站着一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高大的身躯将狭小的空间变得无比拥挤。 「咦咦咦有客人来啦!」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你们不觉得店里的光线明显变暗了吗?好像隔着一层黑雾……话说为什么店里会有这种奇怪的雾气?!!」 女人敏感的直觉令七海感觉到了古怪阴沉的气氛,空气被凝固了一般,有种说不出的危险。 脑子里警铃大响。 依赖无比精准的直觉,七海从椅子上站起来,迅速朝着门口跑去—— 身体却在同时被禁锢在了原地。 “呵。” 那个男人发出了刺耳的讥笑,身影幻化成了一缕浓郁的黑雾瞬移到了她身边,她就像一个五岁的孩子般被那抹高大的身影笼罩在阴冷的身影之中,罩帽里露出了令人胆战心惊的鲜红眼睛,那双眼睛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七海。 “你是——” 七海被男人伸出的手直接扼住她脆弱的脖子,急促的呼吸与接近嘶吼的厉问倏然停止。 莫妮卡在门口目睹了一切的发生,她惊恐地将大门拍打得砰砰作响,恐惧令她浑身颤抖,面包店里的黑雾由淡转浓,像波浪般起伏,在放置面包篮子的木架上游动、蔓延,整个屋子诡异地颤动起来,那种震感似乎只有莫妮卡才感觉得到,路边的行人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感知,犹如往常一样匆匆忙忙地走过。 那扇木门明明没有上锁,却犹如被禁忌魔法封印住了般,无论怎么转动都打不开。 莫妮卡眼睁睁地看着七海脆弱的脖子被那个男人掐住,就像玩弄小鸟一般,任由她挣扎、捶打。 “救命!有人谋杀!”莫妮卡大喊起来,焦急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时门却仿佛被解除诅咒一般,咔嚓地一声,莫妮卡狼狈地因为重力滚进了密封的面包店里。 前方的木架被她扑倒掉落得满地都是。 她慌慌张张地抬起头,七海和那个男人的身影诡异地消失不见了,地面上却留下了一条蜿蜒曲折、宽大的黑色印迹。 —— 奥巴迦最东面的荒废塔楼以前是主教祈祷的圣地,不过因为二十多年前的六月花革命毁于一旦,这座旧时辉煌的建筑被战火摧毁得只剩下残垣断壁。 塔楼上的积满灰尘的彩绘玻璃拱形破窗在奥巴迦的阴天里死气沉沉,象征着希望却被贬成堕落天神班底卡路铜像张开双手低垂头颅冷冰冰地挂在塔楼中央的斑驳墙壁上。 神情怜悯看似慈悲地俯视着这片苍凉之地,残缺不全的翅膀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鸟屎。 没有人愿意靠近塔楼这一带,它紧靠右侧的贫民区,那些用棚板搭建的房子犬牙交错地紧挨在肮脏的臭水沟边。 所谓的挨家挨户的门不过是用一块简陋的木板索性是布帘子遮挡,偶尔有风吹进来,掀开半个小角,空荡荡的木床上,或者是直接躺在地面上瘦得只剩下骨头形状奄奄一息的人。 奥巴迦隐藏起来的黑暗面与繁复华丽仅一墙之隔。 这一带是个被主神遗弃的孤儿,人们都说正是因为前任国王与主教亵渎了主神的意志,供奉了堕落之神班底卡路才会惹来了长达十年的绝望战火,他们将怒火发泄在主教原址上,并迁怒于周围的一切。 不要说稍微体面的人,就算是穷人都不愿意走进这个被视为诅咒的不详之地。 七海从黑暗之中醒来时,记忆停留在被掐出脖子的一刻。 她浑身上下充满了难以忍受的疼痛,脖子放佛被扭断了般稍稍转动都痛得倒吸一口气。当视线适应了周围黑暗的环境,空气之中无数浮尘钻入鼻子里,难受地几乎要掉落眼泪。 周围遍地积攒厚厚的灰尘,华丽雕花罗马柱、满地残碎的大理石神像,还有重物击打的无数破洞。 七海艰难地抬起头,眼前触及到的是高高的穹顶,典型的奥巴迦风格装饰壁画保存得完整无缺,即使破败残旧却依稀能感觉到昔日辉煌。 宏伟的圆弧形穹顶上绘满了陈年褪色的彩绘,依稀分辨出是班底卡路在众神的羡慕之中接受主神哈迪赫祝福的壁画, 这里到底是哪里? 当她的意识恢复的那刻起直播间也恢复了正常的画面,观众们的视野再次与七海相连接,在线观众数量居然在七海昏迷的情况下疯狂地增长从原先的2W出头变成了5W,弹幕间的评论犹如走马灯般快速闪动而过。 「那是黑魔法吗……?」 「黑魔法?如果放在修仙世界应该就是邪术了吧。好恐怖,话说up主是不是要被杀死了?」 「不要哇!好容易找到一个好玩的直播,这么容易就去死还真是无聊透顶。」 「话说你们还是不是人!七海酱都要被人杀死了还在说风凉话!」 「9494,过分!」 「别在这里吵!不想看就滚!」 「天啊啊啊!这里是哪里!」 【哼哼哈哈:赠送绿J币X1000】 【我老婆昨晚跟人跑了:赠送绿J币X1000】 「给up主送爱的鼓励!点蜡点蜡!」 七海头痛欲裂,眼前的景象飞速地旋转。 强烈的眩晕令她脆弱的胃里翻江倒海,她难过地按住太阳穴,外面的阴天逐渐暗淡,却奇异地出现了紫红的晚霞,破窗里透射进来的昏暗光线在墙壁上呈现出光怪陆离的色彩。 一双沾满泥土的黑皮靴出现在她眼底,她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股无法抵挡的强大力量将她整个身体托起,狠狠地抛按在了坚硬的墙壁上。 人脆弱的脊梁骨几乎无法承受那股恐怖又可怕的力量,七海痛得几乎又要昏迷,意识模糊之时,她的耳边依稀听见了一个不真切的声音。 “小姐,你能告诉我那个被你藏起来的男人此时在哪里吗?如果你肯告诉我,我会考虑不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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